第五十八章、苟江海(1)
既然如此,苟江海選擇回到兩年沒回去過得小村子裏。
路他很熟悉,路上他的眼睛盯著腳尖。
又要到垃圾堆裏拋食吃了麽?他想到。
不知不覺之間,他走到了村子裏,在村口站著,他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破爛土坯房子。
原先破房子的地方,剩下的僅僅是殘垣斷壁而已。
絕望,徹徹底底的絕望,他不知道他可以去哪裏,村子裏不會有人家願意收留他的。
他走到熟悉的,臭烘烘的垃圾點,準備找點吃食,路過的路人看見了紛紛說道
“哎呦,小狗子,大地主可是到處找你呢,這回呦,你可死定了!”說完之後,笑了笑,踢了一下苟江海便揚長而去。
苟江海不以為然,他習慣了村子裏的冷漠,無論他穿的多厚,他都能感受到村子裏的冷漠。
苟江海的指甲縫裏,塞滿了泥土和腐爛菜湯的混合物,渾身臭烘烘的,路過的人習慣性的踢了他一腳,當做野狗一樣。
他吃飽了之後,站起來,漫無目的的遊蕩在村子裏。
“你看你看!臭野狗,聽說天天都跟野狗搶吃的!!”村子路邊的一個和苟江海年齡相仿的小孩說道。
“對啊,聽我娘說,他爹也是條野狗,他媽是破鞋!應該是在某一個土匪窩子裏爽著呢!”又一個孩子說到。
“對啊對啊!真惡心!”小孩子說著說著,撿起了地上的石子,向苟江海扔去。
說是小石子,其實大小摻雜,剛開始是一個個的小石子扔。
苟江海若是幾年前或許能和那些孩子扭打起來,可是在地主家幹活幹了兩年,他學“聰明”了,他知道如果扭打起來,他就會被大人們抓住,然後一定會被送到老地主家,沒準大人可能領到什麽報酬呢。
那群孩子見苟江海不反抗,一把一把的扔著地上的石子,灰塵。
一塊大石頭砸在苟江海的腦袋上,鮮血順著臉頰流下來了。
他抱著頭,開始哭泣,然後他開始跑,後邊的孩子追著扔石子。
到了後來,孩子們玩膩了,便離開了。
苟江海躺倒地上我才發現他的真正麵目。
這個人長得很一般,一切都很一般,麵部很幹淨,壯碩的肌肉布滿全身。
他的死相很安詳,對於死亡他好像甚是向往。
跟他的戰鬥中我明確的察覺到了,他體內有兩個人格,一個向往死亡,一個向往鮮血。
看過苟江海的日記之後,我知道了他的一切,他的痛苦,他的遭遇——
………………………………
一九三七年,距離一九八七年有五十年,那一年戰亂,饑荒,都是家常便飯,就在這樣的日子,苟江海降生了,他生於一個大西北的貧苦農村。
新添一個小生命對於那個家庭是不小的負擔。
苟江海的父親叫苟順,母親叫做劉花朵,同村的人叫苟江海的父親為“二狗子”叫其母親為“花骨朵。”
那一家子非常窮苦,但是卻非常幸福。
可是就在苟江海生下的那一天,那個村子被土匪洗劫了,貧窮的小村莊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土匪抓走了絕大多數女人,拿去販賣,隻留下了老太太。
被抓走的女人當然包含了苟江海的母親花骨朵,苟順因為反抗,直接被淹死在糞坑裏,還好苟江海還小,被藏在了稻草堆裏才免得一死。
當劫匪走後,村子裏的人找到了苟江海。
“唉,真可憐啊,名字還沒取好呢,爹娘就死了。”村子的村長抱起孩子,村長已經年過六旬了,說話病怏怏的。
村長身後跟著的一個老太太說道:“哎呀,要我說,就把這孩子餓死在這裏吧,不然也沒人養。”
另一個老太太附和道“對啊對啊,你看看就這孩子生下來的今兒,村子糟了難,就是個掃把星呦。”
“對啊,村長扔了吧。”
身後的幾個村名拿起草叉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