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凝視黑暗的人亦被黑暗凝視
無冤無仇都要四分之三死，真有點小仇小怨，豈不是灰都不剩！
巴基暗暗點頭，確認無誤，是自家老板的風格。
雖然他不清倒黴蛋姓甚名誰，但有一點他非常確信，倒黴蛋肯定得罪過自家老板，才會招致大禍臨門。
還有，不出意外的話，倒黴蛋隻是現在倒黴，將來會和鋼鐵俠一樣，一飛衝天震驚世人，然後他就成了倒黴蛋。
巴基心有戚戚，按理說九頭蛇幾大元老之中，他是輩分最高資格最老的那個，即便娜塔莎也沒他入坑早，更不用說後來的葉蓮娜了，都是小輩。
可結果呢！
一言難盡！
他為九頭蛇衝鋒陷陣，流過血、犧過牲、賣過力，就因為娜塔莎和葉蓮娜是24小時工作製，羅素就偏袒她們，每次遇到黑鍋才想起有個叫巴基的得力下屬。
巴基越想越委屈，恨不得立馬找史蒂夫一醉方休，他太難了。
巴基的鬱悶，羅素心知肚明。
三人是最早跟他的一批手下，按理來說應該一碗水端平，務必不偏不坦。
但真要如此，娜塔莎和葉蓮娜就不會覺得自己受到重視，她們不開心了，等於羅素日常枯燥無趣，所以隻能委屈巴基了。
並非無緣無故的犧牲，而是為了老板才犧牲，值得讚揚和歌頌。
羅素相信巴基，他是個好員工，肯定能參透這一點，並在背鍋的道路上無怨無悔，爭取再創新高，背更多的黑鍋。
於是他和顏悅色道：“巴基，你就不問問目標人物是誰？”
“不了，我……”
巴基糾結不已，抬手指向貓在吧台邊上的盧克·凱奇，後者閉著眼睛不說話，假裝自己會隱身，奈何酒吧光線不錯，他沒能成功。
“長官，他叫盧克·凱奇，擁有刀槍不入的身體，以及超強力量、快速自我修複能力，我打算吸納他成為我們的一員。”
“聽起來很厲害，這種事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不用征詢我的意見。”羅素嘖嘖有聲看向盧克·凱奇，頭上沒毛，無愧凱奇之名。
“長官，凱奇是個非常驕傲的人，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所以……”
巴基幹巴巴道：“您給我安排的任務，能不能延遲兩天……不，一天就行。”
“有必要這麽麻煩嗎？”
類似這種拖時間的蒼白言論，羅素是不信的，他揚了揚下巴，示意左右兩邊的哼哈二將動手，幫助巴基武力降服盧克·凱奇。
葉蓮娜眼中精光一閃，上前兩步準備在羅素麵前表現一下，結果娜塔莎的速度比她還快，抬手一揮，念動力離體包住盧克·凱奇，將其提到了半空。
盧克·凱奇隻看到娜塔莎對著他遙遙一揮手，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脖頸就被無形大手鉗住，雙腳離地，身軀不受控製懸浮而起。
濃重的窒息感令他大腦缺氧，奮力揮舞手臂，一身蠻力無處可使，翻著白眼開啟人生的跑馬燈。
啪嗒！
無形之力散去，盧克·凱奇跌落在地，貪婪喘息著新鮮空氣，望向娜塔莎和葉蓮娜的眼神不由自主帶上了幾分異樣。
不是花瓶，是狠角色！
“卡爾·盧卡斯，紐約人，年輕時是混跡街頭的幫派打手……被好友陷害鋃鐺入獄……為減刑自願接受超級士兵計劃的實驗……”
娜塔莎自言自語，每說一句話，盧克·凱奇的臉色便僵硬一份。
“在實驗過程中，因一次惡意的人為破壞，誤打誤撞導致卡爾·盧卡斯全身細胞因此突變，力量大幅提升，並獲得了刀槍不入的能力……他越獄後回到紐約，改名為盧克·凱奇，並賺錢開了一家酒吧！”
娜塔莎說完之後，眼神淡然看著盧克·凱奇，似乎在等他做回應。
“哈哈，故事很精彩，就跟真的一樣。”盧克·凱奇訕訕一笑，光頭上的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雖然你的實驗不具可複製性，而且血清樣本也被保留了數份，但你真以為自己已經脫離隱秘部門的監控了？”
娜塔莎不屑出聲：“別傻了，你隻是從一個小監獄進入了更大的監獄，一舉一動都活在無數雙眼睛之下，因為暫時不需要，才沒把你抓起來而已。”
盧克·凱奇汗流雨下，咽了口唾沫：“這麽說來，你們是美帝官方的人？”
其實他心裏早有了一些猜測，巴基每次到來都會帶不同的冬兵，每次十人，連續七八天不帶重樣。
民間組織哪能養得起這麽多強化人，再看其訓練有素的軍人作風，真相不難猜測。
巴基閉口不談來曆，他就跟著裝傻充愣，寧願挨揍也不敢聲張，因為報警是幫對方喊人。
