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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周靜請吃飯

  招來三個餃子工,都是三十多歲的家庭婦女,叫蔣亞軍帶著試用三天。老爺子在老家招來一個三十多歲男的,送到調餡間跟著高師傅學調餡,也是為新店準備的。同時他說的那兩個吉林師傅在月底過來了,試完菜之後還可以,直接留用,在老店上班。粗糧那邊也來了兩個廚師,在那邊上班。


  現在廚房多了兩個廚師,我問李師傅想不想回家看看,要是想的話可以回去。他說不了,準備過年的時候回去看看。他沒回去,挨著我炒菜的小王師傅回了趟家。


  新來的兩個師傅一個姓李,叫李海才,三十五歲,燒燜菜比較拿手。另一位姓張,叫張誌成,三十歲,小溜小炒做的不錯。李海才跟著杜師傅,張誌成跟著我。


  現在人手夠用,有時間在下麵統一管理菜品,準備把菜品質量好好的抓一抓。


  上次和老爺子探討完積分管理的事之後沒有再探討,主要是他太忙了,沒時間,估計下次探討的時候得是新店開業之後。這個倒不著急,現在整個廚房在試著運行,這段時間正好完善一下。


  整個五月份結束,老店一共賣了一百二十三萬,戰果輝煌。員工一共拿了二十三天獎金,最少的一次五塊錢,最多的一次二十,真正拿獎金拿到手軟。看到老店員工天天拿獎金,粗糧羨慕壞了。粗糧賣的也不錯,一共賣了一百三十五萬。


  老爺子很講究,月底當天就叫老太太包了兩個紅包,給我和陳經理一人一個——一人一千塊錢。


  拿到獎金的時候心裏美呀,感覺自己挺牛逼的。


  老太太笑著問:“你們倆兒六月份準備賣多少?”


  我說:“六月份不能像五月份這麽忙,能保持住一百二十萬就行。”


  陳經理說:“一百一十萬就行,每年六月份都不是太好。”


  老太太說:“六月份要是賣到一百二十萬,我給你倆兒發獎金,也是一人一千。”


  陳經理看著我問:“老譚,有信心沒?”


  “信心是有,賣著看吧。”我說。


  六月份不好賣,不像五月份有黃金周,六月份啥也沒有,並且五一剛旅遊完,不可能一個月不到還旅遊,所以不好賣到一百二十萬。


  信心可以有,自信可以有,但是不能盲目。


  晚上下班出來,碰到了周靜,她好像是在等我。


  “總廚,今天有事沒?”她問。


  “沒事,有事呀?”我問。


  “有點事。”她說:“想請你吃頓飯。”


  “請我吃飯?”我愣了一下,隨即道:“不用,留著錢自己花吧,掙點兒錢不容易。”


  “我真想請你吃飯。”看我說不用,她有點著急。


  “真不用。”我說。


  “人我都約好了,飯店也訂好了。”她說。


  “人都約好了?”有點好奇,問道:“你約了誰?”


  “粗糧攤煎餅的大姐。”她說。


  “粗糧攤煎餅的?”我搖搖頭,說:“不認識,沒印象。”


  “我倆兒住對麵床,挺好的。”她說:“我知道要是我自己找你你肯定不去,找咱們店裏的人還怕人多嘴雜,對你影響不好。那個大姐挺好的,不能亂說啥,她還有一個小時下班,下班了就過去。”


  我看著她笑了,她想的還挺周到,為了找我吃飯也算是煞費苦心。看這樣不去的話她都能哭,於是跟她說:“哪個飯店?告訴我我一會兒過去,那個大姐不是一個小時之後下班嗎?我一個小時之後過去。”


  她把飯店名告訴我,倒是知道那家飯店,在粗糧前邊的一條街上。她怕我不去,叮囑我好幾遍,我說保證過去,必須的。


  回到寢室坐到床上眼前還是周靜的表情——那種唯恐我不去擔心的樣子。


  知道她為啥請我,剛來的時候她沒錢了,我把身上的錢給了她,上個月開資的時候她還錢給我我沒要,跟她說不用還了,拿著花吧。她看我確實不要,於是說有時間請我吃飯。我倒是沒在意,沒成想她還記著。


  心想一會去吃飯也不能叫她請客,她一個月剛一千二,沒多少錢,我這剛得了一千塊錢獎金,不能叫她花錢。


  快到一個小時的時候下樓往那個飯店去,快到的時候看到周靜在飯店門口往我這邊張望,看到我之後高興的衝我招手。


  我走上前去。


  “還以為你不來了。”她說,臉上還帶著少許的羞澀。


  今天她挺秀氣,剛洗的頭發,柔順的披在肩上,還化了淡妝,很嬌美。


  我說:“答應你了,能不來嗎。”


  “你是總廚,怕你不搭理我這個包餃子的。”


  “總廚也是人。”我說:“沒看過你化妝,挺好看的。”


  她笑了笑。


  進到店裏,她指著一個小包房說就是那裏,我說你先進去,我上趟衛生間。等她進了包房之後來到吧台,提前壓了兩百塊錢,告訴吧台那個包房的單我買,然後來到包房。


  周靜和粗糧攤煎餅的大姐坐在一麵,菜已經上來了。粗糧大姐很胖,個子很高,有一米七,一看就是那種非常爽快的人,有點像老爺們兒。她說在粗糧見過我,但是我沒印象,在粗糧工作的時候攤煎餅的不是她。她說沒到粗糧攤煎餅的時候在老爺子家當保姆了,後來調到粗糧攤煎餅。


