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黑瓷娃娃
“對,或許凶手是在傅博的要求下非自願的,如此一來我們就能掌握抓住凶手的決定性證據了。我這就聯係法醫做檢驗。”
張闖即刻拿起手機,走出大門。
我則是繼續在案發現場不停的走動,到底,到底我們遺漏了什麽?如果龍玲兒曾經在案發時出現在這裏,難道真的一點證據都沒有?不對……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如果要說證據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這些奇形怪狀的擺設了吧。
我走到那個擺滿了各種雕像和寶器的櫃子,比起其他有些灰塵的物件,似乎有一個黑色的娃娃顯得格外的嶄新。
似乎想到什麽,我迅速的從桌子拿起張闖借來的那本書,不停的翻看。不過很可惜,怎麽彌補冥神的那一章裏並沒有提過什麽黑瓷娃娃。但是這個黑瓷娃娃一定是有什麽寓意的,殺了傅博還有另外一種情況嗎?
【懲治惡人】我突然看到書上這樣的標題。
“你在看什麽?”打完電話的張闖也走進來,湊過來看我手中的書。
“你看這個。”我指著書上的內容,“這一章是關於‘懲治惡人’的。書上說,惡人的冥神和普通人不同,冥神裏存在不幹淨的邪氣,在死後這股邪氣會凝成人型,向謀害他的人或者是他憎恨的所有人索命。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必須在殺死惡人之前準備一個黑瓷娃娃,擺放在惡人屍體的正南方,這樣惡人死後的邪氣會進入黑瓷娃娃內,隻要放置一百天便可以徹底感化這股邪氣。”
“這個樂教規矩還真多,又是冥神又是邪氣的。”張闖撓撓頭,“不過……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麽?”
我指著櫃子上的黑瓷娃娃:“你看,黑瓷娃娃。”
“還真有黑瓷娃娃啊。”張闖不可思議的看著放在正南方的櫃子的娃娃,“這個娃娃是龍玲兒在案發前放上去的嗎?”
“這個就要問一問這裏的清潔工了。”
“我記得這棟大廈好像是請清潔公司來打掃的,我現在就讓他們把當天打掃的人請過來。”
不一會兒,張闖便拿著電話回來:“清潔公司已經讓那個人往我們這邊趕了。”
“你說這個黑瓷娃娃上麵,會不會有龍玲兒的指紋?”我一邊翻書,一邊問張闖,“這裏寫了,黑瓷娃娃是聖物,如果帶著手套或者是用絲巾什麽的把它裹住,是不是會顯得不誠懇?”
“這也是你單方麵的想法罷了,說不定不能用手觸摸才是他們的禮儀呢?”
“這也的話我們不是依舊找不到能夠定罪的證據,如果這上麵沒有龍玲兒的指紋的話。”
“詳細的情況,等我把這個黑瓷娃娃送回化驗科再說吧。”張闖帶上手套,將黑瓷娃娃拿起來,“哇,有沒有搞錯?這娃娃掉漆嗎?”
我這才發現,張闖拿過黑瓷娃娃的白手套上麵有一些黑色的汙漬。
“畢竟是那些人用來蠱惑人心欺騙人的東西,怎麽可能真材實料?”
“這麽說來,或許龍玲兒那裏真的能留下什麽證據。我明天就去申請搜查令,明天我們到她家裏看一看。”
“可是,就算有證據,也應該早就被銷毀了吧?難道還等著你發現?”
“這可不一定,越是這種有信仰的人,做起事情來反而越是小心翼翼。”
正說著,一個清潔工大嬸輕輕敲了敲大門,探進頭來,用帶著口音的普通話問我們:“你們好,我是清潔公司的。”
“來的正是時候。”張闖招手示意大嬸進來,“大嬸,這個公司的老板死的那一天,也就是五月二十號,是您負責打掃這裏嗎?”
“對,是我。”大嬸點點頭,“有什麽問題嗎?”
“您一般什麽時候做清潔啊。”
“公司下班後,大約七點鍾吧。”
“那個時候老板還在嗎?”
“在的,他見我進來打掃了,就出去打電話了。”
“那麽您當天有打掃過這個櫃子嗎?”張闖指著放著黑瓷娃娃的櫃子。
大嬸搖搖頭,用很低的聲音說道:“老板交代過,這個櫃子是有靈性的,平時不讓我們碰它。你也知道,這種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當然也不敢冒犯。”
平時都沒人打掃,也難怪這櫃子積了那麽多灰塵。
“那您打掃當天有看過這個櫃子嗎?”張闖將黑瓷娃娃舉了起來,“有看見過這個東西嗎?”
