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有姐姐真好
後院的二嫂知道我回來了,過來串門。
和她說了周曉梅的情況,告訴她周曉梅挺好的,現在是經理,不用掂心。
“她我到不咋掂心,在那有你照顧著我放心。”二嫂說:“看你家孩子都快兩歲了,曉梅還沒對象呢,能不著急嗎?”
我笑著說:“她對象的事你不用著急,估計在家給她找她也相不中。現在她挺厲害,管理飯店有一套,以後發展的比我好,人家對象咱們誰都找不了,得她自己找。”
“曉梅都三十三了,哪有這大姑娘不找對象的,都快把我哥我嫂子愁死了。”二嫂說。
“愁也沒用,她不想找當爹媽的也是幹著急。”我說。
“那可不咋的,我就跟我哥和我嫂子說,她要是不著急你們著急也沒用,現在也不是過去,當父母的包辦。”二嫂道。
我笑了。
林燕說:“你們說的曉梅我見過,長得真好看,個兒還高,趕模特了。”
“嗯,曉梅長得行,不磕磣。”
說自己侄女長得好看,當姑的聽了高興。
“給我嫂子急的沒法,上算掛的那算卦說曉梅是廟上的姑子,得還願才能找婆家。”二嫂說。
我聽了就笑,問道:“那還了嗎?”
二嫂說:“還了。這玩意兒信則靈不信則不靈,都找人家算了那就得信,還是我回娘家和我嫂子一起給還的呢。”
在農村有這個說法,誰家的丫頭、小子要是一直說不上對象,還不是癡捏呆傻,很有可能上輩子是哪個廟上的,小子是廟上的拉馬童子,丫頭是佛前的尼姑,都是佛門中人,自然不能結婚成家,要是結婚成家豈不破了佛門的清規戒律。那怎麽辦?好辦,按著算卦說的去做,買一個紙人,拿紙人代表當事人,在晚上星星出全的時候,讓自己的直近親人帶著供奉燒紙到村口小廟前把紙人燒了,燒的時候要叨咕叨咕,說還願來了。既然上輩子是廟上的,這輩子已經不是,燒個紙人代替。多多的供奉奉上,願我佛慈悲,這一世在人世成家,下一世再去佛門修行。
我在沒找到對象之前母親也很著急,在家給我找算卦的算過,說我是哪個廟上的拉馬童子,如果不去還願這輩子找不著對象。是大姐、二姐幫我還的願。
我倒是不信這個,但是跟佛卻很有緣,記得小時候在外麵玩,有一個行腳僧路過村子,那個僧人歲數很大,見到我之後說我和佛有緣。當時也不懂,覺得好奇,看僧人慈眉善目,便有模有樣的雙手合十給他鞠了一躬。
世人皆有三分佛性。
何為佛?覺者悟者。
佛即是人,人即是佛。
佛是已經覺悟了的人,人是還在癡迷的佛。
人學佛不要迷信,佛學是一門學問,千萬不要當迷信去學。
學佛拜佛禮佛,就是一場修行。佛祖釋迦侔尼是人,後來覺悟了,在菩提樹下印證成佛,創立了佛學,也就是佛教。佛教起源於印度,昌盛於華夏,名揚於四海。
佛教和道教、儒教並稱中國三大教。看似三家,其實是一家,紅蓮白藕青荷葉,三教本來是一家。都是導人向善教人學好的。
佛家講究的是覺悟,道家講究的是無為,儒家講究的是自覺。
莫要迷信,世上無神。
所謂的前世今生,隻是人魂魄的輪回。我們看到的隻是三維空間,在我們未知的世界中還有更多維度,也許那就是我們所說的神靈——也是一種存在罷了。
跟二嫂說:“既然還了,那她對象就好找了,估計過年就該有了。”
“那可怪好的。”二嫂說,然後問我:“她現在是不是處上了?”
我說:“這還真不知道,好像沒有,她處對象能跟我說。”
二嫂有點失望。和母親跟林燕又嘮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林燕看二嫂走了,問我:“那個曉梅是不是你同學?”
