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遇到豔華
過了元旦,再有一個多月就該春節了,又是一年。
打工無歲月,轉眼就是年。年年人相似,歲歲不春秋。
九十年代的打工潮席卷全國,那個時候是農村到城市打工最多的年代,一直持續到一零年左右,之後才有些減緩。
在九十年代,農村人到城裏打工,城裏人開始到國外打工。那時候去的最多的國家就是韓國、日本、美國、新加坡。都是為了生計,為了生活。記得那時候有個電視連續劇叫“北京人在紐約”,看了幾集,說的是國人出國在外打拚的事。
其實中國人到國外去發展,並不是改革開放之後才有的,早在清朝的時候中國人就以勞工的身份開始在國外發展,從開始的一代人到兩代人再到三代人,一直到了今天,世界各國的“唐人街”就是很好的證明。
中國人堅韌、吃苦耐勞、勤儉持家的精神和性格使國人在國外得到長久地發展,隨著中國的發展與改革開放後的日漸強大,中國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向外展示出了一個大國的崛起與風範。在外的炎黃子孫也開始揚眉吐氣,真正直起腰板做人。今天,向外走的國人已經開始減少,來中國打工的外國人日漸增多,就拿廚師來說,以前都想出國,到國外一個月可以掙到人民幣上萬元,甚至更多,現在在國內,隻要是過得硬的廚師一般的月薪也都是上萬元,好一些的月薪都在兩萬到三萬之間,根本不用到國外去,有時候國外還不如國內掙得多。
真正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天晚上送林燕回來,走到北陵的時候看到豔華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著,就喊她,她看到是我走了過來。
我問:大半夜的你咋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也不怕碰到壞人給你搶跑了。
她說:哪有人搶我呀,還正等著有人搶呢。
我問:咋的啦,又鬧心了?
她一臉無奈的說:你們那邊下了班,展澤就讓張姐喊我,我不想見他,就跟張姐說下樓有點事,然後我下樓就跑到這來了,一直逛到現在,正想回去呢。
我說:你也是,就直接跟他說不想和他處對象不就完了,還用出來躲著,也不嫌乎冷。
她說:我早就和他說了,誰知道他就和抽風似的,隔幾天就讓張姐喊我,也不說處對象,就是說請我吃飯——跟這種人就是說不明白。
我說:也是,展澤是有點磨嘰,但也是個挺執著的人,對你一直不死心。我看看豔華,說:再不你也考慮考慮。
豔華說:我不會考慮他的,要是你我還興許考慮考慮。
我說:嗬嗬,別開玩笑,我都讓人家霸占了,二手貨你也要。
她苦笑了一下,說:你二手貨?我呢,殘花敗柳,不知道的還行,知道的誰願意要我。
我看著她,其實她現在比以前好多了,至少敢開玩笑了,也不像以前那樣總是悶著頭幹活,一天連句話也不說。
我說:開玩笑,你現在是最美的時候,最有女人味,怎麽樣,想不想和我喝點酒去,我和展澤一樣也是請你吃飯。
她說:你不怕林燕知道罵你呀,我可不敢和你喝酒去。
我說:那不喝酒咱倆就回去,多冷呀,我送你回去。
她看看我,悠悠的說:其實喝點酒再回去也行,喝完酒回去就睡覺,還能睡得香。
那時候北陵正門前麵有許多小飯店,都營業到半夜十二點,有的營業到淩晨一點。就近找了家小火鍋店進去吃火鍋。說來也巧,正好碰上展澤的弟弟展剛和一個女服務員也在那吃火鍋,挺尷尬的。
展剛叫我們和他們一起吃,沒過去,單獨坐了一桌。
豔華說:這回好了,明天不一定他們會說啥呢。
我笑笑,說:管那些沒用,願意說啥說啥,現在吃火鍋主要。
豔華也笑了,說:也是,這要是以前我保證會多想挺多的,現在也不想了,和你說的,沒用。
我說:那就對了,想多了影響喝酒心情,現在是吃火鍋喝酒時間。
那天吃倒是沒吃多少,晚上剛吃完飯沒多長時間,也不餓,就是喝點酒聊會天兒,聊的很高興,豔華還時不時的笑出聲來,這在以前是沒有的。
從火鍋店出來的時候快一點了,把豔華送回寢室。
第二天中午,客人不多,忙完之後我正在水池子那幫崔姐收拾魷魚,張姐過來了,她一過來我就知道啥事,要不然每天這個時候她正和展澤一邊刷碗一邊聊天呢。
張姐問:昨天送林燕回去了?
我說:是。
張姐問:送完林燕是不是又和豔華在一起了?
我說:是,在一起了。
張姐盯著我,說:譚子,這一天的,都不夠你忙活的了。
我說:我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天天的整個飯店就屬我忙,你們不都叫我廚房大管家嘛。
張姐使勁的打了我一下,說:你知道我要說啥,別在那跟我白活兒。
我笑了,說:昨天送完林燕回來,走到北陵正門的時候碰到豔華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我總不能看她一個人在那溜達吧,再說還大半夜的,她還是個女的,我問她咋的啦,她說是你喊她,說展澤找她,她不想見展澤就躲出來了,對不對?有沒有這回兒事?
