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證據
“被告孫婕,2009年5月13日下午1點到4點,你在哪兒?當天去過麗市醫院嗎?”
孫婕立即搖頭:“沒有!我在我公公家。”
坐在原告席的柳茵激動地反駁:“孫婕你撒謊!那天你明明去了,你還……”
審判長打斷她:“原告請肅靜!”
坐在柳茵身旁的歐陽突然開口:“審判長,原告有證據出示。”
審判長衝他點點頭:“準許!”
這時,觀審席上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年輕律師走了上來,將一個光碟遞給書記員播放。
法庭中央的屏幕上瞬間出現一個身影,正是此刻坐在被告席的孫婕!
孫婕突然喊道:“不!法官,我什麽都沒做,我隻是去看看老朋友也叫犯罪嗎?”
現場一片混亂,大家都在議論凶手到底是不是孫婕,審判長再次敲響法官槌:“請在場所有人肅靜!”
等眾人安靜下來,審判長繼續道:“原告,這段視頻雖然可以作為視聽證據,但不能作為原告謀殺的直接證據,你還有能夠提交的證據嗎?如果還是證明她在受害者病房出現過的可以忽略。”
柳茵轉身跟歐陽低聲說了些什麽,然後歐陽對審判長道:“原告可以提供人證,請審判長允許證人聽審!”
審判長點頭後,法庭的大門被打開,一陣鐐銬拖在地麵的聲響傳來,接著有兩名女警押著趙雅走進來。
趙雅被判有期徒刑六個月,如今還有一半的時間要在牢獄裏度過,不過看守她的女警告訴她,如果能夠提供有利線索,可以爭取庭審結束就出獄。趙雅也不是傻子,既然能有機會早點出來,她何樂而不為!
“證人趙雅,根據你的審判記錄,你當天在受害者病房出現過,你有沒有看見被告孫婕意圖對受害者柳琳不利?”
此時的趙雅,身上穿著號服戴著鐐銬,平日裏傲慢跋扈的樣子早已不見,頹唐得像換了一個人,隻是她目光裏的冰冷讓柳茵明白,她不服輸,她想報複,她恨所有人!
隻是沒想到,趙雅一開口竟是否定的話:“沒有!”
柳茵有些急:“你!探監的時候我們明明說好了……”
歐陽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聽下去,那邊趙雅繼續道:“不過我看見柳琳的時候她人已經斷氣了,那電視上還放著視頻,我出去後問過值班的護士,她們說那天原本是周護士給柳琳輸液送藥,後來周護士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請假,然後陳護士就頂上去了,我那天見過陳護士,她在和一個女人說話,我過去的時候人就走了,我也認不出是不是這位孫女士,不過我跟陳護士說過話,還管她要了一管麥司卡林,我當時不知道那是做什麽用的,隻是想以後可以拿這玩意威脅她,柳琳的死我畢竟有嫌疑,可後來……這不重要了,我去做過化驗,那天柳琳用的點滴瓶上貼的標簽是氨苄青黴素注射液,但化驗結果顯示那管藥劑是麥司卡林……”
由於提供製幻藥的是陳護士,陳護士已死無法判定,是不是孫婕指使她給柳琳注射藥劑,審判長先審理陳護士和邊凱的案子,新證據的出現證明了孫穆的罪行。孫穆也沒有料到,他們會找到自己購買乙醚的記錄,還有他不小心留在現場的,沾有自己血液的乙醚滴液。
最後孫穆承認了,並交代了經過:“那天我和孫婕商量過後,就買了乙醚去陳護士的老家找她,那個不在場的證據也是我偽造的……我進去後告訴她我是她同事的朋友,跟她聊了半天才取得她的信任,然後她說要給我衝咖啡,我就沉浸用沾過乙醚的手巾迷暈了她,我沒想到她當時還能反抗,用指甲把我的手劃破了,不過最後還是順利打開煤氣,把她扔在屋子裏,簡單收拾好現場,扔下寫好的遺書離開了,沒想到還是留下了那些……”
孫穆終於向證據低頭,承認了謀殺陳護士和邊凱的罪行,至於殺人動機,他說是為了不被發現十九年前犯下的錯事。
正如二爺所說,十九年前,邊鎮業想爭奪寶藏,他也一樣,於是他們聯手了,縱火綁架孫穆都有參與!偏偏這個事情被邊凱知道了,還告訴了柳琳,所以孫穆一直提心吊膽的,加上孫婕也知道這件事,他明白妹妹心裏一直恨葉偉和柳琳,所以給她出了這個殺人於無形的注意。
四年過去了,原本一直相安無事,沒想到柳茵回來突然說要調查殺柳琳的凶手!因為趙雅被卷了進去,那個南翼傻了吧唧的一直替他們斷後,開始孫穆也以為事情就要不了了之了,但後來警方還是查到了陳護士。於是,孫穆找到陳護士的下落,殺了她!邊凱一直安分,去了金佛寺不過問外麵的事,但他還是被柳茵發現,並且他要告訴柳茵一些事情。
於是,孫穆坐不住了,先是給邊凱打了一個電話,之後他去了金佛寺,潛進他的禪房,打暈他,剛用刀子劃破他的手腕,柳茵那死丫頭卻進來了!還好他會學邊凱的聲音,騙過了她,等她出去,他先打暈了她,然後回去看了眼邊凱,這才離開。不過他不放心自己做的不夠好,又扔下五朵血玫瑰,曾經邊鎮業這麽幹過,用這個東西嚇唬柳茵,現在他來借用,希望可以擾亂他們的視線。
聽到這裏,柳茵忍不住問道:“那五朵玫瑰有特殊含義嗎?為什麽是五朵?”