“咦,這玩意兒長得太邪乎了,我怎麽可能見過?”大嬸一見到那個黑瓷娃娃,顯得有些害怕。
“也就是說,在你當天打掃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沒見過。”大嬸篤定的回答道。
“您怎麽那麽肯定呢?”我又接著問道。
“警官,不瞞你們說,我也害怕這些東西啊,而且老板每次都說的很恐怖的樣子。我每次打掃完,都會到這個櫃子前麵拜一拜,如果冒犯了他們,就希望請求他們的原諒。甭管這些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拜一拜總歸能讓我心裏舒坦些啊。上次打掃完,我也像往常一樣到這個櫃子前拜了三拜,我很肯定,當時沒有這個東西。”
見大嬸這麽說,我和張闖都放下了心,如今又找到一個證人了。留下來大嬸的聯係方式後,我們就讓大嬸先行離開了。
“其實有時候迷信也並非是壞事,就像這個大嬸一樣。”
聽我這麽說,張闖也笑了起來:“不過這也隻是有可能成為證據的一個東西罷了,我們現在隻能祈禱上麵留有龍玲兒的指紋,或者是包裹過這個黑瓷娃娃的東西沒有被扔掉。”
案子已經很明朗了,我和張闖從案發現場離開,走到樓下的自動販賣機前。
“買罐咖啡,回去繼續研究案情。”張闖一邊說,一邊將錢包裏的紙幣塞進自動販賣機的入錢口。
“不過,之前提過的這個案子的真凶,會不會就是第二起案子的嫌疑人?”
“恩?你這麽說倒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我記得好像某一起案子的凶手提過,至少有九起案子會發生,如果第七件案子是第八件案子的嫌疑人幹的,而第八件案子是第二件案子的嫌疑人幹的,這樣一來,整個交換殺人就完全對上號了,那不是意味著所有案子有可能就此完結嗎?”
“哐當”一聲,咖啡掉進了取物口,張闖彎下腰,將咖啡拿了起來。
“話是這麽說,但總不能因為這樣就不調查了吧?”
“你說的沒錯。”張闖拉開咖啡的拉環,“我回去之後會把第二起案子裏身形和龍玲兒相似的女性都列出來,再一一排查。”
“需要我幫忙嗎?”
“喲?”張闖有些驚喜的看著我,“你不是很忙嗎?況且你也不喜歡和我共事。”
“我隻是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如果按照你說的,這有可能是最後一起案子,那我真的希望盡快找出真凶,讓這座城市重新歸於平靜。”
張闖看著我愣了一會,隨即又笑起來:“哈哈哈,好,好。你放心吧,我還是會麻煩你的。”
我們又聊了一會案情,張闖便開車將我送回家。
“對了,徐冽。”車剛停穩,我正解開安全帶,張闖突然又叫了我的名字。
“恩?”
“關於李警官的事情,我想你還是多留心一下比較好。”
“你也會擔心他?”
“不……隻是,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給我發過幾封恐嚇的電郵,我有點擔心他。”
“恐嚇電郵?”
“這不重要,我想他應該不會真的對我怎麽樣,不過,你還是小心為妙。”
我看著張闖的臉,想了一會,隨即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說罷,我打開車門,和張闖告別。
在上樓的時候,我看了一眼信箱,又打開手機,查過了電郵,已經這麽多天了,那個人始終沒有聯係我,他發生了什麽事?奇怪……我竟然開始擔心他了。不過,如果他真的聯係了我,像張闖這種天天跟在我身邊的情況,怕是很快就會發覺這一點。
從電梯裏走出來,還在想著那個人的事情,一抬頭,卻看見自己公寓門口被人用紅油漆寫了“不得好死”這幾個字。
“該死,思安!小宇!”看見這些字,我第一反應是確實顧思安和小宇的安全,正打算拿出鑰匙開門,門卻自己打開了。
“怎麽了?阿冽,你在叫我們嗎?”顧思安帶著小宇看著我,好像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們沒事就好了。”我輕輕報了顧思安一下,“你們看我們家的門……”
“天呐……”顧思安像是這會才注意到大門的樣子,“我今天上午買菜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看樣子這個人應該是下午才幹的這些事。不過好在他沒有傷害你們。”
我一邊說,一邊打電話聯係了物業和保安。
“我今天有看見布雷叔叔在小區裏徘徊。”小宇抬起頭對著我們說。
“李布雷叔叔嗎?”我有些驚訝,“他有和你說什麽嗎?”
“沒有。”小宇搖搖頭,“他帶著帽子,一直看著我,我有些害怕……就回家了。”
“可惡……果然是他……”其實我心裏也已經猜到十有八九是布雷幹的。
“阿冽……門上麵夾了一張卡片。”顧思安從門縫裏取下一張白色的卡片遞給我。
【我要你們所有人為我陪葬。】
這字跡,如果我沒有認錯,的確是布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