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兩間相似的屋子
“哦？說來聽聽。”我側著頭看著張闖。
張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伸手解開了脖子上的領帶。
“喂，你要幹嘛？”
沒容我反映過來，他已經將領帶纏繞在我眼睛上，蒙住了我的雙眼。
我伸手扯下領帶，瞪了他一眼：“你這是做什麽？”
“就像這樣，龍玲兒蒙住了傅博的眼睛。”
“你是說……”我這才反映過來，“或許當時他們正在調情？”
“對，用領帶，或者是絲巾之類的東西蒙住他的眼睛，這樣殺害他，他不僅沒有一點點防備，反而會很享受。”
“可是……如果案發當時龍玲兒在場，那麽她在家做直播這件事情又該怎麽解釋？”
被我這麽一問，張闖離開打開筆記本電腦，找到當天龍玲兒在某網站上的直播視頻。
“先看看有沒有破綻。”
視頻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龍玲兒也隻是一直在和觀眾互動聊天，背景就是她家，和我們去的那一天沒有過多的差別，她似乎坐在客廳的餐桌上，不停的聊天，偶爾也會推薦幾款護膚品。
“從她家到公司至少也要三十分鍾，這麽短的時間她又是怎麽趕回家的？”張闖像是在問自己。
“不對，她不在家裏。”盯著視頻看了許久，終於讓我找出破綻。
“你發現了什麽？”
“那兩尊雕像。”我指著屏幕上沙發的位置，“左邊這個雕像，眼睛是綠色的，可是我們剛才在她家裏看到的雕像，眼睛是藍色的。”
“原來如此。”張闖隨即又拿出手機，“或許這隻是一個離公司很近，並且室內裝扮和龍玲兒家完全一樣的某處房子。在傅博公司附近五分鍾內能夠趕到的小區隻有一個。”
說罷，張闖隨即發動了車子。
車剛開到小區門口，還沒停穩，張闖和我都迫不及待的下了車，奔著小區的門衛室就去了。門衛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我們到的時候，他正坐在椅子上看報紙。
“大爺。”張闖先跟他打招呼，並且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我們是警察，有件事情想找您了解一下情況。”
“啊，警察同誌。”門衛大爺好像被我們嚇到了，趕忙放下手裏的報紙，滿臉堆笑的看著我們，“有什麽事嗎？”
“您對這個小區的住戶都了解嗎？”我又問道。
“這個嘛，也不是都認識。”
“你們小區有一個叫做傅博的業主嗎？”
“傅老板啊，有有有，他可是個大老板，我當然認識。”剛說完這句話，門衛大爺又猶豫了一會，“不過……他為人好像挺低調的。”
“低調？”
“對啊，平時見到他想和他打招呼，他都不會回應的，而且進出的時候總是喜歡帶著墨鏡和帽子，也不說話。”
看樣子，這套房子應該是他金窩藏嬌的地方，所以才不想讓那麽多人知道，也難怪我們最開始沒有查到這個地方。
“他前兩天死了，您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看了新聞的了，隻可惜了這房子啊。”
“對了，大爺，您能帶我們去他房子看看嗎？”
“當然，沒問題。”
於是我們便跟著大爺來到了傅博位於十五層樓的公寓內。
“就是這裏了。”門衛大爺走到一個深紅色大門門口，門前掛了一個奇怪的陶瓷娃娃，和在龍玲兒家看到的那個非常相似，好像隻有瞳孔的顏色不同。
“你有鑰匙嗎？”
“我們怎麽會有業主的鑰匙嘛。”門衛大爺憨笑的撓撓頭。
“沒辦法了，現在人也死了，我們直接踹門進去吧。”
“可是……”
還沒等我說完，張闖已經開始撞門了，但是這種小區的門，哪有那麽容易能夠撞的開。
“大爺，給我弄把錘子來。”
“好嘞！我馬上去找。”
門衛大爺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溜煙就跑下樓去找錘子了。
“喂……再怎麽說你也是個警察。”
“這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大不了寫份檢討，如果要回警局取證物，再申請調查令，不知道要多久。”
聊天這會，大爺已經拿來一把錘子，張闖結果錘子，用力的砸了幾下，門鎖很快被砸壞。
“好了，進去吧。”說著，張闖一腳踹開了門。
屋子內的景象並沒有和我們想象的偏離太多，屋子裏的一切擺設和構造，都和龍玲兒家裏一模一樣，除了那個綠眼睛的雕像。
“這麽一來，龍玲兒的不在場證明就不成立了。”
