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說情
她是我的秘書，很溫和美麗的一個女人，跟了我十年了。她愛我，我知道，但我不愛她，所以一直沒給她回應。如果清清沒有出現，我可能會考慮和她結婚，但世界上沒有如果。她傻傻的等到現在，我母親向她開口，她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對父母來說，換了新娘總比取消婚禮要好得多。而對我來說，既然沒了清清，那跟誰結婚都是一樣。
清清一直和她很要好。她是我的秘書，有時候我有事，就會派她去給清清打電話送東西，她們就是這樣好上的。清清一直在我耳邊說她多能幹多善良多適合做一個賢妻良母。這一點我也清楚，所以才會答應和她結婚呀！
婚事確定下來後，清清更是加快了給我灌輸這個妻子的種種好處的頻率，搞得現在我都已經有了要是不跟她結婚我就是對不起天下人，隻能以死謝罪的想法了。不要懷疑，清清就是有這個能力。
馬上就是我的婚期。我最後一次來看這個我深愛但無緣相守的女孩，容許我為我的愛戀做最後的訣別，婚後我就會做一個好丈夫，好爸爸。不會再去想她。
看著不遠處那個癡癡望著她的高大的身影，我想，她會幸福的吧？那就足夠了。
告別了清清，走在寬廣的大路上，中午的陽光暖暖的照在我身上，有幾根光線趁我不注意鑽進了我灰暗一片的內心，帶來一縷光明。
想起那名現在應該在婚紗店試穿婚紗的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妻子的女人，我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或許，提前去看看我的新娘，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
“清清，還好嗎？”
才前仆一個，就又後繼一個，顧清清暗笑自己魅力還真是無邊。
她燦爛地笑著，轉頭看著這個一屁股坐在她身邊，也不看看下麵幹不幹淨的男人，調皮的眨眨眼就，笑道：“我很好啊，就是不知道秦大哥你好不好？”大公司的負責人啊，怎麽就這麽隨隨便便的。
“不好！一點都不好！”麵對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回想起自己兩個月來的當牛做馬史，秦毅哭喪著臉大吐特吐滿肚子的苦水。“清清，我求求你了，原諒他吧，快原諒了他吧！你再不原諒他，我就要切腹自殺了！”
顧清清撲哧一笑，她被他滑稽的樣子逗樂了。“有這麽嚴重嗎？”這個人好可愛，讓人忍不住就想欺負他，難怪琦琦喜歡折磨他，簡直就是一M（新向趙琦學習到的詞）。
“有，當然有！”秦毅叫道，“你都不知道，你前腳才回澳洲，他後腳就跟來了。兩個月來，除了你回來的第一天外，他全天二十四小時都緊跟在你身後。你去出去閑逛，他在後麵亦步亦趨；你到公園裏來曬太陽，他站在遠處癡癡的看著你；你喜歡喝草莓味的牛奶，他一口氣買了幾大箱，但又怕你不肯接受，隻能通過向陽送過來；即便你足不出戶窩在屋家裏，他也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你家樓下當門神，風雨無阻；為了你，他在你家對麵買了一層樓，夜深人靜的時候就不睡覺盯著你的房間一看就是一夜。清清，你——”說到這裏，秦毅一時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他說的這些她都知道，早就知道了。但知道是一回事，聽別人說起，再想象一下這樣的場景，又是另一回事。顧清清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垂下頭靜靜說道，“這些我都知道。”除了牛奶的事，每天一杯，她當真以為是向陽給她買的，其它的她都看在眼裏。但她一直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以為這樣就能讓自己心裏好過點。
但寒君鴻那麽高馬大的一個男人，一直追隨在她左右，隻要和她相處久了的人，都會發現這其中的不尋常吧，更何況她還是一直被追蹤的主角。
“你知道？”秦毅愣了愣，隨即激動的站起來大叫道，“你知道你還這樣？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來找你，把公司都推到我頭上來了？本來我們家公司的事已經夠我忙的了，現在倒好，我頭頂上又壓了一座大山！”叫完了，他又坐下，拍著草坪哀嚎道：“我怎麽這麽命苦啊，老婆跟人跑了，自己的事都還忙不過來呢，又要收拾你們的爛攤子……”
