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解開心結
“雖然中學才正是和你見麵，但我也算是間接參與了你成長的全過程。”說起這事，他驕傲昂起頭。“我們的第一次見麵，你應該不記得了吧？”
顧清清搖搖頭。對於過去，她隻有零星的一點印象，拚拚湊湊也構不成一副完整的畫麵。
秦毅再甩給她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說道：“我還記得那天我們才剛走到寒家門口，就看到一團粉紅飄了過來。才一眨眼的功夫，我怎麽就發現這團粉紅到了鴻手裏？再一看，才認出那是一個從頭粉到腳的小女生”，拋一個不是媚眼的媚眼過去，“也就是你咯！”
“你在他懷裏扒著不下來，還拉著他一直說些學校發生的事情，其實說實話都是些很無聊很幼稚的話題。要是換成我我一定會把你扔到一邊叫你跟貓咪玩去。而以我對那個家夥的了解，他對雌性動物的忍耐限度比我還少，最多隻有五分鍾。我原以為他也會像他對待學校裏的女生一樣象征性的聽兩句就酷酷的轉身就走，但他沒有。他抱著你，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認真的聽你講話，臉上還帶著我從沒見過的溫柔的笑容。那種態度，絕對不是敷衍出來的，跟他平常對待外人時實在相差太多了。”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寒君鴻溫柔的一麵。
“上了中學，他，你知道的，長的不錯，學習好，又喜歡運動，個子也比一般的同齡人高上一點。自然而然的，他成了女生遞情書的對象。可是他都一一嚴厲拒絕了。而且……而且……”想起這段往事，秦毅吃吃笑了起來，越笑越厲害，最後都笑得捂著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滾，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且什麽，秦大哥你快說呀！”故事剛講到一半，顧清清正聽得入迷，就這樣斷了，她好心急。
“而且——”秦毅捂著肚子坐起來狠咬了自己的手指好幾下才勉強接下去，“而且他拒絕別人的嚴詞都逗死我了！第一個，他說人家頭發沒你黑；第二個，眉毛沒你細；第三個，嘴巴沒你小；第四個，臉蛋沒你圓；第五個……”說到這裏，秦毅忍不住又滾回草地上，做了好幾個圓周運動，一邊滾一邊叫道，“哎呀，不行了，你讓我笑會再說！”
顧清清聽到這裏，隱約已經猜到了下文，就不再逼問，而是淡笑著看著他，靜靜等待他接下來的話語，心裏漸漸被甜蜜充滿。哥哥，從小就這麽喜歡她啊！
秦毅笑岔了氣，在草地上躺了好久才又滾回來，幹脆就那樣毫無形象的躺著，繼續講：“還有最搞笑的就是——有一次他對一個矮他半個頭的女生說：你個子太高了！明明那個年紀的女生都是差不多這個個頭啊，我就又去問，他才嘟嘟囔囔的說，清清就沒有那麽高——哈哈哈——”
秦毅又到草地上滾了一圈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想想，人家都是大你四五歲的女生，個子比你矮才是有問題吧？”
顧清清聽了，再也忍不住，嘴角往後無限的延伸，嘴巴也大大的咧開了。
但再想到以後的事，秦毅笑不出來了。他坐起身，正色的正對著顧清清，歉疚的說道：“清清，對不起。說起來，把你害成這樣，我也有責任。”
他也有責任？顧清清雖不解，但也不再問，等著他親自揭開謎底。
不敢麵對他，秦毅幹脆閉上眼裝作享受陽光的樣子繼續說道：“我應該知道的，以他的喜好和對戀人的要求，你無疑是最適合的人選，十幾年的時光，他的眼裏隻有你一個，別的女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可是那時候我們都太年輕，我以為他對你僅僅是兄長對妹妹的喜歡，也沒有太在意，就慫恿著他去追求係花。”
係花？張玉？“是哥哥的初戀女友嗎？”顧清清問道，手又撥開劉海，輕撫著那條粉紅色的傷疤。
“對。”秦毅點頭，“那時候，大二嘛，正是少男荷爾蒙快速分泌的時期，找男女朋友幾乎成了潮流。不久大家大都是成雙成對的，唯獨他一直是孤家寡人一個，相對的他在我們中間就顯得有些(又鳥)立鶴群。係花一直對他表示好感，我們這些哥們看在眼裏都對他的桃花運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就在一旁對他東說西說，說什麽像你這樣的大才子，肯定要有大美人來配才行啦之類的，還有人幹脆就直接質疑他是不是有問題。鴻也是年輕氣盛，意念太容易被人左右，一時負氣，也是為了麵子上好看，就和係花兜在了一塊。”
