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夢裡驚魂
猴子不見了,我只能強裝鎮定。其實,我內心已經開始恐慌了。我心裡想著,咱們喝的可是白酒,又不是啤酒,不至於剛喝幾杯那小子就要去上廁所吧,難不成那小子腎虛不成?
我害怕自己繼續朝不好的方向想下去,只能不停的喝酒,希望通過酒精來麻醉自己,讓自己自己的腦子停下思考。
「我不想死啊……活著有什麼好的,還是死了算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我這時酒精已經上頭,整個人頭腦迷糊,扭頭朝四周看了一看,根本沒有任何人影。
我正想不去管了,那個女人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我甚至能感覺到耳朵邊有人給我哈氣:「死了一了百了.……哪裡還有那麼多的煩惱……可是我不想死啊.……死了好.……死了就解脫了……可我真的不想死啊……呵呵,活著有什麼意思,還是死了好。」
聲音很悅耳,既溫柔又舒服,感覺就像方惠平對我那種溫柔軟語般的勸慰,說不出的愜意舒適。我差點兒就按照她說的去做了,這時候,有人忽然推搡了一把我的腦袋,我的頭腦隨之也清醒了許多,耳邊的所有聲音都消失不見。
我醉眼朦朧的看了一眼眼前正擔心的看著我的猴子。他有些惱怒的問道:「你小子怎麼回事?迷迷糊糊的,還要親我?你想方惠平就給她打個電話啊。」
我沒回答猴子的問題,問道:「你剛才是不是去拉尿了?有沒有聽見一個女人在說話?」猴子一臉懵逼說:「哪裡有什麼女人,你不會是思春出幻覺了吧?我根本就沒出去,啥也沒聽到,你喝高了吧?」
這個時候我頭疼欲裂,也覺得猴子說的有道理,就對猴子說:「看來我的酒量真的不行,以後我們還是要悠著點。」
猴子讓我先去床~上躺下,自己走進廚房幫我刷鍋洗碗,並告訴我明天來找我來商量找工作的事情。猴子喋喋不休的說了很多,我沒太記清,猴子什麼時候走的我不知道,我早已經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又傳來了那個悅耳的女人的聲音:「我不想死啊……活著有什麼好的,還是死了算了」。
我努力的睜開眼,黑暗中我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女子正款款的向我走來,鵝蛋臉,五官看不清,兩隻眼睛猶如深不見底的黑洞,朝著我不停的冷笑,十分的滲人。
邊走邊不停的說:「我不想死.……還是死了好.……你為什麼還不死呢.……你怎麼還活著.……?」
紅衣女子離我越來越近,我想起身逃走,卻發現我渾身無法動彈,身體不受我控制了。想到汪先生給我說的,我可能遇見了傳說中的鬼壓床或者勾命鬼,心裡又驚又怕,忍不住嘆息道:「難道我就要命喪如此了嗎?我不甘心啊」。
賭馬輸掉了我的全部家產,離開了愛情長跑10年的女友,更無顏面對年邁老去的父母。但我今年才33歲,即使要死也不想如此窩囊的死去。
我內心充滿了恐懼,紅衣女子的聲音猶如魔咒一般影響著我的神智,我清楚的知道如果我再不收斂心神,等待我的只有死亡。
紅衣女子理我越來越近,模糊的面容依稀可以瞧得清楚了,俏~臉白凈輪廓絕美,只是看不得太清,有些模糊。周身上下有十八個深紫色的旋渦,房間里沒有燈,絕對的漆黑,可那紫光我卻看的十分的清晰。
紫色是高貴的,但卻是充滿死寂的高貴。朦朧而美麗的臉容沒有讓我心安,落在我眼裡,比魔鬼還要可怖。我完全嚇壞了。我承認,如果紅衣女子離我再近一點,我一定會嚇得屁滾尿流。
紅衣女子離我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朝著我的心臟掏去,在她的手快將要碰到我心臟的時候,我身體忽然能動了,我本能的閃避,紅衣女子的手觸碰到了我的上衣口袋,忽然尖叫一聲,化成一團黑霧消失不見。
