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製留下
柳茵認真地點點頭:“我會的!生前我沒盡到做女兒的心意,死後也隻能替她完成這一點了。”
邊凱拍了拍她的肩,怕引起她傷心,轉移話題:“你家小孩怎麽樣?改天我去看看小少爺,論輩分他還要叫我一聲爺爺呐!”
柳茵無力地笑笑:“好啊,允兒可喜歡被關注的感覺了,凱叔您多抱抱他,說不定以後他跟你最親呐!”
邊凱笑了笑,放心花轉身:“好了,我先走了,哪天你們回古城記得叫上我,我再送小琳走最後一程。”
柳茵送邊凱離開,回來忍不住問邊雨沐:“凱叔為什麽遮著臉不讓人看?”
邊雨沐神色複雜地看她一眼,又錯開視線答道:“凱叔十五年前燒壞了臉,他怕被人看見傷自尊。”
柳茵捕捉到一個時間點:“十五年前?”
他又看她一眼:“燒死你父親的那場大火,凱叔也在。”
柳茵愕然地看著他:“你、你都知道了?”
他看著她,眼神有點冷:“是啊,你其實叫葉果,打算瞞我多久?”
她倒吸口涼氣,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你因為這事生氣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你,隻是我的身世……母親不讓我說,她說讓人知道我是葉偉的女兒很危險,所以這麽多年母親帶著我換了好幾座城市,我改了名字,背井離鄉,六年前才在麗市紮根,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這些,後來又發生那麽多事情,我……”
邊雨沐冷冷一笑,搖搖頭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了。
柳茵被他這一笑給笑懵了,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她也笑了,很無奈。笑話,他們現在什麽關係,她根本沒必要哄他,甚至沒必要跟他說剛剛那些話,她跟他解釋都是賞賜!
葬禮結束的第三天,柳茵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機票訂好了,她打算今天送母親回古城。臨走前看了看允兒,見他睡的香,她在他的小額頭上親了一口,這才拉著行李箱下樓。
其實去古城不用帶那麽多東西,安葬好柳琳她就走,不過她不打算住在花園街這裏了,這別墅是邊雨沐的財產,她不想留下。東西她都收拾好了,從古城回來她就找新房住,至於允兒,等她打理好一切再接他過去。
從樓上下來就看見邊雨沐正守在門口,他一臉受傷地看著她,弄得她心裏怪別扭的。
她朝他走過去,神色淡然異常:“邊雨沐,我走了,你願意送我母親一程就跟我一起走,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雖然她的死你脫不了幹係,但我不喜歡強求人,一個人若是真的心裏難安有悔意,是不需要別人提醒的!如果你不去拜托你把允兒照顧好,我會感激你的,等我回來就接他出去住,放心,我們母子不會拖累你!”
邊雨沐還在用那種眼神看她,他不說話,她也懶得理他,抬腳剛要走,不想手腕突然被他攥住。
她回頭瞪他:“放開!”
他卻緊了手掌,眼神莫名讓她的心感到沉重:“真要走?”
她懂他話裏的意思決不僅是今天的離開,而是永久的離開,他明白她決定徹底和他說再見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賞給他冰冷的三個字:“我確定!”
他突然奪過她手裏的行李箱,粗暴地抓起她的小身板往肩上扛,在她無效的掙紮下將她扛回房間,再摔到床上。
他冷冷瞪她一眼:“老實呆著,等你想清楚再走,不然永遠別想踏出這個房間!”
他發現了,對她千萬個容忍隻能讓她越來越放肆,隻有他強硬起來,她再擰再倔也折騰不出他的手心!
她惱了,撲過去就拿拳頭砸他:“你混蛋!你就是個瘋子,你就是惡魔!我想我媽了!我想我爸了!嗚嗚,都是你害得我,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開心了……”
她一邊打著一邊罵,罵著罵著就再也沒了力氣,扶著他的手臂滑下去,坐在了地上埋頭痛哭。
他有些心軟了,剛想抱她起來哄她,沒想到這丫頭突然在他腳踝上咬了一口!他下意識踢了踢小腿,差點踢她臉上!
她在地上撲騰著罵他:“混蛋!你居然敢踢我!你蓄意謀殺!我跟你拚了!”
她說著,又張嘴去咬他,幸虧他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可還是低估了小野貓的實力,被她咬住手指再也不鬆口了!
“死女人!你快鬆嘴!”
柳茵瞪著他,尖牙在他手指上發狠,就是不撒嘴!他惱了,另一隻手捏住她的小臉,使勁拔出他被她咬住的手指。
她還在瞪他,被他捂住了雙眼:“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也瞞著我你的真實身份,我們彼此扯平了!”
她隻回他兩個字:“嗬嗬!”
“你!”
他剛要發火,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喂……好,我馬上過去。”
他掛了電話,站直了看她一眼:“已經查到你母親死那天去醫院的人,你要飛古城還是跟我去醫院?”
