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二次夢境
"我回家的時候,但是聽院長說過關於二十年前理古鎮曾經發生過的一起案子"
此時,服務員正端著菜走過來。顧思安見狀,馬上站了起來,悄悄地跟服務員說了聲"我來吧"便接過他手裏的盤子。
顧思安一邊上菜,一邊說著:"你們繼續說啊,別管我。"
我又接著說下去:"是一起命案,在一棟燒焦的木屋裏發現兩具焦屍,具體的起火原因不明。"
"有這種事?"布雷夾了一塊肉放進碗裏,"我明天安排手下的人去調查一下這起案子。"
"不過,你認為這件事情和這幾起凶案有關嗎?"我拿起筷子正打算夾菜,卻發現碗裏已經滿滿都是肉。
肉的來源就是邊上這位小姐,顧思安笑著看著我:"看我幹什麽,給你吃肉還不開心啊?"
我被嗆的啞口無言,便沒再理會她。
"倒不是認為這兩起案子有關,但是這個德愛教會實在太奇怪了,我認為有必要查清楚。"布雷終於嚼完嘴裏那口飯,含糊不清的說著話,"對了,冽哥,你回來之後有聯係過李向定嗎?他不是說有事情找你幫忙?"
"嗯,他讓我明天去參加一個教徒的聚會,說是聚會結束後會找我談話。"
"明天?該死,我明天剛好有一個局裏的會議要開。我等會打電話,看看能不能推掉。"
"你要是有事情就我自己去吧,況且竟然是教徒聚會,想必也不會讓外人進入。讓你在外麵等我,我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的。"
其實這次我本就打算隻身赴約,布雷有會要開反倒應了我的想法。見我這麽說,布雷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好,冽哥,那等你參加完,記得給我打電話。"
"帶我去帶我去!"一直沉迷在食物裏的顧思安,終於在忙碌之餘插上一句話。
"你一個小丫頭,去了能幹什麽?"我撇了顧思安一眼。
"我也可以在門口等你啊,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你明天又不要上班?"
"我……我可以請假嘛。"
我搖了搖頭,實在拿這小丫頭沒辦法。
"那個,顧思安對吧?你是不是喜歡冽哥?"布雷愣頭愣腦的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話。
我一口飯差點沒噴出來,慎慎的看著布雷。
顧思安倒是沒那麽大的反應,依舊低頭吃著飯,從嘴裏吐出一句:"還用問嗎?我以為我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啊。"
我和布雷都瞪大眼睛看著她,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好。
"咳咳"我假咳嗽了幾聲,"總之,明天你就好好的當你的服務員,我的事情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什麽嘛,這麽好玩的事情也不帶上我。"顧思安說完,氣鼓鼓的看著我。
我們又聊了些瑣碎的事情,方才結束了飯局。
從餐廳出來,我拒絕了顧思安軟磨硬泡要求我送她回家的請求,幫她叫了出租車,又給了她一百塊錢,才終於把她打發走。
目送著出租車走遠了,布雷才轉過頭來拉著我問:"冽哥,你那個女朋友呢?這丫頭這樣她不介意啊?"
我白了他一眼:"分手了。"
"啊?分手?就因為這個顧思安的事情嗎?"
"不是,是我們自己的問題,總之,就是分手了。"
我並不想和布雷提及太多關於淩珊的事情,一是因為我還沒有完全恢複,甚至每提及這個名字都感覺到心髒的位置在抽搐。二則是因為女朋友被別人拐走這件事,確實不光彩。
"那你對這個小丫頭……"
"除了對那一次事情的愧疚以外什麽都沒有。好了,你也別八卦我了,你和那個林曼呢?"
被我這麽一問,布雷一下紅了臉,摸著頭問我:"林曼?你在說什麽啊?"
"別跟我說你對她沒意思,那天我在樓上看你們聊的那麽愉快,你這嘴笑的可都快裂開了。"
"我們確實是有在聊天啦,不過,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布雷的臉倒是越說越紅,"對了,她告訴我說她的爸爸林政在那次聚會後就失蹤了。"
"失蹤?"
"對,但是因為她父親經常會消失好幾天,並且自從她弟弟的事情發生後她和她父親的關係就變得很僵,從她的語氣來看,好像並不在意林政的失蹤。"
"還真是一對奇怪的父女啊。"我摸著下巴,"等等,你別轉移話題,你們就聊了這些?"
"哎呀,其他的事情就是我們私人的事情了。"布雷看了看表,"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冽哥,明天等你電話!"
