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你倆不是鐵子
從包房出來往廚房走,看到鄭佳琪正在一個包房收拾衛生,進去和她打聲招呼。
“怎麽樣,累不累?”我問。
“不累,這點活對我來說不算啥。”她笑著說。
我問:“覺得這地方咋樣?”
“挺好的,客人幾乎沒啥說道兒,也不挑啥毛病,比咱們省城好幹。”她說。
“還適應吧?”我問。
“適應,我感覺在這小城市挺好的,沒那些事,人際關係簡單,幹活也順心。”她說。
“是嗎,你能適應就行。”我說,看著她突然想起剛才開會說的涼菜小弟的事,問她:“我看你動不動就說想自己開飯店,想不想到廚房幹活?”
“到廚房幹活?到廚房我能幹啥活?”她問。
“在涼菜當小弟。”我說。
她想了一下問:“我能行嗎?這麽大歲數了,還是個女的?”
我說:“能行。”
她說:“我倒是想到廚房去。”
我說:“你要是想去我就給你說說,反正咱們在這也幹不了多長時間,你也不打算長幹,到廚房幹小弟挺好,學點手藝,等以後結婚了也會做菜。”
她笑了說:“那老大你安排吧,我還挺喜歡廚房的。”
先和薑姐說了鄭佳琪準備到廚房當小弟的事,薑姐爽快答應,跟我說知道你就得把她整廚房去,放在前台你也不放心,並且囑咐我好好跟人家處鐵子,她看鄭佳琪這人不錯。也沒跟她做詳細解釋,這個越解釋越不清,還不如不解釋。
回到廚房跟廚師長說鄭佳琪可以到涼菜當小弟,廚師長很高興的答應了,當天晚上飯口鄭佳琪就去了涼菜檔口當了小弟。看著她站在明檔裏麵穿著廚師服還挺養眼,美女廚師一個。
老板找大偉談了,小孩兒挺好,說是愛學熏味,答應了下來。
我說廚房小弟不一定非得用小男孩兒,下崗女工也可以,這個提醒了廚師長,他在第二天找來兩個三十多歲的下崗女工進廚房當打荷的,這樣把大偉替下來開始跟我學熏味。
教熏味已經輕車熟路,在陽春帶過金姐,在青瓦台帶過大哥,現在帶大偉,已經有經驗了。從吊湯到養湯,從如何收拾原料到如何醬製,再到如何熏製,如何擺檔,如何保管,用了一個星期時間把他帶會了。大偉很聰明,還好學,加上在廚房幹了這長時間,有些東西一點就會,帶他沒費那些事。
第一批熏出來的產品叫老板、廚師長、陳剛、薑姐他們嚐了,他們嚐過之後都說好,尤其是薑姐說這熏味在阜新算是第一。第一不敢當,能吃住人是肯定的,是店裏的招牌菜。
當熏味熏完擺上檔之後我發現把鄭佳琪調到涼菜明檔是最明智的選擇。剛熏出來的產品擺在那,熱乎乎的冒著熱氣,金黃色透著亮光,看著就誘人食欲,再加上鄭佳琪這個美女在那賣熏味,客人就是不想點也點,能夠近距離接觸美女呀。
於是熏味火爆了,出乎意料。
叫鄭佳琪去涼菜當小弟純屬於歪打正著,結果熏味賣火了,帶著涼菜賣的也好,鄭佳琪得了一個“熏味貴妃”的稱號。之所以叫她貴妃而不叫西施可能是她太豐滿了。
現在涼菜這邊得到了穩定,廚師長也養成了每天到涼菜間檢查的習慣。我說是習慣,陳剛說不是習慣,是去和美女溝通去了。對他這個說法一笑了之,不用深究。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無可厚非,隻要不發生啥事就行。廚師長也不是鄭佳琪喜歡的類型。
阜新的冬天比省城冷,來的時候穿的是單衣,過冬的衣服也帶了,帶的不是很多,隻帶了一雙棉鞋,衣服兩身,可以換著穿。
這天天上飄起了雪花,下雪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隻要是下雪天就會特別想家,想母親。一年多沒有回家看望母親了,想起來感到自己有些不孝。現在電話方便,總能和家裏通個電話,及時知道家裏的情況,心裏還少惦記點。這要是和頭兩年似的電話不方便,心裏會非常惦記,甚至是睡不著覺。
和五姐通過電話,五姐她們知道我在阜新工作,跟我說家裏頭不用惦記,母親身體很好,尤其是今年見到了自己的大孫子,精神頭非常足,看著比往年都有精神。
母親今年七十一,過完年就七十二了。七十二歲的老人一個人在家裏實在叫人放心不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有點啥事做兒女的得後悔死。
我現在還租房子住,沒錢買房子,要是能在省城買上房子就把母親接到城裏來。好像我這個想法是好的,但很難實現。五姐說母親不會到城裏來,現在還能自己做著吃,身體挺好,一個人肅靜的沒人打擾,都習慣了。等母親想不一個人在家住的時候五姐就把她接到自己家裏去,母親也說了,誰家也不去,就去五姐家。
看著天上飛舞的雪花感覺自己很失敗,出來十多年了還沒能買上房子,不能在母親身邊盡孝,這個兒子當的很無能。
心情不好就不愛說話,臉上的笑容也沒有,悶頭幹活。
趙剛看我不樂嗬,問我:“師傅咋的啦,不樂嗬呢?”
