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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水手阿佑

  剛來到濱海市的時候,我大學剛剛畢業,和很多應屆畢業生一樣,經歷找工作的各種迷茫和挫折,甚至因為找工作被騙,連一個月三百的房租都湊不出來。

  大學畢業后,我帶著三千塊錢來到了濱海市。因為找工作遭遇了騙子,不僅身上一分錢沒剩,還講家傳的一塊老懷錶給當了,隨手扔出去一塊磚頭,又碰巧將別人的車給砸了,剛到手的五千塊還沒焐熱又配給了人家,但這五千還遠遠不夠,還欠下了車主的幾萬塊債務。

  面對生活的壓力,我必須先找到一份工作,維持自己的生機,慌亂選擇之下,進了一家銷售電腦的公司搞業務,老闆叫宋煥濤,起初公司的生意慘淡,老闆也不怎麼管我們,就連去公司坐班都不用。可是,因為業績不好,到手的錢也沒幾個,為了儘快償還車主的債務,我便托熟人介紹,在沿海的一家船務公司當水手,兼職去鑽一些外快。有活的時候就上船干,沒活兒的時候就休息。

  干水手的人,基本上都是大海上的老油子,不僅手腳麻利,而且都有一套自己的海上生存法則,而且這類人大多都是生活所迫,所以以前從事什麼行業的都有。有的人特別擅長見風使舵,懂得討好船上的船長之類的,很快就升職加薪,不用再繼續干著水手這又累又苦的活兒。而且因為船是公家的,只要和上級搞好關係,隨便你什麼費用,都能夠給你報銷,哪怕你是去超市買一隻牙膏,都能去找船長報銷。不用的這一套的人,永遠都不會有出頭之日。

  當水手和搞業務可不同,我的背後關係也不硬,所以好的差事總是沒有份,所以我總是被派去干又苦又累的活兒,而且經常加班,還需要幫那些背後關係強硬的人頂班,每天都是疲憊不堪。

  那個時候海上治安還不好,所以公司給我們每個人配備了一根警棍防身,一來防備那些鬧事的乘客,二來是防賊,三來是在海上的時候防止盜搶。

  那個時候有很多海上遇難的傳言,說是水手經常會在晚上看到海上漂了屍體,伸出手講人落下還,第二天就會在船上留下水手的衣服,據說那些屍體是海上遇難的人群前來索命的,他們對所有的船上的人都充滿了仇恨。

  這個事我沒見過,也沒有什麼影像資料留存,但是作為水手的我,聽了之後心裡還是有些毛骨悚然的,為此我還專程去道觀求了一道鎮魂的「三清伏魔咒」。

  不過一個多月的兼職水手下來,我沒有碰見海上的盜匪,更沒有見過所謂的還是漂浮的屍體。因此,我也樂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值班,因為那個時候活少,我也不用太勞累。因為經常幫人頂班的緣故,我在水手同事裡面也結實了不少的朋友。

  和我關係比較好的水手叫老譚,他是這一手船上的水手長,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四川人,在這艘船上幹了二十年。為人比較豪爽,西川人,身體矮胖,頭頂五毛,一雙眼睛只有綠豆大小。老譚是那種特別小氣的人,儘管我們成了朋友,但依舊處處算計,雖然跟我說是兄弟,但經常無理剋扣我的工資。

  後來我才知道,老譚一家人都在一次地震中傷殘了,家裡全靠他一人微薄的工資養活著,而且父母常年卧病不起,妻子體弱多病,還需要請一個保姆來照顧,而且一個孩子正在上高中,最小的那個孩子才五歲,經濟上十分的拮据。據說,他買一件衣服可以穿十年,一條內褲上至少有二十個補丁,真正的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再三年。

  知曉了他的家境后,我就不好意思朝他開口要剋扣的工資,也不忍心向船上投訴,我不想因為我的投訴導致老譚失業,可誰沒有為難的時候,沒有一個自己的苦衷,我從小就不是什麼活雷鋒。這個年頭,能夠活下去就頗為不易,哪裡還有結餘周濟他人。

  老譚見我沒有反駁,以為我軟弱,對我的工資剋扣也就越來越多。我可不能讓自己辛辛苦苦的收益全進了他的腰包,所以我也會經常找機會敲打敲打他,只要他做的不是太過分,我能幫也就幫了。

  有一天公船上沒事兒,老譚突然找到我,想讓我陪他走一趟私船,回來就將以前剋扣我的工資雙倍奉還,我尋思老譚幹了多年的水手,在這個海上生意還是有些自己門道的,而且他承諾這趟出行的所以開支均由他報銷。看到如此誘人的條件,我心想老譚肯定也不會是純粹忽悠我,畢竟有賺錢的機會在眼前,誰又會放著不賺呢,更何況,我還欠著好幾萬的債務呢?

