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還要暈到什麽時候
酒店的衛生間裏,安謐對著馬桶狂嘔了十來分鍾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她一張小臉已經變得如紙般蒼白,整個人像是要虛脫了一樣斜斜依靠在洗手台上,仰頭,黑色的長發像瀑布一樣垂下,顯得小臉更是小巧精致。
安謐以為自己可以像沒事人一樣和男人亂搞,至少也能證明她自己不在乎傅靳廷,證明自己已經扛過以前那種恐懼了。
可事實卻是她犯惡心直接犯到毫無接受的能力,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想用刀割了對方的子孫根,如果不犯法的話,她已經手起刀落了。
這也是為什麽安謐說離開就離開,那男人連挽留都不敢挽留一下。
夜又深了一些,安謐靠坐在洗手台上,目光裏麵畫麵有些模糊,腦海裏麵浮現出各種各樣和傅靳廷相處的畫麵。
每每想到那天晚上,她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撕裂,靈魂被人扔到地獄裏麵去煉化了一圈,整個人都顯得意誌消沉了許多。
這將是她心底不可磨滅的痛,永不消逝的恨,而傅靳廷將永遠不值得被原諒。
昨天晚上司千在市中心參加了一個打牌比賽,贏了兩瓶上好的紅酒,還丟了一瓶在安謐的屋裏。
安謐還以為自己沒有喝到它的時候,結果今晚上就直接開了瓶子,在臥室的落地窗前一通豪飲。
等到醉醺醺的時候,屋外天空初初亮了起來,已經是淩晨六點了。
安謐在酒店高空遙望整個美麗的雪城,窗外還正紛飛著雪花,大街上沒有太多的車,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獨特的祥和中。
此時,安謐收拾好了行李,穿上黑色的長款大衣,頭戴一頂簷寬的黑色禮貌,在清晨的雪白的天地裏,一腳一個腳印,醉醺醺地朝著機場走去。
國內雲城,穀教授的實驗室基地。
人員忙碌的實驗室裏,穿著白大褂的老頭穿梭在各台機器之間,不時地看一眼機器上麵的數字,然後精準地安排守在儀器旁邊的實驗員待會要完成的任務。
各個實驗員都嚴陣以待,有種要上場殺敵的氣勢。
這時,一人匆匆從實驗室門外跑了進來,人未到聲音先在各種儀器嘈雜的聲響中脫穎而出,“教授!!我們傅爺醒了!!你快過來看看!!”
每說一個小句,對方都要停頓兩秒,意圖使自己的嗓音在實驗室裏變得清楚又有衝擊力。
在場所有的人都將視線投遞了過去,穀教授臉色看起來格外的嚴肅,居安在一眾目光下變得有些心虛。
“穀教授……”
“你給我出去!”穀教授落下的話語簡短有力,十分有氣勢。
居安嚇得臉色一懵,還欲開口,穀教授這時具有威脅力地朝他走了一步,嚇得居安立即跑步退到了門外,在實驗室的玻璃門外,直勾勾地看著屋裏的人。
穀教授又繼續忙自己手中的事情,在他這裏就算是天王老子過來了也得等他有空再去接待,他一個傅靳廷算什麽?
一直到了下午,穀教授才出了實驗室,居安依舊等在門外,見他出來立即殷切地迎了過去。
“我要吃個飯,你一起嗎?”穀教授趕在居安開口之前先說了話,噎得居安頓時沒有了要拉著穀教授過去給傅爺的理由。
“我……不餓……”他磕巴地說道,垂頭喪氣地跟在穀教授的身後。
穀教授把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丟進更衣室裏,然後換了新的衣服朝著病房的方向走去。
都走到門口了,居安才反應過來,立即感動不已地看著麵前這個看起來十足嚴肅的老頭。
病房很簡潔,隻有專業的儀器和一身病床無任何帶著生活氣息的用具,屋子也不寬敞,除開必須的用具之後,隻有可以站五個人的空閑位置。
雪白的病床上,男人如畫的眉眼顯得十分的安詳,身上穿著實驗室裏專為病人設計的衣物,半袖長褲擋不住姣好的身材。
濃黑的眉,高挺的鼻,菲薄而蒼白的唇,臉色顯得差了幾分氣色,卻依舊有種病態的美感。
穀教授正安靜地打量著睡著的人,這時居安走到他的身邊,在穀教授的耳畔小聲地解釋道:“傅爺之前確實醒過一次,但是隻是醒了一分鍾,後來就一直睡到了現在還沒醒。”
輸液瓶那裏傳來滴答滴答的滴液聲音,這是一個十分安靜的環境。
穀教授看了一眼那個滴瓶,走過去捏了捏,目測了一下滴速和液體顏色的純正程度,然後走到一旁看了看儀器上顯示的數據,神色不見任何的鬆動。
居安看著他一係列的動作,心裏忐忑不安,嗓子緊澀地問:“教授,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出了差錯?我們傅爺會這樣一直沉睡下去嗎?”
穀教授翻了翻傅靳廷的眼皮,然後才起身,神色淡然地開口:“沒有太大的問題。”
“您一定要好好地檢查,我們傅爺之前就昏迷了三年,萬一再出現那樣的情況,這可真是太糟糕了。”居安神色慌亂,走了過去焦急地拉住了穀教授的衣服。
他的手被無情地揮開,穀教授淡淡睨了他一眼,“你們主動找的我,我收了就會負責,以後不要在我的旁邊吵吵鬧鬧。”
居安早就看出穀教授不喜歡他們了,聞言見穀教授耐心不佳,立即縮著脖子躲到了傅靳廷的床頭旁了。
晚間,穀教授又過來查了一次房,這一次身邊還跟著鄭子遇。
屋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居安抽空出去吃飯了,鄭子遇坐在輪椅上,在門口看著穀教授故作姿態,憋著笑問:“準備讓他昏迷到什麽時候?”
這裏其他人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鄭子遇清楚這裏麵的來龍去脈。
穀教授是要替安謐出氣,故意給傅靳廷多打了一些藥讓他睡到了現在,其實傅靳廷本身的傷勢不重。
“到那丫頭回來親自處置。”穀教授十分坦然地交代了自己的目的,隨手又在滴流裏麵加了一點藥劑,一邊做一邊說道:“不出所料,那丫頭也快回來了。傅家這位大少爺身邊的人都為了他著想,昨天就要到了那丫頭的電話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