我說:“一個學校的,她比我大一屆。”
“長得真漂亮,還有氣質,得找個啥樣的呢?”林燕自言自語。
我說:“行了,願意找啥樣找啥樣,你還想當媒婆呀?”
“我現在沒上班,和別人也不聯係,要不然真能給她找一個。”說完笑了,把兒子抱起來親了一口說:“我現在啥也不管,就管我大兒子。”
周曉梅現在也很鬧心。馬上過年了,今年得回家過年,去年沒回去今年說啥也得回去。回家過年是好事,可是到家之後老媽又得問對象的事,不但老媽問,家裏人誰見了都問,都催著找對象,有點煩人。
參加完李爽的婚禮之後心情就有點不美麗,爽姐現在結婚了,不但結婚還懷孕了,最可氣的是那天張麗還帶著對象去的,擺明了是欺負自己單身。人家都有對象了,自己的對象在哪呢?也和爽姐似的找個廚師?後廚的那幾個廚師沒一個相中的。做粵菜的老廣一看就色,色眯眯的瞅了就膈應,尤其是那個兒頭,還沒自己高呢,怎麽能處對象,領出去還不得叫人笑話?做涼菜的挺好,可是人家結婚了,也不能去破壞人家家庭。
廚房剩下的也沒誰了,當砧板的歲數小,還是小孩兒呢。麵點是女的,咱也不是同性戀。
外麵的人也不接觸,不認識誰,找誰去?
聽說過年這裏老板不做了,準備做教育,到時候就得下崗,還得重新找工作。工作倒是好找,憑自己現在的能力管理一家酒店還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找個啥樣的酒店,小酒店人家也不用我,大酒店認識的人少,到時候還得找老同學去。
想那些沒用,過年啥樣現在也定不下來,還是想想這個年咋過吧。
經曆過家裏人為給我找對象每年開家庭會議的事,對此深有感觸。那時候是因為自己窮沒人給媳婦而找不著對象,和周曉梅的情況不一樣,她是不想找。
這次回來的早,時間充分,母親生日都是我準備的。
臘月十一,母親生日。
五個姐姐五個姐夫都來了,外甥、外甥媳婦、外甥女、外甥女婿、外孫子全部到場,好好熱鬧了一天。
給母親過完生日,還有十多天過年,大姐說我今年回來的早,還是一家三口回來的,到幾個姐姐家走走吧。我也有這個打算,好幾年沒到姐姐家去了,正好這回有時間,挨家去看看。
最先去的是三姐家,三姐家臘月十五殺豬,一早上三姐家孩子金生把我們一家三口接了過去。母親不去,嫌乎人多鬧,過生日那天人多鬧挺兒,母親晚上有點頭暈,眼睛幹,吃了一片撲熱息痛和腦清片才好點。現在母親肅靜慣了,怕人多吵,所以人多的地方很少去。
三姐家她們營子東邊,房子和院套建的氣派,一看就知道這人家日子過得好。三姐家這幾年確實行,主要是三姐和三姐夫能過,沒白天沒黑天的過,才有了現在的日子。
三姐和三姑是一個營子,現在三姑沒了,三姑家的兩個表哥一個表姐都在營子裏住,和三姐家走動的挺好。大表哥是三姐她們村的村長,一個老**。二表哥老實巴交的農民,大表姐和三姐家住東西院,中間隔著道牆。
農村殺年豬有個習俗,就是把一個營子住的直近親戚都叫來吃豬肉。誰家過日子都有仨親倆故的,加上再有幾個好不錯的朋友,殺個年豬少說也得擺上四、五桌,像辦個小事情似的,挺熱鬧。沒說呢,在農村誰家的年豬小都不敢殺,怕殺了不夠吃。當然這隻是個笑談,但是喜歡老家每年過年殺年豬的那個熱鬧勁兒,顯的混合。誰家過日子小摳,在營子裏沒人性,他家過年殺豬都沒人去吃去。