“呃——秦大哥”，對於他唱作俱佳的表演，顧清清是哭笑不得。她推推他的肩膀，小心的問道，“寒家不是還有爸爸嗎？”
“寒伯父——寒伯父頂個P用啊！他都放下擔子這麽些年了，對公司的一切就比新來的小妹熟悉那麽一點點。”秦毅拿手指比劃一下。“遇到了問題，找來找去，找不到鴻，還是會攤到我頭上！”經他這麽一提醒，顧清清才想起來：這些年寒氏和秦氏密切合作，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業界還有流傳說他們要合並為一家了。加上又是可以信賴的好朋友，雙方幾乎沒有什麽秘密，秦毅對寒氏業務的熟悉程度僅次於寒君鴻，她有時候有不懂的還向他請教。
“嗬嗬。”顧清清傻笑，低下頭去不說話。
“清清啊，清清小姐，清清姑奶奶，我求求你了，看在那個家夥愛了你一輩子的份上，饒過他這一回吧！”秦毅抱拳對她連連作揖。
“一輩子？”顧清清驚訝的重複道，對他的誇張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秦大哥，說謊也要打個草稿好嗎？”
“我沒有說謊，那個家夥本來就愛了你一輩子，你還沒出生他就已經愛上你了！”秦毅定定說道，決定了，為了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著想，他要揭了寒君鴻的老底。
顧清清應付的扯扯嘴角。“秦大哥，這個玩笑不好笑。”
“我才不是跟你開玩笑！”秦毅看著她的眼睛嚴肅的說道，“你該知道，我和鴻是從同一個幼兒園的同一個大中小班一直同到研究生畢業的吧？”
顧清清點頭。“知道。”看秦毅這麽嚴肅的樣子，她也不由自主的跟著肅穆了起來。
“那你知不知道……”秦毅再次提問，但又一想，貌似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就自顧自說道，“哦，你不知道，那時候你還在你媽肚子裏呢！本來嘛，五歲，不，四歲以前，那家夥都很正常，和我一樣正常。”
……秦大哥，和你一樣才叫不正常好不好？
“但是！”秦毅突然又提高音量，顧清清被嚇得抖一抖，“突然有一天，他春風滿麵的來學校，抓著我就猛烈地一陣搖晃，我都差點腦震蕩了。然後，他才興奮的宣布：他將擁有一個妹妹！”
妹妹？顧清清瞪大眼睛。哥哥說的妹妹是她嗎？
秦毅給她一個除了你還有誰的眼神，繼續發表牢騷。“問明詳情，當場我就唾棄了他一通：不就是鄰居家的阿姨懷孕了嗎？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叫出妹妹來了，要是是個弟弟，看你怎麽辦？你知道嗎，他當時的回答特經典。他說，要是弟弟，我就把他塞回顧阿姨的肚子裏，叫顧阿姨再生個妹妹出來！”嘿嘿一笑，一雙眼在顧清清身上掃視一通。
“然後呢，很幸運的，你是個女孩，所以，免除了被塞回母體的悲慘命運。但是——”話鋒再轉，“接下來——我苦難的日子就來臨了！”秦毅咬牙切齒，“那個神經病！每天一來學校就拉著我講他的妹妹有多可愛，眼睛有多大，嘴巴有多紅。你慢慢長大了，他的講話內容就變成妹妹會吐泡泡了，妹妹長第一顆牙了，妹妹的頭發超過十厘米了，妹妹……妹妹妹妹，妹妹就成了他的全世界！”
“再來呢，你開始學說話了吧？可是你知不知道，在你叫出哥哥那兩個字的第二天，你們一家兩家人沉浸在狂喜之中的時候，我受到的是什麽樣的待遇？”說起當年的血淚史，秦毅牙癢得——“那個有妹妹就不要朋友的家夥，愣是把我的一隻手臂給掐腫了！從手腕到肩膀啊！半個月才好！可憐我手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媽見了發瘋似的抓了把菜刀就要去把膽敢虐待她寶貝兒子的混蛋劈成八段，我跟她解釋了N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她才勉強接受。”
“接著吧，上小學了。你知道他最喜歡的科目是什麽嗎？音樂和美術！”秦毅的眼睛瞪得有(又鳥)蛋大，“音樂和美術啊！就為了每天回家唱歌給你聽，畫畫給你看！那個傻子，每次一提到你就傻笑，就差兩隻眼睛裏冒粉紅的泡泡了。後來你去學習舞蹈，聽柴可夫斯基的音樂劇就成了他一直的愛好。”但自從知道顧清清不能跳舞後，他就沒有再聽了。
現在轉到學習上。“一年級第一次考試，他的成績在班裏隻算中等，可是那以後，就突飛猛進，然後就一直保持在榜首的位置不下去了。我問他為什麽會這樣，他……他的答案叫我再次噴血！”秦毅咬牙，“你知道他說了些什麽嗎？他說，你看到別的小孩戴著小紅花覺得很好看，他就憑著自己的力量去為你爭取。還有就是，你也快上學了，他怕你到時候有不會的題他好教你做！”這對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