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夜纏綿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陽光透進臥室裏,把眼睛刺痛,我才開始有些知覺。
緩緩的睜開眼,頭上枕著柔軟的枕頭,枕頭邊的桌子上放著我的手機,我下意識伸手去拿,才發現自己原來並沒有穿衣服,頭還是劇烈的疼痛,我掀開被子,不巧,連褲子也沒有穿。再後來,我意識到床上不止有我的衣服,還有另一個人的衣服,是一個女人。枕頭上還留有洗發水的香味,那並不是我用的牌子,我意識到自己似乎犯錯了。
穿上衣服和褲子,從臥室走出來,順著煎培根的香味走到廚房。一個女人正穿著我的襯衣在做早餐。
“那個……”我想說些什麽,但不知道該怎麽說。
女人轉過身,不出所料,是顧思安。
“早啊,睡得好嗎?”她朝我笑了笑,又轉過身去伸手拿了一個雞蛋,“先坐一會,早餐馬上就好。”
“我們昨天晚上……”對於從小到大隻接觸過淩珊一個女人的我來說,遇到這種事情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昨天晚上你突然昏倒,我把你扶上樓。”顧思安打了一個蛋到煎鍋上,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很纖細,甚是好看。
“然後我們……”
“我把你扶上床,你突然醒了,然後抓著我……”顧思安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扭過頭看我,“還要聽下去嗎?”
“啊……不,不用了。我……我先去刷牙。”顧思安的側臉也一樣好看,被她這麽一問,我有些臉紅,趕忙找機會離開。
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努力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腦海裏開始閃現一點一點的片段,我確實抓住了她,然後很用力的,深情的吻了她,我隻感覺到渾身發熱。隨後又把她撲倒在床上。她似乎還在我耳邊悄悄說了一句什麽話,是什麽話呢?畫麵進行到這裏仿佛進行了消音處理,我怎麽也記不起來那句話是什麽。
“糟糕。”我抓著自己的頭發,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該如何應對。
此時,顧思安輕輕了敲了敲門框,然後靠在門框上看著我:“吃飯啦,在想什麽呢?”
“沒有……沒什麽。”我不敢直視顧思安的眼睛,從她身邊竄了出去。
跑道餐桌上,我先是猛的喝了一口橙汁,然後一直低著頭,拚命的往嘴裏塞著食物,腦中一片空白,我這樣做對不起淩珊,但我是不是應該對顧思安負責呢?這一個問題反複的在我腦海裏打轉。
“你好像很不安?”顧思安在我對麵的位置坐下,托著下巴,盯著我看。
“恩……我,我很抱歉。”我還是沒有組織好語言。
“抱歉什麽?”她笑著問我。
“我之前也說過吧,我有女朋友,而且……而且我們剛認識不久。”
“所以呢?”
“所以,我不應該對你……做那種事。”越說我越覺得羞愧,低下頭不敢正視她的眼睛。
“這是我自願的啊。”她依舊玩味的看著我,好像我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但是我不能對不起我女朋友……”我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這樣啊,我知道了。”顧思安的語氣非常平淡,我聽不出一點波瀾,她隨即從座位上離開,走進臥室裏。
我不敢看她,隻好低著頭把早餐吃完,不得不說,她的廚藝確實不錯。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裏麵走了出來,顯然已經換好衣服了。
“我先走了,有空再聯係。”丟下這樣一句話,她重重的關上門。我開始後悔自己沒有認真觀察一下她的表情,以至於我連她到底是失望,還是根本不在乎都不知道。
為了平複心情,我決定先衝一個澡。當熱水澆過我的頭頂時,我腦海中又閃現出昨晚的情景,而且越發清晰了,包括她的身形,她的笑容。我趕忙關上水,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整理好一切,我撥通了布雷的電話。
“喂?冽哥,我等了你一個早上,你今天起的有點晚啊。”還沒等我說話,電話那一頭的布雷就先開口了。
“抱歉,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見了麵再談吧。”
“行,就在你家樓下那家餐廳吧。”
“還是在警局附近找個地方吧,我去找你。”我想我也許暫時不會關顧那家餐廳了。
正準備出門,“你”的郵件又來了。
【我是你,永遠也見不到麵的人。
——你】
我很快編輯回複。
【你的目的是什麽?】
半小時後,我見到了布雷。
“冽哥,我幫你點了咖啡。”等我到咖啡廳的時候,座位上已經擺好了兩杯咖啡。
“好,謝謝。”我坐下來,揉了揉太陽穴。
“你今天精神狀態不太好啊。”
“布雷,我有件事想問你。”稍微恢複了精神,我看著布雷,“你記得昨天神祭結束後發放的水果吧?”