孫穆看她一眼,一臉鄙夷:“小果果,你就這麽笨嗎?沒看到裏麵的照片?那五朵花當然代表五個人,你父母都死了,邊凱也死了,還有兩個也會有詛咒降臨,信不信由你!”
柳茵一怔,詛咒?巫族詛咒嗎?迷信!
審判長剛要宣判的時候,孫婕突然插道:“法官,沒有證據直接指控我犯罪,我要提起上訴!”
審判長看著她,一臉嚴肅地道:“被告,你能提供證據證明你沒有做過嗎?”
孫婕搖頭:“沒有。”
“既然這樣我就先宣判了,由於證據不足,被告孫婕……”
門口突然有人跑進來,打斷了審判長的宣判:“等一等,我這裏還有一份證據!”
所有人都向聲音的方向看去,柳茵沒想到是沈助理,他來幹嘛,莫非是邊雨沐沒有他來給孫婕脫罪?但她沒有權利阻攔,眼睜睜看著沈助理將所謂的證據交給了書記員。
歐陽看出她的擔心,笑著拍拍她的肩:“靜觀其變,我們還有機會翻盤,別急!”
柳茵衝他點頭,努力平靜下來,看見書記員將優盤插到電腦上,然後裏麵傳出自己的聲音……
“這麽說你是承認了?”
“我怕什麽,我哥又沒有犯罪,他隻是被警方誤抓,我保他出來是合理的,有問題嗎?有本事你拿證據出來!我今就實話告訴你,你那個賤人媽就是我讓人做的!”
“這麽說,孫穆隻是替你頂罪?”?
“那倒不是,我隻動過柳琳,陳護士算是他在幫我,畢竟我們是兄妹,陳護士活著就是對我的威脅,而且他欠我的!”
錄音播放完畢,柳茵一臉驚愕地看著沈助理,而孫婕的臉色已經變白,難道小沐在騙自己,他根本沒有幫自己銷案,而是給自己下了套,讓她誤以為一切已經結束了?
孫婕突然站起來,要向沈助理撲過去,被警員攔住。沈助理卻走到她麵前,低頭對她說了句什麽,她瞪大眼睛,臉色越來越白,最後垂下頭,一臉挫敗絕望。
審判長突然問道:“被告孫婕,對於錄音裏的內容,你承認嗎?”
孫婕還是低著頭:“我承認……人是我指使陳護士殺的!”
柳茵沒料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孫婕和孫穆被判刑,居然是邊雨沐在後麵幫忙!隻是,他這些天為什麽沒有露麵?
她現在特別想見他一麵,無論他接受與否,她都想跟他道歉,是自己誤會他了,其實他一直站在她這邊的。
但當初那種狀況,她的內心確實是崩潰的,母親和愛人,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庭審結束後,柳茵跟歐陽道謝,並答應請他吃飯,然後看見沈助理追了過去:“沈助理,你們總裁來法院了嗎?他這幾天去哪兒了?”
沈助理回過頭,看著她的眼神竟有些冰冷:“柳女士,邊總沒有來,他讓我告訴你,如果你想見他就去你們去過的梁記找他,如果不想……正好,反正以後你也見不到他了!”
沈助理說完這段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留下一臉迷茫的柳茵,她想見他,所以不管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都要去!
四月的天氣,不陰不陽,就像柳茵此時的心情,高興不起來,卻又不夠難過,如同同時得知好消息和壞消息的那種心情。走過熟悉的街角,心頭不由升起一股酸澀,同樣的地方,卻隻剩下她獨自在走……
她忍不住自嘲,其實選擇分開,不顧一切去告孫婕,就注定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麽到了這一刻,她的眼淚抑製不住,難道她這麽脆弱,不能接受自己做的決定嗎?
終於走到梁記門口,臉上的淚早已風幹,她拿出小鏡子補妝,然後又誇張地做著微笑的動作,直到自己滿意,才微笑著走進去。
邊雨沐坐在裏麵的沙發上,他不是柳茵,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他還是一樣紳士有禮,站起來替她拉開座位,她臉上一直保持微笑,道了謝在他對麵坐下來。
他把菜譜推過來:“看看想吃點什麽。”
她搖搖頭,又把菜譜推回去:“不用看了,我還要雲吞,老板做的很好吃。”
吃著雲吞,柳茵總是能想起過去,那樣帶著苦澀的美味,吃起來是最難以忘懷的吧!
他笑笑,不置可否,揮手叫來老板:“兩碗雲吞,她的不加蝦米。”
老板笑眯眯看著二人:“又看見二位了,你們是喜歡吃我的雲吞,還是喜歡聽我講的故事?”
邊雨沐收回視線,臉色不太好,柳茵笑著對老板道:“都喜歡,您快去做吧,我們等不及了!”
老板看看不耐煩的邊雨沐,撓頭笑了笑:“好好,我馬上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