柳茵爬起來,彈彈身上的土,白了他一眼:“去醫院!”
麗市醫院,邊雨沐接過護士長遞來的金項鏈,眉頭深擰,這東西是南清的,可是她真的會這麽做嗎?
他看了眼身旁的柳茵,淩厲地盯著護士長問道:“這東西確實是在柳琳的病房裏撿到的?這幾天沒人進去過?監控看過了嗎?”
護士長搖頭:“這金鏈子是我們這裏一位清潔工當天打掃時撿到的,她送到失物招領處了,不過一直沒人領,後來警方過來調查本來打算給他們看的,不過他們又不查了,那監控之前之後的倒是能看,不過宣布死亡那天的被刪了,沒法看了。”
邊雨沐不由皺眉:“刪了?警方說視頻被做處理,他們正在破譯,怎麽被刪了?”
“是這樣的先生,那天有一個同誌告訴我們院長說這件事暫時不調查了,後來有人私自調監控把程序弄亂了,維護人員調試係統時就找不到那個時間段的視頻了,好像是被係統吞了。”
邊雨沐還沒說話,柳茵搶先問道:“那天您有沒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進了病房?”
護士長搖頭:“記不清了,那麽多人誰會單單注意一個病房。”
柳茵看一眼邊雨沐,奪過他手裏的項鏈:“這東西是誰的我們去首飾店一家家查銷售記錄,我就不信查不到那人!”
邊雨沐伸手拽住她:“先查指紋再排查,不用這麽麻煩。”
柳茵掰開他的手臂,大步往前走,剛走出幾步突然停了下來,彎著腰一臉痛苦,嚇得他連忙去扶。
“沒事吧?你回去,我去查然後告訴你。”
她搖搖頭,扶著他的手臂站穩:“沒事,就是覺得兩邊肋骨裏麵有點疼,可能是岔氣了吧,走吧,我要親自把那人揪出來!”
他一臉擔心地看著她:“你確定沒事?還是回去吧,我到時候電話通知你。”
她張了張嘴,臉色有些白,突然又彎了腰,小步地走到牆邊,借助牆邊站立。
她吃力地抬頭看他,忍痛咬著牙道:“一定記得告訴我,我要當麵問問他為什麽害我媽!”
當初柳琳分明有醒過來的跡象,如果不是有人起了歹心拔掉氧氣罩,柳琳不會死!
柳茵坐車回了花園街,邊雨沐沒有去警局,而是開車去了南清的公司,他記得清楚,這項鏈是某個讚助廠家送給南清的,前陣子他陪著她出去談合作還見過。而且這條項鏈目前隻有這一條,因為其價值不菲、造型獨特,那個老板打算讓南清幫他們永久代言,以後這就是搶眼的廣告牌!所以,邊雨沐確定這是南清的,但心裏還有一絲僥幸,打算當麵問問她。
當南清從他手裏接過那條項鏈時,心情是驚喜的:“沐哥哥,原來在你這兒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找不到了!”
見她直接承認,他也直接地問道:“南清,你是不是去過柳琳的病房?是哪天?”
她臉上的笑容一僵:“沐哥哥,你幹嘛這麽問?我探望一個病人還要向人匯報嗎?”
他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真是你下的手?”
南清迷茫地看著他,見他一臉嚴肅,垂下頭悻悻地道:“我不知道沐哥哥的話是什麽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冷落了我,正好那天有時間就去醫院找你,順便拜訪一下柳妹妹的母親。”
她頓了頓,突然抬起頭,眼底淚光閃閃:“可是沐哥哥到底在懷疑什麽?你怎麽能不信任我呐!”
他歎口氣,握住她的手:“不是你?哪天你都跟她說了什麽?有沒有看到其他人?”
她搖頭:“沒有啊,我跟柳姨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我們也沒什麽可聊的,我也沒有說什麽刺激她的話,沐哥哥,你要相信我!”
他探尋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審視了幾秒,終於點點頭:“好,我信你。”
邊雨沐相信了南清,可是蓄意謀害柳琳,又將罪名嫁禍給南清,這樣別有用心的人他一定要查出來。
二人要了當初柳琳戴的氧氣罩,試圖從上麵找出那人的指紋,可是經過警方化驗分析,卻隻找到柳琳自己的指紋。這一趟他們一無所獲,隻好回到醫院打算再問問又沒有目擊者。
南清今天穿著高跟鞋,下車時沒留神崴了腳,她低低地叫了一聲,邊雨沐聽見朝她這邊看來,她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故意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其實根本沒那麽嚴重。
邊雨沐嚇得過來扶她:“沒事吧?”
南清搖搖頭,一手扶著他:“沒事,沐哥哥你太緊張我了。”
邊雨沐臉色有些不自在,想抽出被她扶著的手臂,她突然腿一軟身子往地上倒,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這麽嚴重?不能走嗎?”
南清苦著臉:“不能,好疼啊……沐哥哥,你扶著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