“但我沒想到這會造成你們之間關係的惡化！要是知道，我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那件事，不僅是寒君鴻，也是他心中的一處痛。“那天周五，鴻說要回家過周末，係花一定要跟著去看看，鴻被她磨得煩了就帶她去了。可是周一回來，我就發現他陰著一張臉誰都不理，和係花也分手了。至於那個周末發生了什麽，我問了很久，直到你出事後他才肯告訴我。”
“然後鴻一直很不高興，他接連幾個月回了幾次家後，就除非必要再也不回去了，也不再在我耳邊提起妹妹這兩個字。我有時候心血來潮問起他你的情況他也是冷冷的看著我，看得我不寒而栗。後來我就再也不敢問了。”而他，從此也再沒見過她，除了幾個月前。
“和係花分手後，他變得風流起來，幾乎平均一個月就換一個女朋友，學院裏的漂亮女生幾乎都和他在一起過。他長得帥，又有錢，女人都是前仆後繼的，但我知道，他從沒有把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放在心上。”
“研究生畢業，我們都進了各家的公司，交往沒有以前密切了，但有關他的消息卻一直沒有斷過。他是媒體的寵兒，商業雜誌總是以他的照片為封麵，但經常是和名模女演員之類的在一起。但從他的眼睛裏我可以清楚的看出，他不快樂，一直都不快樂。”
“再來，他又遇上了一個才貌兼備的女人，他們很談得來，在一起經常一呆就是幾個小時。我們都以為，他終於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人。那時候他也是這樣想的吧，否則也不會向她求婚，還告訴了我們。”
什麽？“哥哥結過婚？”顧清清驚叫，甜蜜的心境轉化為酸澀。
“沒有，隻是打算而已。”秦毅連忙在她開始傷心欲絕前說明原委，寒君鴻還在不遠處虎視眈眈，他要是把她弄哭了，以後他有得受的！他擠擠眼，打小報告似的湊近她低聲說道；“而且我告訴你哦，那個女人，是第一個主動甩掉鴻的女人！”
嗯？顧清清瞬間拋開不快的情緒，瞪眼。哥哥也會被人甩？
“難道你還以為他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不成？”秦毅得意地笑，他爽啊，那個女人緣太好的男人也會有那一天。“鴻被那個女人甩掉後，我就發現他極少和女人接觸了。我以為他是在思念那個女人，就叫他把她追回來不就得了？他隻是看著我，說不是的。然後——”他攤開手，“接下來的你都差不多知道了。”
“哦。”顧清清懶懶的答應一聲，不再說話。
“清清，你要相信我，鴻他是愛你的，一直愛的隻有你，他隻是在那段日子裏迷失了方向，可是他的心裏卻從來沒有變過。也是因為愛你愛得太深太深，他才會這麽瘋狂的對你。五年前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你該知道，對於別的人別的事，他都是冷靜持重的。所以，不要再折磨他了好嗎？你們已經相互折磨了這些年了，我們這些旁觀者都為你們心疼。”
顧清清低頭不語，手指在地上畫圈圈。她很亂，超級亂，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好。
“清清，打是親，罵是愛，愛情都是在爭吵打鬧中慢慢成長起來的，你該知道，愛情的旅途不可能都是一帆風順。而且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他做了這麽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離開他，折磨他，打擊一下他，這些我都不說什麽。隻不過愛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這是一把雙刃劍，在折磨他的同時，想必你自己心裏也不好受吧？”秦毅繼續充當心理醫生。
“秦大哥——”顧清清抬起頭小聲叫道。
“清清，不要說，聽我把話說完好嗎？”秦毅打斷她的話，懇切的望著她。顧清清閉嘴，點點頭。
“這麽久了，也該夠了。要知道，遇到一個真心愛你的人不容易，遇到一個你愛他他也愛你的人更不容易，而遇到一個從小就愛著你也你也從小就愛著他的人，更是難上加難。所以不要再這樣了好嗎？就算不為你們自己想想，你也要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啊！再過六七個月它就要出生了吧？你忍心孩子生下來沒有爸爸嗎？”
孩子……顧清清雙手撫上微凸的小腹，在大股大股的甜蜜湧向心頭時，一絲的苦澀也悄無聲息的鑽了進來。“可是……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