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好不好

  姥姥的字跡很難模仿,而且皆是看不懂的文字,竹痕是自小受過訓練,是以懂一些。既然有人能夠將姥姥的字跡模仿的連竹痕都看不出,那麽這個人當真是不簡單!


  他出神之間,夢琉年早已沒了蹤跡。


  “姥姥,您還好吧?”


  繆紅勺慢慢的抬頭,拍了拍邵天翔的手,“天兒,這裏的一切都交給你了,以後自己學著獨當一麵。不要輕易相信人,這是最好的自我保護!”


  “姥姥,那你呢?”


  她推開邵天翔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姥姥,自有姥姥的去處!”


  血咒已除,恩怨已了,她已然無牽無掛,是時候去她早該去的地方了!


  天朗,等了這麽多年,早等急了吧?放心,我很快就來陪你了……


  自此,再也無人見過繆紅勺。多日之後,皇陵裏,軒轅天朗的墳前多了一位妙齡女子,安詳的睡在那兒,身體早已冰冷……


  ……


  軒轅國。


  禦書房內,軒轅齊正埋首批折子,門,突然被打開。


  “傾宏,有何事?”


  “皇上,這是剛剛從外麵飛來的!”


  軒轅齊打開一看,頓時冷哼,“邵天翔,朕等了你許久了!”


  “皇上,屬下近來發現了一股不明勢力,他們的身手與邵門似乎有些相似……”


  軒轅齊蹙眉,“什麽?與邵門的功夫相似?”


  “速去查!”


  “是,屬下領命!”


  軒轅齊揮揮手,示意他下去。他盯著自己的左手食指,那裏戴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指環,不由得記起那一夜的纏綿……


  衣兒,別怕,待我平定了這裏的一切,再帶你回來!

  是的,他知道夢連衣沒死。


  當初,他們除了帶給他一抔灰之外,什麽都沒有。這個指環,是他們的定情之物,她定然不會離身的,可這一次他卻沒有看到……


  他以為,他未來的丈人爺大概不會不管女兒的死活,是以,衣兒應該很安全才是……


  這一次,他要在接回她之前,掃平所有的肮髒事!

  ……


  是夜,有黑影從皇宮飛身而出,悄無蹤跡,片片枝葉搖頭,仿若證明了他的確來過。


  “邵天翔,你居然還敢前來我軒轅國?”


  看到那一頭張狂的紅發,軒轅齊抑製不住那股揍人的衝動。


  若不是他,衣兒不會設了那場局,也就不會離開他了。


  如今,他的人一絲消息都打探不到,也不知她現在情況到底如何了……


  心中的怨念這麽一上來,手下的動作也越發的快了!


  “喂,軒轅齊,好歹多日不見,你這見麵禮太奇怪了啊!”邵天翔邊退邊讓,口中還一直嚷嚷著。


  “閉嘴!”


  “你以為你囚了她那麽多日,朕會放過你嗎?邵天翔,你今日若不拿出真本事來,休怪朕手下不留情!”


  邵天翔忍不住翻了一記白眼,說得好像你有留情似的!


  為了自己那張臉蛋著想,邵天翔不得不拿出真功夫與他較量,心裏卻明白,他不是軒轅齊的對手!


  在臉上被揍了十幾拳之後,他終於開口討饒了,“喂喂喂,我不打了,不打了……”


  “我都說不打了,你不能總是招呼我的臉啊……”


  “喂喂喂……”


  半晌之後,邵天翔摸了摸腫了半邊的臉,無奈的瞪著站在那邊好像沒事人一樣的木頭樁,“消氣了?”


  “邵天翔,說說你的來意吧?”


  邵天翔揉了揉被打腫的臉,一改剛剛的吊兒郎當,“軒轅齊,我們合作吧!”


  “合作?”


  軒轅齊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你以為朕不殺你,代表朕寬恕你了嗎?合作一事,不可能!”


  “是嗎?軒轅齊,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若是沒有我邵門幫忙,隻怕你也沒那麽快收拾眼下的殘局!”


  “幫忙?邵門將要遭受滅頂之災,是朕幫你的忙吧?”


  邵天翔咬牙,這個死男人,怎麽會什麽都知道?不管了,邵門是祖姥姥的心血,他不能讓它就此消失。


  雖然時常將那種話掛在嘴邊,真正到了那個時候,卻還是做不到的!

  “隻要你答應幫我,邵門自此隻效忠皇上,如何?”


  軒轅齊愉快的彎起了唇角,“你若是早說這話,怕是會少挨幾拳!”


  “你……”


  邵天翔瞪著眼前這個笑的溫潤,卻似惡魔的男人,他他他,合著他一直在變著法兒的耍著他玩麽?

  “朕如何?”


  “你……狠!”


  邵天翔離開之前,正色的看著軒轅齊,“我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


  “祖姥姥與太祖皇帝錯過了一輩子,祖姥姥一生從未開心過,我隻盼著她能夠陪在他的身邊,哪怕是默默的!”


  軒轅齊沉默半晌,“日前,朕已將他們合葬!”


  “太祖爺爺英年早逝,是他此生的憾事,可他最大的憾事卻是沒能夠與最心愛的人長相廝守。如今能夠圓了他的夢,朕自然不會反對!”


  “皆是可憐了一輩子的人死後能夠同穴而眠,想來,也是幸事吧!”


  言罷,軒轅齊先行離開了。


  雖然,有些事他還是不能夠原諒,但死者已矣,沒有必要再去深究了。


  邵天翔盯著那抹身影,突然有些明白,夢連衣為何寧可死了也要為他解了那血咒——隻因,他沒有邵天翔那份胸襟!


