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殺
柳茵懵了,隻聽警員也認同地道:“嗯,不是自殺,疑點太多……第一,根據屍檢報告可以得出,死者是在昨天夜裏死的,可柳女士你說昨天被人從後麵偷襲,照理說應該是死者,因為你剛從房間出來,那個方向那個時間,隻可能是屋子裏的人。可是前麵說的已經證明死者在那個時間已經死了,即便還沒斷氣,他失血過多,也不可能出來偷襲柳女士你……哦,不過還有倆種可能,那是死者的鬼魂,要麽就是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柳茵突然插道:“昨晚上我看見的好像是兩個人的影子!當時我也沒太注意,就是覺得凱叔怎麽突然胖了!不過現在想想,那其實是兩個人的影子疊在了一起!”
警員認同地點頭,繼續道:“第二,死者自殺前為什麽還讓你過去?而且,他還洗了澡換了衣服,桌上還擺著一盤點心,誰會在自殺前還有心情吃夜宵?第三,那玫瑰是什麽意思?死者留下的?他要自殺,根本沒必要告訴我們,所以不會畫蛇添足的留下這些。還有,聽柳女士說,四年前的案子也出現過類似的血玫瑰,很有可能是凶手想將兩個案子聯係在一起,擾亂我們的視線!”
邊雨沐突然冷笑道:“可惜,凶手這次黔驢技窮了!”
幾人都捕捉到他言語裏的這次二字,覺得奇怪,他的意思是,凶手不止一次犯案了,難道他已經找到凶手了?
這時,聽禪突然插道:“對了,昨天白天師叔接過一個電話,我先接的,是一個陌生男人,我覺得師叔應該不認識他,你們說可疑不?”
柳茵不解地問道:“為什麽你覺得凱叔不認識對方?”
“師叔自打進了佛寺就很少跟外界聯係,找他的人幾乎沒有,有的話他也讓我們掛了,或者他應付幾句……但這次不一樣,反正我覺得應該是這樣!”
邊雨沐卻搖頭:“不一定,如果是認識的比較重要的人,他也會費時間跟對方多聊幾句,之前的都是不重要的人。”
由於人證物證不足以鎖定範圍,警方隻能繼續調查,而這次獲取的信息有,凶手應該是一個男人,身形跟邊凱差不多的男人,而且二人認識。凶手既然能藏匿在死者的房間裏不被發現,證明他可以接近死者,而且他們身形相似,他可以藏在死者身後騙過柳茵,讓她誤以為那隻是死者的身影,其實當時死者已經失去知覺,隻能由凶手操控!
準備離開警局時,突然有人攔住柳茵,並告訴她,沈科長想見她,邊雨沐去洗手間了,她也沒跟他商量,發短信讓他等她,然後就跟著對方去了。
幾日不見,沈科長一臉的疲倦,還有沒有及時清理的胡茬,顯得有些邋遢。
柳茵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走上這條不歸路:“沈科長,我母親的案子從接手到現在,我一直認為你很認真很負責,那麽多人都肯定凶手是趙雅,隻有你,堅持到現在,查到了那麽多線索!”
她頓了頓,有些失望地道:“但為什麽?到關鍵的時刻了,你要不負責任地草草結案?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熱血正義的沈科長嗎!”
沈科長垂眸不看她,嘴角掛著一絲自嘲的笑:“人呐,都有迷茫的時候,就是這一瞬間的迷茫,選錯了路,下麵就是不可挽回……”
他頓了頓,突然抬頭看她,意味深長地道:“其實你不用擔心,聽說你上訴了,上麵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再說,邊總好像是知道一些內情的,不然他也不會每次都比我分析得還要精辟。”
柳茵不由皺眉:“你什麽意思?”
沈科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叫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一些事,其實上次我雖然遞交了結案申請,但邊總把這個案子的相關檔案都拿走了,我以為他是要上訴的,沒想到他……”
他故意停住,看著對方一臉急切,心裏竟有報複的快感,邊雨沐,你很牛,有膽量,明明這個案子揭開會把自己扯進去,他卻敢把他送進監獄!邊雨沐,想不到你一心一意護著的那個女人會知道這一切吧!我等著看你被心愛女人傷得痛不欲生!
柳茵忍不住了,使勁拍了下桌麵:“快點說!別挑戰我的耐心!”
“嗬!柳女士果然是大牌,這麽有脾氣……他手裏有資料,但他沒有上訴,而且你知道是誰花錢讓我結案的嗎?”
她搖搖頭,呼吸緊了緊,到底是誰,難道跟邊雨沐有關係?
“是邊總的母親,孫婕女士!具體因為什麽我不清楚,但很顯然,邊總在維護他母親!我猜,這個案子很有可能跟孫婕女士脫不了幹係,我不是不想查,其實是……”
柳茵惱火地打斷他:“夠了,別再說了!你是故意挑撥,我相信他,他是我丈夫,我清楚他的為人!他不可能包庇她欺騙我!”