“你是說,那個桃子?”
“對,你有吃嗎?”
“沒有啊,我不喜歡吃桃子。所以就偷偷把它放在上衣口袋裏帶出來了,想著可以到警局給同事嚐嚐嘛。”
“那個桃子現在還在你那裏嗎?”
“在啊,在我辦公桌上放著呢。”
“我懷疑,他們在那個桃子裏注入了什麽藥品,例如興奮劑之類的東西。”這是我對昨天發生事情的唯一解釋,我向來對藥物很敏感,再加上昨天毫無緣由的病,讓我更加懷疑這個所謂的“尼古拉斯特的果實”
“什麽?我回去之後馬上把桃子送去鑒證科化驗。但是,冽哥,為什麽你會這樣想?”
“昨天回家的時候,我身體不適,你也看到了。而且回家之後……”我突然猶豫了,這種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布雷。
“回家之後怎麽了?”布雷顯然有些心急了。
“恩……上次在我家樓下餐廳的那個服務員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那個女生長的很好看,叫顧思安對吧?”
“昨晚回家的樓下遇到她,她見我不舒服就扶我回家,然後,我們……發生了關係。”咬一咬牙,我還是決定把事情都告訴布雷。
“什麽?!”布雷從座位上驚起,發現周遭的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他才又不好意思的坐下。
布雷猛的喝了一口咖啡,又看向我:“你是說,你們,睡了一夜?”
“恩,所以我懷疑,那個桃子裏被添加了什麽物質。”
“哈哈哈,怪不得你今天不去那家餐廳,原來是這麽回事。”布雷好像更在意八卦。
“行了,你就別笑我了,總之,你去查一查那個桃子裏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的東西。”
“但是,嫂子那邊怎麽辦啊?你這算是出軌嗎?”
我被問的有些羞愧,又惡狠狠的回了一句:“我的事情就不用你這個小孩操心了。”
“好吧好吧,說回正題,你昨天見到李向定了嗎?”
“見到了,他特地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奇怪的話?”
“無非就是一些神叨叨的話,故弄玄虛,沒什麽特別的。還說我是什麽被尼古拉斯特選中的人,真是莫名其妙。”
“冽哥,你之前是不是認識這個叫李向定的人啊?”布雷托著腮幫子看著我。
“為什麽這麽問?”
“你想啊,從我們剛進門,好像所有教徒都認識你,到後來,我看見另外兩個人都在二樓等待,好像隻有你被單獨約見了?”
“其實,這一點我也很好奇。”布雷的話確實說出了我的顧慮,我明白一定是自己身上的某些特點或者長處對他有用,他才會這樣對待我。
說到昨天的神祭,我又想到一些事:“對了,昨天看見你和林曼好像聊得很開心?”
“嗷,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知道那個林曼是誰嗎?”說起這個,布雷像是來了精神。
“恩?不就是個時尚雜誌的編輯嗎?”
“不隻是這樣,之前那個林政,你還記得吧?”
“那個律師?”我似乎記起來,林政之前說自己不用再來參加神祭了,但是並沒有在被選中的人裏麵見到過他。
“林曼是他的女兒,她告訴我,林政自從參加過一次教會活動後整個人都變了,而且不久前家中六歲的弟弟林傑失蹤,林政卻一點也不著急,還是堅持參加教會的活動。她總覺得父親有問題,才跟來的。”
我這才意識到,林政手上的字母J,想必就是兒子林傑的“傑”字吧?
“原來是這麽回事……對了,我見到李向定的時候,問了他關於李向安的事情。”布雷說到弟弟這個詞,反而提醒了我。
“哦?他怎麽說?”
“他告訴我,李向安是他大哥,五年前為了教會的事情吵了一架,然後去了美國,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
“所以,李向安回來他並不知情?”
“這個就不好說了,不過,我總覺得,李向定這個人,並不簡單。”我拿起勺子,攪動杯子裏的咖啡,“而且,他對我似乎,有些特別。”
“對你特別?”布雷疑惑的看著我。
我並沒有解釋我所說的話,或者說,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從一進門所有教徒都認得我來看,這似乎是李向定交代過的事情。雖然我的小說有一定的讀者,但還不至於到知名的地步。其次,比起其他兩個人的能力,我這個寫字的家夥顯然要弱的多,更何況我隻是第一次去,實在想不出什麽理由能讓李向定一眼就相中我。最後就是在神祭大典前的私下會麵,這顯然是不同的待遇,還有他所說的“被尼古拉斯特所選中的人”
想到這裏,頭又開始劇烈的疼痛,也許是昨晚的藥效還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