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白衣女子
我和老譚只當是雪萊看花了眼,病沒有放在心上,海里偶爾有鯨魚,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隨即我們走到船頭,準備好好的探尋下方向。
這個時節正是一月份,海上的潮氣重,特別的寒冷。我們船上的食物都凍成了冰塊,又沒有加熱的地方,所以都沒胃口吃,本想著在港口停船的時候找點東西吃的,可老譚突然改變航線打亂了我們的計劃。肚子里餓的咕咕叫,身體愈發感到寒冷了,我忍著刺骨的海風打量著,只見四周都是霧茫茫的一片,除了能聽見海水聲還有渦輪發動力的聲音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老譚也不確定這裡是什麼位置,我拿出手機,一點兒信號都沒有,我心中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這是我作為半個道家弟子的先天感應力。但是,我卻無法預料到接下來的事情會如何恐怖。總之,不管是什麼事,對我們來說都絕非好事。
我看了下腕錶,時間停留在下午五點,在海上航行,如果遇見大霧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原地等待。有的時候海上的霧來的快,去的也快,可有的時候卻需要等待很漫長的時間。這個可和在陸地不一樣,雖然在船上,但人的心裡總是沒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老譚看到海上的霧氣越來越大,有些歉意的看著我們道:「對不住了,二位,如果不是我要省個千把塊錢,也不會再海面上遇見這麼大的霧,現在我也辨不清方向了,不過咱們應該離那個港口不是太遠,等霧散了,我們再……」
老譚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船頭的正前方有個模模糊糊的東西,還輪廓還真像一個女子站在白鯊身上,隨著海上的波浪起起伏伏,而且那個東西的身影時有時無的,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和老譚這個時候才確信雪萊沒有眼花,可在這個連鬼都沒有的海面上,怎麼會出現一個女子?而且還站在白鯊的頭上。
老譚腿肚子發抖,臉上冷汗直冒道:「真是邪了門兒了,難道這個海上真的有鬼不成?」
我暗想,現在時間可還是白天,總不至於白日見鬼吧,當下從船上找水手借了一根電棍,我雖然心裡明白電棍對鬼混沒什麼用,可人類就是這樣,明明知道有些事沒啥用,但總覺得手裡握著一個東西會安全一些。
這個時候雪萊也走了過來,和我們一起查看,三個人靠著船頭的護欄,已然看的真切,那是一個巨大的珊瑚礁,遠遠看去就真像一頭大白鯊上站著一個女子,而且渾然天成,沒有絲毫人工加工過的痕迹,尤其的是哪個女子的身形幾乎和人類一模一樣,就連衣服都薄若蟬翼,隨風而舞,臉部看不清,總之顯得有些陰森詭異。
老譚拍了拍胸口,低罵道:「弄了半天,我們都是自己嚇自己罷了。也不知道老天怎麼那麼缺德,一個珊瑚礁而已,長成什麼樣不好,非得長成這樣,換著膽小的,這不得活活嚇死啊!」
雪萊看了珊瑚礁半天,有些不解的道:「這個女子像可不像珊瑚形成的,自然形成的絕對不可能長成那樣。」
我是汪先生的弟子,也是半個道家傳人,對於一些鬼神傳說知道的也比兩人多一些,當然認出了眼前他們當成珊瑚的女子雕像是什麼,這個在汪先生教我的體系里,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海上幽姬」,在一些道家的書籍中有記載,當時在海上有一些海盜,如果要想得到海神的庇佑,就要每年給海神獻祭一個女子。
按照海神的要求,將一個活生生的女子釘在珊瑚礁上,然後讓珊瑚蟲滿滿爬滿女子的身體,最後成為一尊雕像。而且這個成像的概率較小,大概每一百個獻祭只有一個可能最終形成雕像。我以前聽汪先生說,還以為只是一些道聽途說的野史雜記,沒想到今天盡然真正的見識到了,在當今這個時代,居然還有海盜行如此滅絕人性的獻祭儀式。
老譚和雪萊聽我解釋后,對我大為佩服道:「一直以為阿佑不過是一個文化較高的水手呢,沒想到還懂得這麼多門門道道。」