柳茵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正好撞進邊雨沐的懷裏,他剛剛從洗手間出來沒找到她,急得到處找她,現在看見她,真想好好訓她一頓!
“你剛剛去哪兒了?下次不許亂跑!”
她抬起頭木然地看著他,隻是很輕地點點頭,什麽話都沒說,心事重重的樣子,讓他的心一緊。
他抱緊她,眉眼裏帶著關切:“怎麽了?”
她盯著他看了幾秒,內心在掙紮,但最後,她什麽都沒有告訴告訴他,隻是努力笑笑:“我沒事,咱們回家吧!”
聽她說回家,他提著的心瞬間落了地,環住她往門口走:“好,咱們回家!”
她側頭,看見他臉上明媚的笑,心裏說不出的酸痛,他們好不容易才回到過去,他曾為了她作出那麽大的犧牲,她不該聽了別人的話隨便懷疑他,她該對他再好一點!
想到這裏,她收緊手臂,整個人貼到他身上,他感受到,隻是偏頭寵溺地衝她笑笑,沒有說話。
今天晚飯的氣氛一樣的詭異,孫婕怪柳茵自作主張去上訴,而且她分明是跟自己作對,氣得她一直沒停下來訓她!允兒這個鬼機靈,每次大人吵的時候,他都自己吃自己的不插嘴。老爺子還在因為小兩口沒有領證生氣,所以沒有替柳茵說話,沒辦法,柳茵隻能為自己辯護。
“伯母,那是我媽,我想替她討回公道有錯嗎?如果我不聞不問才是不孝!試想如果出事的是您,您兒子不管您的死活,您會怎麽想?”
四年後柳茵說話總喜歡帶刺,孫婕氣得臉都紫了:“柳茵!有你這麽咒長輩的麽!還有,你就那麽盼著你丈夫不好!小沐,你看看你媳婦,真是過分!我當初說什麽來的,她就不配進這個家門!你非要跟她糾纏,我看以後有你受的!”
邊雨沐放下碗筷,抬手狠狠捏著眉心:“媽,別再吵了!”
孫婕瞪他:“真是我的好兒子,每次都向著你媳婦說話,拆我台!”
邊雨沐剛要說話,柳茵握住他的手,然後目光迎上孫婕:“媽,今天我想替他叫一聲媽,我們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我也知道您擔心兒子,但我希望您成全我們,放過我!我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了您,要您一直排斥我,甚至我查個案子,您也要阻撓!有些事我不想拆穿,畢竟您是長輩,還是給您留點麵子比較好!所以,我也希望您理解我,謝謝!”
孫婕一怔,眼底有不可置信,也有不安:“柳茵,你這話什麽意思?汙蔑我的人格麽!”
柳茵低下頭不看她:“沒有,伯母不要這麽敏感!”
她沒有注意到,邊雨沐複雜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很久,隻因為她那句‘我不希望拆穿您’,那麽,她到底知道些什麽?
窗外月朗星稀,柳茵看著夜景,心情複雜沒有察覺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邊雨沐在她身後停住,卻沒有像往日一樣攬她入懷,而是盯著她纖細的背影愣神。
時間長了,他的存在被她察覺,她轉過身,傻愣愣地看著他:“什麽時候過來的?”奇怪,為什麽他隻是站在她身後?
他剛剛迷離的眼神終於聚焦,隻是那光太熱烈,灼得她不舒服,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他的身體貼過來,把她緊緊壓在牆壁上,熱熱的鼻息噴灑下來,他黑亮的瞳孔裏映著小小的自己。她感覺自己被蠱惑了,於是就那麽傻傻地看著他,看著他專注而深情地吻自己。
他笑了,寵溺地捏了捏她紅紅的臉蛋:“喜歡嗎?”
她搖頭,羞得把頭埋進男人懷裏不敢看他,隻是她熱熱的呼吸灑在他胸口,這讓他有些把持不住。
他微微推開她一點,眯著眼看她:“今天想要嗎?”
她登時就惱了,一拳頭狠狠砸過去:“討厭!昨天說了不行!”
他歎口氣,抱緊她,突然問道:“回來的時候去哪兒了?”
柳茵突然有些心虛:“我……也是去洗手間了。”
邊雨沐低頭咬她的唇,故意板著臉:“女人,可不要跟我撒謊!”
她幹笑一聲,盡量直視他探尋的眼:“沒有!再說了,你以前經常騙我,所以就算我撒謊了,你也必須原諒我!”
他用手狠狠敲她額頭,咬牙切齒地道:“越來越放肆,欠收拾!”
她抱住他的腰,臉在他身上輕輕蹭著:“你不能欺負我啊,我太弱小了,禁不住的!”
他失笑地看著她:“嗯,的確細皮嫩肉的,真怕碰一下就破了。”
她紅著臉瞪他:“呸!你個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