看著布雷笑著跑開,我搖了搖頭:"這小子。"
見他離開,我也轉身回家。打開手機,我又忍不住在社交網站上搜索淩珊的賬號,然後小心翼翼的點進去試圖在她言語間尋找到一些懷念我的痕跡。
結果可想而知,我又翻箱倒櫃的找出往日的報紙,把所有"陽"的文章都撕個粉碎,這種幼稚的做法讓我心情稍微緩和了一些,喝了一杯伏特加,我便一頭栽倒在床上。
又是同一個夢境,我站在一棟燃燒的房子前,這一次清晰到我能感知到火焰的溫度。女孩背對著我看著熊熊燃燒的屋子,不語。
我伸手輕輕拍打她的肩膀,想要看清她的樣子。
女孩轉過身。是顧思安嗎?像,很像她,但是那張臉比起她來說,卻顯得稚嫩了些,明明還是那樣精致的五官,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呢?
是頭發?對,眼前這個女孩是一頭短發,還有什麽呢?眉毛?眉毛也沒有昨晚的顧思安那般濃鬱。那麽,眼前這個女孩到底是誰呢?
"你還記得我嗎?"女孩又提出相同的問題。
"你是誰?"我終於能夠發問。
可就在我說話的一瞬間,我意識到這並不是我的聲音。這個聲音清脆明朗,而相比之下我的嗓音卻是低沉渾厚的。那麽,我又是誰,在夢裏,我又是誰?
女孩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轉過身,我發現她正在漸漸消失。我想要上前抓住她,可燒灼的房屋突然間崩塌下來,我抬頭看見一塊燃燒的木頭正向我逼近。我下意識閉上眼睛。
再次睜眼的時候,我正躺在床上,潔白的床單被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照的發亮。所有事物都是靜止的,沒有火,也沒有女孩。
我認認真真的洗了個臉,開始思考昨晚的夢。連續兩次相似的夢,卻是讓我琢磨不透。難道顧思安這丫頭在我菜裏下藥了?
真的不能在背地裏說別人壞話,我才剛說完,門鈴就響了,顧思安正在貓眼裏擠眉弄眼。
"你怎麽來了。"耐不住顧思安不厭其煩的按門鈴,我隻好給她開了門。
"來找你吃飯啊,你一定還沒吃午飯吧?"說著,她晃了晃手裏的袋子。
"你就真的那麽閑嗎?天天來找我。"
"哪有,這才第二天嘛。"她打開盒子,裏麵是黑椒牛柳,"據我昨天的觀察,你似乎對黑椒牛柳有偏愛?"
我在她對麵坐下,撕開一次性筷子的包裝:"你這丫頭觀察倒是挺仔細。"
我正好也感覺到肚子餓了,竟然是送上門的飯,就沒有浪費的道理。
"顧思安,我想問你件事。"吃了差不多八成飽,我突然開口。
"叫我思安啦,叫全名多見外。"
"思……安?"
"對對對,以後就這樣叫我。什麽事,你問吧。"
我沉默了一會,方才開口:"我們……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麵?"
顧思安的臉色似乎變得謹慎,但隨後又恢複平和,僅僅就是在那一秒,以至於我不能確定是不是我的錯覺。
"為什麽這麽問?我是不是給你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她衝我眨了眨眼,打趣道。
"瞎說什麽呢,我隻是隨便問問。"畢竟昨晚的事情不過是我做的一個夢,並不能成為什麽理論依據,況且如果讓顧思安知道這件事,不知道又要想到哪去。
【我隻不過是一個和你一樣的人罷了。
--你】
剛說完,手機就收到了"你"的郵件,我看了一下時間,13:00,不禁微微一笑,果然是整點。
"看什麽呢?這麽開心?"顧思安把腦袋湊過來,我趕忙關了手機。
"沒什麽,小孩子別管。"
"什麽嘛,難道你又有新女朋友了?"顧思安嘟著嘴。
"好了,飯吃完了,你也差不多該走了。"
"可我還沒……"
沒等顧思安說完,我就已經把她推到門口,順手丟給她一袋垃圾:"順便幫忙扔一下垃圾,謝謝啦。"
還沒等顧思安開口,我就關上了門。她在門口囔囔了一會,也就自覺沒趣的離開。
送走顧思安,我又馬上開始工作。寫了幾千字,天就黑了,我看了看表,該準備參加聚會了。
雖然我本身並不是一個很有品味或者很注重儀表的人,但出於鄭重,我還是從衣櫃裏拿出我唯一一件西裝,穿上好像緊了一點,但也還算合身。我又將胡子剃了剃,便拿上錢包出了門。
因為是晚高峰,所以一路上也少不了堵車浪費的時間,等我到德愛教會的時候,已經7:02分了。
一下車,就看見李向定迎麵走來,他穿著深棕色的西裝,黑色皮鞋,頭發用發蠟打理過,看他的樣子,像是在等我。
“徐冽先生,我等你好久了。”李向定微微眯著眼,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