我懶得跟他們講述我的過往經歷,隨口說道:「不是為了混口飯吃,誰願意當水手?而且做水手,特別是跟客運的,什麼樣的客人不回遇上,所以也就聽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故事。我之所以知道,也是曾經得到高人的指點,否則沒有兩把刷子,又豈敢前來跟你跑私船。我早就提醒你們了,可是你們不聽我的……」
老譚自覺不好意思,連忙一個勁兒的跟我和雪萊道歉:「都怪我都怪我,等這次回去,我帶你們去酒店大吃一頓,為我的錯誤向你們賠罪。」
我看了老譚一眼,道:「你省省吧,就別折騰這麼多事了,你的心意我領了,你還是省點錢好好給你的家人改善生活和治病吧,別回頭出了什麼事兒,因為我們花了錢,影響了你的安排還怨我們。」
雪萊見我說話刻薄,對我說道:「佑哥,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聽老譚說過,其實你心裡挺善良的,為什麼總是嘴上帶刺,說話總是傷人了。吃飯的事情,我看這樣吧,等回頭陸地,你們去我家,我來下廚給你們做飯吃。」
老譚是有個台階就趕緊下的人,連忙說道:「那我可要好好嘗嘗雪萊姑娘的手藝了,這真實因禍得福啊,不過,做菜的事情我不擅長,要不我就負責燒火和洗碗收拾吧。至於阿佑,你就陪雪萊姑娘去買菜吧,順便也搭把手。」
我心中暗罵,這倆人沒事提什麼吃的,本來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剛才因為「海上幽姬」的事情,暫時轉移了注意力。現在經他們一提醒,就感覺更加的餓了,無奈之下,只能從船上的廚房拿起凍成冰塊的食物,滿滿的啃食著。
一個小時后,海上的大霧終於在慢慢減弱了,我們看到前方聽了好幾艘大船,儼然是一個船隊,而且可以聞到他們船上飄出的飯菜香味,不禁心中大喜,立即想到靠船過去,問別人買一些食物,解決下溫飽問題,當然,我們還可以通過他們打聽到航線的路徑。
我看老譚有些躊躇,心想他肯定老毛病又犯了,可我卻是個從來不在小錢上計較的人,偶爾自己吃點虧也沒什麼,就對老譚說:「老譚,別心疼了,這頓飯錢我出,想吃什麼咱就花錢買,萬一我錢不夠,就從我的報酬里扣。」
老譚臉色一紅道:「我這可不是小氣,這不擔心別人船上的東西不幹凈嘛,而且害怕別人給我們下藥,講我們給劫了……」可是,他一邊說,卻一邊指揮水手,讓我們的船快速朝著船隊靠去。
我心想還真是老譚,無論什麼時候,秉性一點都沒改變。聳了聳肩,帶著雪萊隨老譚走了過去,通過喊話之後,我們通過兩船之間搭建的橋樑,走到了最近的那一艘船,只見船上冷冷清清,也沒有多少人,甲板上沒有一個人走動,偶爾可以聽到一些輕微的腳步聲,這才讓我們覺得這個船是真的有人。
我們三人都知道,一般跑船的員工,大多出身貧困窮苦家庭,大家每天累的要命,所以也沒那個力氣去喧鬧,加上海山有霧,因此也懶得上甲板溜達,除了大型客船意外,基本上甲板上都沒多少人,對此我和老譚早就習以為常,並沒有感到奇怪。
我們登上的這艘船比我們的船要大,但也大的有限,滿員載客也不過300-500人。從甲板東面上走下去,就是水手們休息的卧室,我目測了下,只有二十來個,成直排排列。
我們在一個人的帶領下,一直到達了他們的員工用餐餐廳,看上比較簡陋,只擺著三張長形方桌,此刻正有一個身著水手裝的飢瘦青年正在用餐,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青年看上去臉色過於蒼白,全身只剩下骨頭架子,見到我們一行眾人過來的時候,臉上的肉明顯抖動了下。不過隨即起身招呼我們,還帶著我們去他們食堂取飯。除此之外,在食堂的角落還有幾個人圍在一起。
我打量了下船上的餐廳,居然收拾的乾乾淨淨,桌子上一點灰塵都沒有,船上貼滿了舊時代的各種宣傳畫和標語。我看了下取飯菜的窗口,倒是挺豐盛的,雞鴨魚肉什麼都有,我本想先問下航道來的,可面對那些吃的,我實在沒有力氣去思考了,此刻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獨自填飽。
我本想買單,可雪萊一直攔著我,打死也不放我付款。她說她只是提前請我和老譚吃一頓,感謝我們的一路照顧,老譚本來就摳門,有人搶著買單,倒是正符合了他的心意。
我是有些鄙視老譚的,這麼個員工簡餐,即使花錢又能花多少呢?既然這個雪萊頗為懂事,我也懶得和她爭了,就坐下來安靜的等待著雪萊去選菜。
可雪萊剛去了一小會兒,就急急忙忙跑了回來,原來她手裡的菜單是英文的,她一個都不認識,無奈之下,這個點菜的光榮任務也只有我去接手了。
我看到負責點菜的是個老外,她的眼神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