到了三姐家豬已經殺完了,幾個年輕人在給豬開膛取下水。年輕人都認識,三姐夫的晚輩,還有大表姐家的兩個兒子。大表姐家大兒子叫小軍,歲數比我大,二兒子叫小民,和我同歲,也都結婚了。見了我都叫老舅,很熱情。
進了屋,三姐正招呼幾個婦女燒水且酸菜,有三姐妯娌,還有幾個侄媳婦。農村殺豬這樣好,主人幾乎不用幹什麽活,招呼著就行,活有人幹,都是本家人幫忙。
我們一家三口來到裏屋,大表姐、大表哥、二表哥早就來了,在炕上坐著喝茶聊天,見我來了都很熱情,親切的打招呼。
記得小時候到三姑家來玩,那時候大表姐和大表哥都已經成家立業,隻有二表哥還沒成家,他有時候帶著我玩,更多的時候是我去大表姐家玩去,大表姐對我很好,總給我做好吃的。那時候也沒啥好吃的,能吃上個粘豆包就不錯了。
“國華,這是你家孩子?都這大了?”大表姐看著兒子問。
“是,都這大了。”然後對兒子說:“家恒,叫大姑。”
兒子小聲的叫了聲大姑,然後就跑到林燕的身後躲起來。
大表姐問:“我老妗子沒來呢?”
我說:“我媽不願意動彈,嫌乎鬧,肅靜慣了。”
大表哥說:“人家老妗子一個人習慣了,嫌乎人多,上個月我去北票辦事,在老妗子那住一晚,老妗子現在可享福了,我看著精神頭比咱們都足,體格比頭兩年好多了,啥毛病沒有。”
“人家老妗子心幹淨,沒啥鬧心事。”二表哥說。
“好幾年沒見著老妗子了,還是國華結婚時見著的,你說老妗子也是,離老三家這麽近,也不說到閨女家待幾天。”大表姐說。
“嗨,老妗子誰家都不去,你沒去老妗子家看呢,人家老妗子現在啥也不缺,生活比咱們都好,上回我說接她來住幾天,她說不來,人老了哪也不愛動彈,就願意在自己家待著,說等啥時候我家孩子結婚叫我去接她,她來住幾天。”大表哥說。
說話的時候兒子想出去玩去,林燕領著他出去了,我脫鞋上炕,和大表姐、大表哥她們嘮嗑兒。
說實話,長年在外打工想家裏人,多少年不見了覺得十分親。我和大表姐她們是姑姑親,俗話說姨娘親不算親,死了姨娘斷了親,姑姑親才算親,四個姑姑連著筋。我就三姑一個親姑姑,所以和三姑家的孩子比較親。
現在三姐家在她們營子日子過得好,屬於富裕戶,三姑家的表姐、表哥和三姐家走的也很近。過日子就是這樣,你過得好有親戚上門,過得不好就算直近親屬也會繞著走,怕沾包。這個我深有體會。
人在得意的時候別張揚,因為不知道啥時候會走背裏(落魄),當人走背裏的時候沒人會搭理你,能搭理你的隻能是自己的父母,還有親姊姐妹。老話講的好,到啥時候還是一個娘腸子爬出來的親。
中午的時候吃了新殺豬的殺豬菜,非常香。還是農村自己家養的笨豬肉好吃,別的肉吃不出這個味兒來。
三姐準備叫我們一家三口在她家住幾天,我也打算住一天,可是快天黑的時候兒子說啥也不住,哭著說回家找奶奶,林燕也說不住他。
“還行,你奶奶沒白疼你,知道找奶奶了。”三姐看著兒子說。
“就找奶奶。”兒子站在那氣勢洶洶。
兒子把大夥兒逗笑了。
走的時候三姐給帶了不少肉和殺豬菜,還有煮熟的豬腸子,林燕說這下好,連吃帶拿著。三姐說你們在城裏不是吃不著嗎,這回正好趕上,還在家過年,多吃點。
有姐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