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大刑島
我看著老外,用不太熟練的英語對她說:「小姐,麻煩跟我們來幾碗薑湯,另外,如果有雞鴨魚之類的,都一樣給我們來一份,對了,不知道有沒有五花肉,有的話給我們來個梅菜扣肉。」
那個女老外面部蒼白,面部和神情都十分僵硬,但是說話很溫柔,她小聲的告訴我們,由於他們也是航行了很久,現在船上有的只是一些海魚,除了這個雞鴨鵝,甚至牛肉的什麼都沒有,薑湯倒是可以煮一點給我們,另外還有一些白米飯可以提供給我們。
我早就快餓暈了,在這種條件下還能怎麼苛求,能夠有吃的就不錯了,而且還有魚有飯的,算得上相當不錯的待遇了。
那個女老外離開之後,我們在餐廳里安靜的等著上菜,我從懷裡拿出地圖,和雪萊小聲的討論著。老譚則是吹噓說,他在海上跑了多年了,從來就沒挨過餓,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而且還說以前在船上都是吃什麼燕窩鮑魚之類的,這種海魚他從來都是不怎麼吃的。
老譚一個人說了半天,發現我根本就沒在聽,而是不停的在地圖上比劃著,問道:「阿佑,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我看你好像一直都挺擔心的,能夠給老哥先說說嗎?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我講地圖鋪在餐桌上,不停的敲著桌子,因為我進門剛問了迎接我們的那個船員的,這裡叫「大刑島」,可是我仔細的看遍了整個地圖,根本就沒有這個群島。這個不由讓我想起來在野史中看到的一個記載,是一個離奇而恐怖的傳說,因為那一片島嶼突然就離奇的消失了。
雖說海上好多島嶼因為人跡罕至,在地圖上都沒有標註,找不到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我看飯菜一直沒有上來,肚子又不聽我指揮咕咕叫喚,為了分散我自己的注意力,於是在地圖上圈了一下,找了個由頭給他們講講「大刑島」的事情。
老譚和雪萊十分感興趣,特別是老譚,他跑海多年了,可從來沒聽說過在這一帶海域還有什麼「大刑島」,而雪萊則是因為純粹的好奇,他們都覺得這個島的名字十分古怪,聽起來就有些毛骨悚然。
我在小時候,曾經聽我爺爺說過,在民國後期,在瓊州海峽以南的彼岸島有個姓郭的財主,發跡之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漁民,後來因為聰明又善於經營,創下一份偌大的家業,因為是從底層百姓爬起來的,所以他待人特別和善,從不與人爭執,更別說與人結怨了,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個老好人,寧願自己吃虧,也不佔人便宜的那種。
但是家業大了,家裡的下人眾多,其中難免有個別下人,仗著郭財主的威勢耀武揚威的。有一天,郭財主的一個下人和島上的某個老村民起了爭執,那個下人平時就喜歡欺壓百姓,有怎麼會把一個小小的老村民放在眼裡,伸手就要打那個老村民,這個時候村民的兒子跑過來勸架,那個下人抬起腳朝著村民的兒子就是一腳,那一腳正好踹在老村民兒子的下~體處,在地上哀嚎了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老村民倍感冤屈,就前往當地的縣衙告狀,可沒想到縣衙的官員也頗為忌憚郭財主,連他都不敢對郭財主的下人使半分臉色,縣衙官員見到村民提交的狀子后,覺得沒有搞出認命,就想著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沒覺得村民的事情是個事兒,於是來了置之不理,就是不升堂。
其實,老村民的兒子傷的並不重,只是咽不下這口氣,越想越覺得那個下人仗勢欺人,只覺得心裡有一股惡氣在體內流竄,回家后找郎中一瞧,得知自己大限將至,先是將妻兒老小全部叫到房間,又讓他們請來要好的街坊鄰居。
老村民叮囑道:「我的日子不多了,說不定那一天就蹬腿了,我說的話你們務必記住了,在我死之後,我的棺材一定不要打棺材釘,我好恨那額郭財主,養的都是些狗仗人勢的東西,我實在覺得憋屈。只是我人微言輕,蚍蜉撼不動那顆大樹。本想找個地方伸冤,可官府與他們沆瀣一氣,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老村民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道:「生前我怕是無法出氣了,所以今天請街坊們前來,就是幫忙給做個見證,務必叮囑我兒,不要給我的棺材上棺材釘。如果你們釘死了,我還怎麼爬出來報仇。所以,你們務必記住,如果我的子孫膽敢忘記我所託之事,我就是化成厲鬼也會前來找你們。」