  這次隨老譚走私船,整體上還算順利,同船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長發披肩,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模樣十分秀麗,中文名字叫啥我記不清了,反正大家都叫她雪萊(shelly)。她聽我說了老譚的遭遇,特別同情他,知道老譚走私船是為為賺取養家的費用,以便給與家人更好的治療。

  單純的雪萊也是老譚請來的,她本來的目的和我一樣,都是來賺錢的。當下就跟我商量,要不這一趟私船咱們不收老譚的勞務費了,可誰讓我缺錢呢,誰在我這裡說話都不好使,我賺的可是辛苦錢,並不是白拿。你可以不要,你是個美女,以後自有老公養著你,可我沒沒那個硬體和資本。

  一路風平浪靜,返程的時候海上狀況也不錯,在接近傍晚的時候,我們接近了一個港口,可老譚摳門小氣的毛病又發作了,因為這個港口收費很貴,又不少船都會選擇走另外一條海道,額外多走五十多海里避開收費港口。那一條路珊瑚礁頗多,官方是不建議形式的,但走的船多了,大家也慢慢摸索出了一條相對安全的航道,老譚改變航向,駛進了另外一條水道,因為這樣就可以省下上千塊的費用。

  我調侃道:「老譚,咱至於嗎?我們可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為了省個千把塊,回頭讓公家給逮住了,這可就要因小失大了哦。」

  老譚鄙視了看了我一眼:「阿佑什麼時候學會遵紀守法了?你沒水手證干水手不一樣犯法嗎?這個時候可是花錢容易賺錢難,錢可不是省出來的,能省則省嘛。再說那個港口收費那麼貴,明顯就是坑我們這些跑貨的,他大爺的,我就不給他交那個錢,他能把我怎麼著?」

  雪萊這個時候也走過來,幫著老譚說話,我一個人說不過兩張嘴,因此也只能借坡下驢,不再說話。我們的船剛剛進入那一條海島,這個時候海上突然起了大霧,我們站在甲板上朝上看去,之間天下的太陽正在由金色變成赤紅色,我看著詭異的太陽,這特么絕對不會是日食,因為海上的大霧,我們前行的方向都有些看不清了。

  我們的船開始不停顛簸,進入了海道半天就沒有發現其他的船,況且海上的霧還有持續增加的趨勢,而且這邊海域珊瑚和暗礁頗多,萬一我們碰巧裝上了,我們一船的人都得完犢子,我和雪萊當下就建議老譚立即停船。

  可老譚歸家心切,不願意聽我的建議,還大包大攬的拍著胸脯保證跟我和雪萊保證,這一條海道他沒走過十回也有八回了,就是閉著眼睛,他都能找到方向,讓我們儘管放心就是了。果然,老譚的話還是比較靠譜,很快我們就使出了海道,而且繞過了海港,回到了正常的航道上。

  可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們傻眼了,眼前的海居然斷裂了,形成了一條幾十米高的海中瀑布,我問老譚,就咱們這個船,又不能當飛機使,而且前面大霧重重的,我們要怎麼向前走?如果直接過去,肯定得帆船,絕對的小命難保。

  老譚此刻心裡也沒了底氣,思考了半晌后,決定還是按照我和雪萊的建議返航,他依舊承擔指示航向的任務,可是海上的霧氣越來越大,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我們的船一路顛簸,走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走出海道,我們來的時候不過花了一個小時,可現在都三個小時過去了,我們依舊沒有到達出口,老譚也臉色蒼白,連忙招呼將船停下來等他辨別方向。

  這個時候雪萊突然喊我和老譚過去,指著一個方向對我們說:「你們看,那邊是什麼東西?」

  我和老譚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端詳了半晌,除了海上霧茫茫的一片外,我們什麼也看不到,哪裡會有什麼東西。我們老譚嘲笑她是不是看花眼了,這裡出了海水就是大霧,連鬼都不會有一個。

  雪萊臉色漲紅,堅持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剛才可是看到了一頭白鯊身上騎著一個樣子黑嚇人的白衣女子,就在船頭晃悠了一下,大概三五秒的樣子,然後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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