我高聲大叫,從床~上坐立起來,渾身上下都是汗水,像剛洗過澡一樣。此刻已是正午時分,屋外的陽光額外刺眼。
我緊張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聲外,沒有任何聲音。難道這只是一場噩夢?可是夢中的場景卻讓我猶如身臨其境,如此的真實。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我清楚的記得裝著昨天拆下的竹釘,一共有18根漆黑的竹釘組成,我當時覺得工藝不錯,就瞞著猴子留了下來收藏了。這時候我忽然想起,這事兒汪先生曾經告訴我過的,這竹釘不是普通物件,是道家法器,他有一個十分好聽的名字叫「十八降魔杵」。它是鬼怪妖邪的剋星,此刻想來,我一時的好奇留下了竹釘卻在緊急的時刻救了我自己一命。
可讓我奇怪的是,十八降魔杵此刻已經不在口袋了,我很納悶竹釘為何會自己不翼而飛。
此刻,我並不知道,我在不經意之間,已經釀下了大禍。這事兒後來我再次遇見汪先生才明白,原來我和猴子埋掉的盒子叫「鎮魔盅」,和「十八降魔杵」是相依相存的。如果拆分之後,他們就會成為一次性法器,威力更加強大,但也會因此而鴻飛冥冥。
汪先生說,十八降魔杵和鎮魔盅乃是元朝道家神人張子超所創的超級法器,專門用於鎮壓和化解怨鬼凶厲。二者組合在一起本是不毀不滅的存在,只有傳說中的「道劫之子」可以破壞此法器。
而我,則是不幸哪位三百年一轉世的「道劫之子」。所謂「道劫之子」並非道門之福,反而是道門的厄難。屬於道家每300年一次的大劫數,對於道門來說,道門不能主動去毀滅道劫之子,還要保我不死。這也是汪先生為什麼當初幫我改名,以及在五台山無名老道不遠千里也要見我的原因。
所謂劫子不死,道門不寧。而自新時代之後,人們除了金錢,再也沒有任何信仰。道家也受新時代文化的影響,變得越來越沒落,一代不如一代。這也是為什麼當初五台山老道嘆息的原因之一。
儘管我神經大條,但不代表著我對這些未知的恐懼不害怕。經歷過昨晚的事情之後,我總感覺這個房子處處透著古怪,我很想給阿婷打電話退掉房子。
我清楚的知道,如果每天晚上給我來這麼一下,紅衣女鬼不把我弄死,我自己也要被自己給折磨成精神病。可是我的個性中自小就不喜歡認輸,覺得面子比性命還要重要,我自尊心極強,還是死要面子的那種。
我不想被房東阿婷笑話我膽小,這也激起了內心的高傲。我總認為,只要自己努力,就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若不是我一向眼高手低,也不至於在職場上混的如此差勁。
更有甚者,我還有一種更致命的缺陷,就是遇見問題總喜歡破罐子破摔,反正是亂命一條,死了也沒什麼可悲的。
老道的話並沒有讓我警惕,反正讓我將這一切歸咎於我近期來氣運太遜所致。這些不幹凈的東西出現,只是因為我心中的正氣不夠,而且這種東西也是發生在夢中的,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
我甚至認為這些都是因為我輸光了家產內心衰弱,悲傷過度產生的間或性精神幻覺。我還有更不靠譜的想法,如果真是紅衣女鬼把我弄死了,我也能變成鬼再跟她斗,說不定還能納得一房美嬌妾,活著的時候拿你沒辦法,死了我死纏亂打也要把你變成我的人,實在不行我就霸王硬上弓,我就不信紅衣女鬼不會臣服於我的綠色秋褲下。
多年以後,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夠放下面子,或許後面的一切都不會再發生。如果不是我死要面子,或者這裡也不會死那麼多人,而我,也不會因此而遭遇那些離奇曲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