“龍玲兒？你們說的是龍小姐吧。”聽到龍玲兒的名字，門衛大爺似乎又有些激動。
“怎麽？你見過她？”
“對啊，她經常和傅老板一起出入我們小區的，就在傅老板死的那天晚上，我還看見她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呢。”
“你說什麽？你看到他了？”
門衛大爺點頭如搗蒜：“對啊。”
“你肯定是龍玲兒？”
“當然，龍小姐每次都穿的特別……暴露，我怎麽可能認錯嘛。”
張闖笑著拍了拍門衛大爺的肩膀：“大爺，有你這句話就算是人證物證俱在了。”
“難……難道是龍小姐殺了傅老板？”
“這個……”被門衛大爺這麽一問，張闖才突然意識到，“徐冽，我們好像還沒有找到龍玲兒殺人的證據誒。”
“目前為止，也隻能證明她在不在場證明上撒了謊罷了。”
“該死。”張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看樣子我們還是得回到第七件案子上。”
“不過，你不是說在傅博死之前她是在場的嗎？或許我們能找出她在場的證據，這樣一來她就有口難辯了。”
“案發現場就在隔壁，我們到那裏去看一看吧。”
我們告別了熱心的門衛大爺，又走到公寓大廈隔壁的公司。
“從那邊走過來真的隻要五分鍾。”我看了這表，剛好四分半。
我們又重新回到案發現場，除了屍體已經被移走之外，現場依舊保持著原狀。
張闖徑直走到傅博死亡的那個老板椅上，拍了拍皮質的椅背，對我說：“坐上來。”
“啊？”
“快啊，我們來重現案發現場，你當傅博，坐上來，快點。”
無奈，我隻好聽張闖的話，坐在那個椅子上。老板椅是真的挺舒服的，我下意識的就躺了下來。
“這椅子倒是真的很舒服。”
在我說這句話的同時，張闖已經又一次用領帶將我的眼睛蒙上。
“喂，重現案情罷了，要不要真的蒙上啊，你這樣我很不舒服。”
“不對，不對。我記得傅博並不喜歡穿西裝打領帶，如果事情真的像我猜想的那樣發展的話，龍玲兒應該不是用領帶蒙住傅博的眼睛的。”張闖一邊說，一邊又將領帶解開。
“那是什麽？”我摸著下巴的胡茬思索著，“要有情趣，要性格……絲巾？絲襪？也有可能是專門買好的眼罩啊。”
“那麽這個步驟先跳過。”想不出來到底是用什麽物品蒙住傅博的眼睛，我們隻能先將這一點放一放，“在她蒙住傅博的眼睛後，這個時候那名凶手應該進來和她進行交接了。”
“有點奇怪。”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張闖假裝的凶手從門口走進來。
“哪裏奇怪？”
“這中間這一段時間，在龍玲兒離開公司到她回家開直播這期間，雖說最快隻需要五分鍾，但是這五分鍾內，凶手不能和傅博交流，怎麽能保證傅博不把眼罩拿下來？”
“恩……”張闖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又抬起頭，“會不會是這樣？龍玲兒錄好了音，在離開後讓凶手播放。”
“光是交流……會不會有些空洞？”摸了一會腦袋，突然一個想法又出現在我腦海裏，“張闖，我在想，這個凶手，會不會也是個女的？”
“你是說，當龍玲兒走後，凶手代替龍玲兒做一些挑逗傅博的動作，同時再播放龍玲兒的錄音？”
“對，這樣就萬無一失了。而凶手必須是一個身形和龍玲兒相似的女人，這樣傅博在伸手撫摸凶手的時候，才不會發生破綻。”
沒等我說完，張闖突然一隻腳跨過我身體，坐在我的腿上。
“喂！你幹嘛！”被一個大男人用這樣的姿勢坐在我的腿上，讓我感到渾身不適應。
“我隻是在思考那個凶手當時可能做的動作。比如……撩頭發，撫摸傅博的臉頰什麽的……”
“你認為凶手可能會掉落毛發在案發現場？”見張闖抓著自己的頭發，我馬上明白了他的想法，“雖然女人掉發比較多，但這概率也不大，更何況隻是一兩根頭發的話，有可能被風吹走了。”
正當我說話的時候，張闖又伸手撫摸我的脖子。
“喂！你夠了！”被這麽一摸，我終於忍受不了，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我記得傅博死的時候脖子上有吻痕和咬痕。”張闖並沒有理會我的大呼小叫，依舊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裏，“從龍玲兒離開公司到回家，再到她開直播，也該有個十分鍾的時間吧？十分鍾裏隻是摸來摸去難免有點枯燥啊。”
“你是想說，傅博脖子上的吻痕和咬痕是來自凶手的？”我有些懷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