張姐說:有呀,我還以為她下樓和展澤一起出去了呢。
我說:人家不是和你說下樓有事不見展澤,你沒和展澤說呀。
張姐說:我看她和我說完沒多大一會兒就下樓了,還以為她自己和展澤說去了。
我說:大姐,其實你也知道,豔華不喜歡展澤,尤其是因為豔華展澤和傳菜員還差點打起來,那件事說白了展澤做的不對,挺不爺們兒,這大夥都知道,那事過去之後展澤也沒再找過豔華,我估計是怕那個走的傳菜員再回來揍他,所以他就老實了一個月,這回看沒事了,又開始去找人家豔華,你覺著人家豔華可能嗎?
張姐說:是,我就跟展澤說人家豔華不會同意的,他就是不死心,非得找人家。
我說:他願意找就叫他自己找去,你說你跟著摻乎幹啥,還明知道人家豔華不同意。
張姐說:展澤就叫我傳個話,我也不好意思不傳。
我說:我的傻大姐,要是能成的事你傳個話是好事,興許還成全一個家人,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傳它幹啥,浪費時間,豔華本來就好麵子,和你還好,你說了她又不好意思不答應,怕掘你麵子,又不想和展澤處對象,她能咋整?隻能躲著。
張姐說:誰知道她躲到大街上去了。
我說:大姐,現在這社會咱不說不好,但小流氓也不少,豔華又長的漂亮,就因為你一句話整的人家在大街上溜達,昨天豔華是沒出啥事,要是出點啥事你後悔不,估計你還以為她和展澤在一起呢。
張姐想了想,說:以後我可不給展澤傳話了。
對,咱不傳那個。我說:展你要是真喜歡人家,就自己找去,咋的,還丟人呀,怕丟人就別有那想法。想娶人家當媳婦就別怕挨打,就算天天等到半夜也等,媳婦是自己追來的,不是靠別人傳話傳來的,是吧大姐。
張姐說:是,展澤也是完蛋,連跟人家說話都不敢說。
我說:他還是不想娶人家,就是看人家長得好看,想處著找找感覺。以後你不給他傳話,叫他自己直接去找豔華,我估計他都不敢去自己找。
張姐點點頭,轉身要走,又轉過來,問:那你昨天碰著豔華直接把她送回寢室不就完了,咋還和人家吃火鍋去了?
我說:餓了,想喝酒了不行呀,你是不是擔心我。
張姐說:你別叫林燕知道,女的都心眼小。
我說:沒事,我又沒做啥事,她不會生氣的,再說,她咋能知道呢。
張姐笑了,說:我不會跟林燕說的。
展澤一天沒和我說話。看著他心裏笑了,他得啥時候能有點爺們樣?倒是展剛沒事,和我嘻嘻哈哈的,還是和平時一樣,用他的話說譚哥不是那樣人,和別人在一起吃飯很正常,好幾個女的來飯店吃飯都找譚哥,那還都有事了。
等到晚上林燕下班我送她回去,林燕說:過得真快,再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
我說:可不是咋的,又一年了。
林燕說:上回去你家你媽和你姐她們給我的錢我就留下二百,剩下的給我媽了,我媽買飼料沒錢。
我說:那是你的錢你說的算,就是沒給你買衣服有點委屈你了。
林燕說:我不委屈,也不怎麽喜歡衣服,有一件穿著就行,我這不是穿的挺好嗎。
我看著她身上穿的羽絨服有點舊了,下襟的地方開了線,自己縫上的。
我說:哪天買件新羽絨服吧。
她說:不買,挺貴的,這件還能穿,我都穿三年了。然後有點發愁的說:我媽在家養豬用錢的地方多,我小弟還得天天吃藥,那藥都可貴了,我不想亂花錢,想多給我媽點錢——我大弟還想學開車考駕照,還得不少錢-——
我說:沒事,不是還有我嗎,咱倆一起來。
她說:你還有你媽呢,不能總幫我不管你媽。
我說:也沒啥事,我家現在的負擔不重,就是你家的負擔重些,以後我的工資除了給我媽的剩下的你拿著,你用就直接用,不用管我,我一個月也花不了多少錢,等我出去炒菜就好了,能多掙點。
她說:那咱倆以後還得結婚呢,手裏不能一點錢沒有呀。
我說:嗨,沒事,咱倆有手有腳的,沒錢現掙都趕趟,先把你家安頓好,把你大弟給說媳婦成家,給你小弟供到大學畢業,咱倆也算光榮完成任務。
她說:那得好多年呢,我小弟現在才初一。
我說:能有幾年,一晃就過去,咱倆得過一輩子呢。
到她租房的樓下,緊緊地抱了她一下。
她跑進樓道,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