  軒轅齊,隻要可以時時見到她,即便是成為你的下屬,從此失了自由,那又何妨?

  ……


  回到宮裏,軒轅齊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他似乎上了那小子的當了!

  軒轅齊狡黠一笑,“邵天翔,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麽主意,以後朕一定會將你遣的遠遠的,讓你小子去鎮守邊關,永世不得歸朝!”


  站在河邊的邵天翔猛地打了一個寒戰,怎麽回事,好像有人在算計他呢?


  揉了揉鼻子,他該回去了。


  ……


  柒風寨。


  “蠡之,衣兒如何了?”


  一個月過去了,夢連衣始終是沒有醒,這讓唐沫柒擔心的不得了。


  夢琉年輕笑著安撫她,“放心吧,咱們的女兒定然能夠長命百歲的!”


  “可是,為何她還是沒有醒呢?”唐沫柒眯著眼睛打量他,“夢琉年,你最好老實說,你這葫蘆裏到底是買的什麽藥?”


  夢琉年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沫兒,有些事,現在不方便說,但你要相信我,我並非有意為之,所有的一切皆是為了咱們女兒好。”


  “你也瞧見了,她受傷嚴重,如果不多睡些時日,隻怕是對腹中的胎兒不利!”


  唐沫柒瞧他這副模樣,便是知道從他口中別想聽到什麽了。


  “對了,你一個月之前將我點倒,孤身前往西域,到底是為了什麽事?還有,衣兒拚死要解除的血咒又是怎麽回事?”


  “夢琉年,你居然有這麽多事情瞞著我!”


  唐沫柒不想不知道,越想越生氣,似乎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她皆是雲山霧罩的,什麽情況都沒搞明白……


  “你,這不是在報複我之前瞞著你衣兒的事情吧?”


  夢琉年臉色一灑,微微有些不自然,“這是哪兒的話,為夫有這般小氣嗎?”


  “你有!”


  唐沫柒那叫個氣啊,這段時間被衣兒的事情擔憂的,腦子裏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一灘豆腐渣了,怪不得這男人能夠如此囂張!

  “夢琉年,我告訴你,你今兒若是不如實交代了,今晚你就別回房,直接睡睡書房!”


  夢琉年的臉上一片慘兮兮,“沫兒,你答應過的,不讓我再睡書房的!”


  唐沫柒猛地停住步子,“好,你不睡,那我睡,行了吧?”


  “夢琉年,讓你耍著我玩!”


  夢琉年一瞧,不好了,這下子玩大了,沫兒似乎真的生氣了。


  “沫兒,我說,我說還不成麽?”


  唐沫柒停下,斜睨著他,“說吧!”


  “這事兒,得讓我想想……唉,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


  “夢琉年,我不想聽了,一會兒你自己收拾收拾,滾回書房吧!哼,你若是不去,我去!”


  尼瑪,老娘十多年不發威,你真當老娘是helloKitty?


  夢琉年的臉色當真黑了!


  等他再想挽回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了唐沫柒的影子了。


  他忍不住哀嚎一聲,看來,今晚他是注定要睡在書房裏了!


  又是半個月過去了,夢連衣始終是沒有醒來。


  唐沫柒日日衣不解帶的照顧著她,心疼的看著她越發瘦小的臉,肚子卻是越來越隆了。


  “衣兒,你都睡了這麽久了,難道還不願意醒來嗎?娘親知道你累了,可你也得為著腹中的小生命著想啊。”


  “娘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懷的可是兩個寶寶呢!”


  “這些年來,娘一直和爹在這裏隱居,沒有照顧過一天溪兒和詩兒的孩子,這一次,娘想要照顧你腹中的小生命……”


  “衣兒啊,醒過來吧!”


  她日日守著夢連衣,時不時的與她說說話,神情寧靜,卻還是透著一抹擔憂。


  “爺,您如此瞞著夫人小姐的狀況,不太好吧?”


  門口處,清風小聲的嘟囔。


  夢琉年斜了他一眼,未曾說話。


  這時,有人來報,“爺,來客了!”


  “什麽人來了?你這臉上好像開朵花兒似的?”


  “爹!”


  是夢連溪的聲音。


  “你怎麽來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夢琉年嗔怪著,眼底的笑意卻泄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爹,我是聽說衣兒她受傷了,妝兒很是擔憂,寢食不安的,剛好兒子想著許久未曾見過爹爹和娘親,於是便趕來了!”


  “衣兒,她如何了?”


  夢琉年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有你喬叔叔父子在,還能讓她出事不成?”


  “紅妝,去陪陪你娘吧!”


  夢連溪與紅妝使了個眼神,紅妝會意的離開了。


  “爹,那我進去了!”


  夢琉年點頭,隨即看向夢連溪,“你小子,多年不見,現在比之前是成熟多了,也沉穩多了!”


  “那是,我就算是再不濟,也不能給爹丟臉不是?”


  “不過,爹啊,這皇帝真不是人當的。我也好想陪著妝兒一起住進來,多愜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遠比在宮裏自在多了!”


  “都當爹的人了,怎麽還說這般孩子氣的話?”


  夢連溪微微斜了一眼自家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爹,當初是誰那麽不負責任的丟下皇位,一走了之的?


  難道那個時候你不是當爹的麽?


  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夢琉年瞧著他不平的模樣,自是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也不多話,“走,陪爹過幾招去!”


  聞言,夢連溪頓時哀嚎出聲,“爹啊,您就放過我吧,我這身子骨可經不起您揍!”


  “這麽久不見,自然得切磋切磋。爹得為你的安全負責!”


  夢連溪耷拉著腦袋被夢琉年連拖帶拽的拎了出去,可以想見,又是一頓胖揍!

  ……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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