老村民的兒子聞言心裡想道:「這人死了就是死了,還怎麼從棺材里爬出來?」可是自古是父命難為,老村民兒子自然不能反駁,還跪在地上發下毒誓,說一定會按照父親的交代,在棺材上不加棺材釘。
因為在場的除了妻兒,還有眾多街坊,所以老村民的話沒多久就四下傳開了,自然也到達了郭財主的耳朵中,一心向善,與人和藹的他得知事情的原委后,又怎麼願結下這等之仇。
聽到消息的第二天,郭財主就備好厚禮,親自上老村民家賠罪,而且將那個下人五花大綁,當著老村民的麵杖責三十,然後逐出了門庭。
老村民本來一天不如一天,此時都已經下不了床,見到郭財主親自上門賠罪,知道自己錯怪了人,而且肇事的下人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心裡的那口惡氣也終於吐了出來,他張開嘴,吐出一隻黑不溜秋的老鼠,那隻老鼠只有大拇指那麼大,遍體漆黑,圍觀的眾人正要上前將老鼠打死,可老鼠卻自己畫成一股青煙,突兀的消失了。
自那以後,老村民的身體也漸漸恢復,甚至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壯了。而郭財主後來提及此事還一樣心驚膽戰。他沒想到老村民的一口惡氣,居然能夠在他的體內形成鬼鼠。如果不是自己重視,也如同那個縣衙一樣忽視了老村民,恐怕老村民死之後,真的會從棺材里爬出來,找他復仇,而那個時候遭殃的就不是他一個人了,而是他的全家。
老譚和雪萊聽過後,有些莫名其妙。他們不知道我為何說這個故事,而且這個故事又和「大刑島」有什麼關係,心中有怨念,惡氣難處化成鬼鼠雖然有點詭異,但聽起來就很假。
我告訴他們,雖然我年紀不大,但是對於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可沒少遭遇,也聽過不少。而且我特別喜歡看《山海經》、《聊齋志異》之類的書籍,但也沒見過類似的事情。但我從來不講書上看來的東西,而且我說的故事也不是杜撰,更不是道聽途說。因為在民國初期的時候,有一家報紙曾經報道過嶺南地區也有人肚子里出現過老鼠、蜈蚣、蠍子,還有蛇之類的。而那個也並非什麼怨念或者惡氣所化,而是因為老村民不是彼岸島的土著,而是從「大刑島」遷徙過來的。其祖上是正宗的嶺南人,從苗疆學得養蠱之法,定居大刑島之後代代相傳,如果是外人闖入「大刑島」。十有八九都是有死無生,無一例外,都是被那麼島上的居民給下蠱而死的。
老譚和雪萊想了片刻,長大嘴巴,滿臉匪夷所思的看著我,問道:「你不會……不會是……想告訴我們……這裡就是那個大刑島吧!」
我告訴他們,民國時候報刊不是國家經營,各種亂七八糟的報刊多了去了,有好多小報刊為了銷量,總是喜歡在報紙上寫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迹,而記者們為了生活也是上蒙下騙,隨便出去走一圈,回來就寫報道說「大刑島」消失在歷史的塵河中國了,而且一般人又不會出海,真實與否也沒人想過要去證實,所以這麼多年來,以訛傳訛,故事也就變了樣,但事情卻真的有那麼一回事。
據說,大刑島上的所有居民都會養蠱,而且專盯過往船客或者登島的人下手。就在八十年前,因為一場地震而被海水淹沒了,不過也有記載,有一個跑船的,因為開船的時候迷了路,會遇到一些平時都不知曉的島嶼,而且位置範圍就和民國時代的「大刑島」差不多,一般的貨船還是客船,遇見這樣的事情都會立即就走,絕不停留。
在那些跑船的眼中,「大刑島」的恐怖不亞於百慕大那片未知的區域,對於人類來說那就是一個生命的禁區,私人都不願意進去,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呢?當然,這個裡面可能也有很大的水分,被那些講故事的人,給渲染的過於神秘了。
雪萊聽完后臉色蒼白如紙,但老譚的理解能力似乎有些弱,並沒有理解我話中的意思,看著我問道:「阿佑,你知道哥哥我膽小,你可別故意嚇我,你說的那個啥「大刑島」到底是有……還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