我說:“沒啥事,想家了。”
“想孩子了吧?”他問。
“有點,主要是想我媽。”我說。
“咱們這過年不放假,要是放假你回家看看。”他說。
我說:“等過完年的,過完年回家看看。”
“師傅你幹這些年了廚師幹夠沒?”他問。
“幹夠是沒幹夠,不幹這個幹啥去?得掙錢養家,現在轉行幹別的也來不及了。”我說。
他說:“師傅我有點幹夠了,不想幹了,過完年我省思從家裏拿點錢自己幹點啥。”
我問:“你想幹啥?”
“也不知道幹啥好,和你說的似的別的行也不會,不行就開個小飯店,咋說也是自己說的算,不給別人打工了。”他說。
我笑了,說:“還是沒離開餐飲這一行。”
“是,我看這輩子想離開餐飲這一行不容易。”他接著說:“過年我得結婚,結完婚就得要孩子,等有了孩子壓力更大,還得買房子,就靠幹廚師掙的這點錢根本不夠幹啥的,說啥也自己幹,掙的能多點。”
我說:“要是有本錢自己幹個小飯店行,幹咱們這行的給人家炒菜也炒不了多少年,年輕的時候還行,人家用你,等過了四十就沒人愛用了,到時候也得想辦法自己幹。咱們別的不會,就會炒菜,都得幹小飯店。”
“師傅你沒想自己幹個小飯店?”他問。
“想,咋不想。”我說:“手裏沒本錢,要是有本錢早就幹了。”
“師傅你也幹十多年了,不能沒錢吧。”他有點不相信我沒錢。
我說:“沒錢,家裏沒底兒,啥都得靠自己掙,還得過日子,攢不下啥錢。”說完歎了口氣,有點無奈。
在打工這條路上還得繼續奮鬥,為了家,為了兒子。
負重前行吧,作為一個男人來講,養家是必須的,沒有任何理由,這是責任。
由於下雪,客人不是很多,晚上下班早,八點就下班了。換完衣服來到大廳,鄭佳琪也換好了衣服,站在大廳等我和趙剛。薑姐正好從二樓下來,看到我們三個站在那要走,喊住我。
“譚老弟,下雪天回去也沒事,喝點去?”
我說:“喝點去唄。”
趙剛不喝酒,也不願意參加這種場合,先回寢室了,我和薑姐、鄭佳琪我們仨去餃子館喝酒。
總去餃子館吃飯,老板都認識我們了,見我們來了笑著說:“過來了,還是老三樣唄?”
我說:“老三樣。”
老三樣是一斤餃子,一盤紅燒幹豆腐,一盤酸菜炒肺絲。
坐下之後鄭佳琪看到我腳上穿的鞋,問我:“老大,你就這一雙鞋呀?”
我說:“嗯,就帶這一雙棉鞋。”
“再買一雙穿,打我來就看你穿這一雙,也換換。”鄭佳琪道。
我說:“聽你的,換換。”
也想再買一雙棉鞋穿,說實話沒舍得花錢,現在開始會過日子了。
薑姐打趣道:“這麽聽話呀,人家說叫你換就換。”
我說:“現在啥不都聽女的,女的說話好使。”
“薑姐你可別開玩笑,人家老大有媳婦。”鄭佳琪說。
“有媳婦咋的,現在他媳婦不是沒在跟前兒嗎,也沒人管你倆兒。”薑姐道。
“那也不行,得自己管自己。”我說。
薑姐看看我倆兒,認真地問:“你們倆兒不是鐵子?”
我說:“不是。”
鄭佳琪也說:“不是。”
“我不信,不是鐵子你能從省城跑這來找他?”薑姐對鄭佳琪說。
“真不是,我倆就是朋友,以前在一起幹了,挺好的,他是我老大。”鄭佳琪說。
“老大?怎麽個老大?”薑姐問。
菜上來了,鄭佳琪邊吃邊說:“譚師傅做菜好,管理也厲害,我們三個女的跟著他幹,他在廚房當廚師長,我們在前台當經理和領班,都是他帶著我們幹,我們叫他老大。他不收徒弟,要是收徒弟我就拜他為師了。”
“這麽個老大。”薑姐道,然後看著我說:“我還以為你們倆兒是鐵子呢。”
鄭佳琪笑著說:“人家老大有鐵子,長得可漂亮了。”
“是嗎,比你還漂亮?”薑姐問。
“比我漂亮,人家是酒店經理。”
“這麽厲害,是嗎譚老弟?”薑姐問我。
我說:“你看我像有鐵子的人嗎?就是關係挺好,處得不錯,不是啥鐵子。”
“是就是唄,還不好意思承認,姐不笑話你,再說現在人有鐵子也不是啥磕磣人的事,你看誰沒鐵子,都有,隻不過不說而已。”薑姐說。
我笑笑,端起酒杯和她倆兒碰了下杯,喝了一大口酒。
“鐵子人人有,不漏是高手。”薑姐說:“現在人活著多累呀,兩口子在一起也沒啥話說,還整天和剛結婚似的?都是男的男的找,女的女的找,不說誰知道。”
我說:“那我有點落伍了,趕不上實行。”
“跟你說吧老弟,你說你沒鐵子也沒人信,估計連你媳婦都不信。整天在飯店幹活,天天接觸女的,還都是漂亮的,能沒鐵子?誰信呀。”薑姐說。
我笑笑說:“好,趕明個我也處一個。”
“薑姐,啥時候把你鐵子領過來叫我倆兒認識認識。”鄭佳琪道。
“嗬嗬,跟你倆兒說你倆兒可能不相信,姐還真沒鐵子。但異性朋友有,有時候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都需要了就睡一覺,但不是鐵子,不動感情。”薑姐說。
“你看的可真開。”鄭佳琪說。
“這有啥開的,人就是這回事,千萬別動感情,動了感情就完蛋,男人沒啥事,咱們女的受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能把心撕碎了。”
薑姐是受傷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