“我們不是官方的人，但也差不多，你可以理解為權限很高，加入我們，你之前的檔案會一筆勾銷，如何？”
這是選擇題？
當然不是！
雖然娜塔莎說得很客氣，但盧克·凱奇隻看到了一個答案，果斷點擊確認：“沒問題，我願意加入你們。”
不加不行，一來是迫於形勢，二來身體真的吃不消，三來……
組織的工資待遇似乎非常優厚，巴基扔錢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幹兩年找個理由退役，就能開連鎖酒吧，找連鎖老婆了。
何樂而不為？
“好了，巴基，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的兵了，好好給他講解一下我們組織的曆史和優良傳統，如果他後悔，直接幹掉他滅口。”
羅素不管盧克·凱奇還在場，冷酷出言，而後笑道：“記得明早來USR公司總部取資料，自己準備人手，盡快執行任務。”
“明白，長官！”
巴基心頭哀歎，拖兩天都不行，他真是太難了。
看完盧克·凱奇，羅素要了杯飲料，體驗了一番民情，便攬著兩隻細腰離開酒吧。
門外，加加加加長的黑色無牌豪車靜待已久，葉蓮娜拉開車門，羅素低頭進入。
上車前，他身形一頓，察覺到遠方有視線窺視自己，掉頭看了過去，微微一笑以示禮貌，才坐上車。
“BOSS，是敵人嗎？”娜塔莎坐在羅素身邊問道。
“不是，是個超級英雄……”
羅素拿起兩位美女的長發，在手中打了個死結，無視她們滿臉黑線，笑著說道：“突然出現這麽多奇奇怪怪的人，我都覺得這個世界有點陌生了。”
在一眾黑色轎車的保駕護航之下，加長豪車揚長而去，不一會兒便融入街頭車流之中。
相隔甚遠的一棟居民樓外，身著紅色皮甲、頭戴麵罩、手持盲人拐杖/警棍的男子，仿佛靜止的雕塑，背靠水箱一動不動。
他全身肌肉緊繃，好似被獵食者凝視的獵物，身軀動彈不得，直到加長豪車遠離感知範圍，才深深鬆了口氣，恢複了行動能力。
馬修·默多克！
白天是為貧苦民眾打官司的律師，晚上是綽號‘地獄廚房惡魔’的義警，簡單來說就是——夜魔俠！
順便提一句，夜魔俠是黑寡婦眾多前男友中的一個，他本人也有眾多的前女友。
夜魔俠：大家都知道我是個盲人，所以我女朋友多，並非是貪戀她們的美色。至於分手的原因，是相處一段時間之後，覺得大家不合適，才選擇了好聚好散。
因為童年的一次見義勇為，默多克雙目沾染放射性原料導致失明，但也因此獲得了特異功能。
除了視力之外，默多克的所有感官都達到超人類水準。
經過無比殘酷的訓練，默多克擁有了宛若雷達一般的超能力，即便他靜坐家中，也能清楚地‘看’到紐約市的任何一個角落。
這麽說有點誇張，但掃描地獄廚房輕而易舉，所有的物體和生物會在他的大腦中以模糊的輪廓呈現，很像3D投影圖像。
漫威世界裏，很多超級英雄擁有強大的感知能力。
蜘蛛俠的蜘蛛感應，會在危險發生之前預警，金剛狼的野獸感知，雖不能趨利，卻也可以避害。
而默多克的感知和他們都不一樣，更像是大腦異變引起的電磁能量發射，360度無死角覆蓋他身邊的事物，搜集信息呈出‘視覺’效果。
“那家夥……到底是什麽……”
默多克調整呼吸完畢，這才發現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濕，回想剛才和虛空黑暗的對視，忍不住舔了下幹涸的嘴唇，感覺糟透了。
今天的地獄廚房非常熱鬧，默多克人在家中坐，突然察覺到一股無比奇怪的信號進入他的感知範圍。
說不清道不明，他努力看清卻發現對方無法直視，如同仰望深空宇宙，知道那裏有東西，卻隻能看到一片黑暗。
默多克第一次遇到這種怪事，靠近後發現目標進入了好友盧克·凱奇的酒吧，危機感提醒他不能繼續靠近，否則會被黑暗卷走，連個渣都不剩。
但他還是靠近並嚐試著進行觀察！
除了好奇心無法遏製，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對方能夠免疫他的能力。
結果很糟，他努力嚐試，眼前一片空白，如果不是因為旁邊有人和目標對話，他甚至懷疑那裏壓根沒人。
直到最後，目標人物發現了他，在他的感知裏，深空宇宙睜開一雙巨大的眼睛，來自靈魂上的壓迫令他險些崩潰。
凝視黑暗的人亦被黑暗凝視。
“時代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