  “譚廚,你現在在我們粗糧有名,挺多員工想調到你們老店去呢。”大姐說。


  “大姐這是誇我。”我說。


  “真的,沒騙你,我們那小魏子不行,沒人服他。”大姐說。


  我笑笑沒吱聲,不想在這上麵多談。


  大姐說:“譚廚,周靜早就想請你吃飯了,看你天天挺忙,有時候找不著你,你下班早,等她下班你都回寢室了。她都跟我說好幾回了,一定要請你吃一頓。”


  我說:“這不是來了嗎。”


  “周靜說你這人老好了,她剛到的時候舉目無親,你給她安排工作,還給她錢,她老感激你了。”大姐說。


  “有啥感激的,碰到一起就是緣分,她不到老店還興許去粗糧呢。”我說。


  周靜說:“其實那天我先去的粗糧,粗糧的人說他們不招人,叫我去老店,說老店要人。”


  “噢。”我點點頭,說:“還真是緣份,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能互相照應點兒就照應點兒,我也就這點能耐。”


  大姐說:“還得說你講究,來,咱們仨共同喝一個。”


  我們三個舉杯碰了一下,大姐一仰脖一杯白酒幹了,給我嚇一跳。一杯可是三兩,挺長時間沒這麽喝了,不知道能不能幹下去。


  我愣神的時候大姐已經喝完,衝我道:“譚廚,我可是幹了,你別說幹不了。”


  苦笑一下,看看周靜,心說你這是找個能喝的來陪我呀,挺怕我喝不好。周靜笑著看我,那意思她喝不不了白酒,找的這個還行吧。


  “大姐都幹了,我必須得幹。”


  輸酒不輸氣勢,一仰脖幹了下去。


  上次這麽喝酒應該是幾年前了,現在有點受不了。還是喜歡一口一口的喝,能品出酒滋味來。


  “大姐,第一杯這麽喝行,第二杯可不能這麽喝了。”我說。


  大姐笑了起來,說:“行,隨意。我這麽喝酒習慣了,小口喝不過癮,再說也辣。”


  “大姐好酒量。”我說。


  “譚廚酒量也行,集團人都知道你是酒神,早就想和你喝喝了。”大姐說。


  “不行,和大姐一比差遠了。”我說。


  說實話真喝不過大姐,我半斤酒下肚,人家一斤已經喝完了。大姐說她對酒精幾乎免疫,最多的一次喝過四斤白酒,那也沒醉,隻是不敢再喝了。


  第一次見到能喝酒的女人,以前覺得周曉梅就夠能喝了,她在大姐麵前也是小學生。


  周靜說她總陪大姐出來喝酒,她喝兩瓶啤酒,大姐喝兩瓶白酒,喝得旁邊吃飯的人都傻眼。可以想象那個場景,兩個女的坐在一起喝酒,一個喝白的,一個喝啤的,倆人端起酒杯就碰,然後一同幹了,喝白酒的女的啥事沒有,就和喝水似的,一杯接一杯,場麵也相當震撼。


  “譚廚家省城的?”大姐問我。


  “嗯,省城的。”我回道。


  “來咱家一年多了吧?”


  “一年多了。”


  “媳婦沒過來呢?”


  “她在家帶孩子,上班。”我說。


  “你家弟妹做啥工作的?”大姐問。


  “在一家公司做保管。”我說。


  “挺好的。”她說,然後道:“你這人挺仗義,周靜跟我說了,她來的時候都沒錢,你給拿的錢。”


  我說:“借的,她發財的時候得還我。”


  大姐說:“我啥事都知道,周靜開工資的時候還你了,你不要,她跟我說了,說你這人好。”


  我看看周靜,她不好意思的笑了。


  被人誇是件好事,心裏挺美,但是在女人麵前被誇還是有些不自在。不是自己多偉大,而是這事沒放在心上。沒多少錢的的事,沒必要記著。


  我說:“誰都有為難著窄的時候,常事。”


  周靜說:“真謝謝你總廚,你給我錢的時候我哭了,那時候我身上就剩一百多塊錢了。”


  “這麽可憐?”我開玩笑的問。


  “我出來的時候身上沒多少錢,一共就五百多,到濱海兩天,吃飯、住宿花了不少,還省著花的,到咱家的時候我都想了,要是再不行就出去要飯去了。”她說。


  “要飯不至於,有手有腳的,咋說也能掙口飯吃。”我說。


  她笑了一下,說:“試用的那三天我幹的可小心了,啥活都搶著幹,就怕你不用我。我摘菜的時候那兩個阿姨說擇菜的就兩個人,用不了三個,還跟我說飯店現在不缺人。我一聽就懵了,以為你就是白用我三天,三天之後趕我走。當時我都想了,三天也行,咋說有個吃飯睡覺的地方,好好幹,萬一你覺著我幹活好,實惠,把我留下呢?跟你說總廚我當時就是這麽想的,說一句謊話出門車撞死。”


  她說的很認真,不是假話。可是她不知道我當時確實把她試用的事給忘了。


  “第三天快下班的時候四川阿姨跟我說,你都來三天了,去問問總廚,用你不。其實那三天我幹的提心吊膽得,你也不總去青菜間,去了也就是看看,轉身就走,我心想準是完了,不能用我。我找你的時候都是膽膽怵怵的,沒抱多大希望,都打算好第二天走人了。”


  說到這她笑了,笑得很開心,說道:“沒成想你說好,還問我幹的行不行,說第二天安排我工作,你知道嗎?當時我都以為我聽錯了,都有點不相信。”


  我說:“你本來幹的就挺好。”


  “當時給我高興壞了,心想這是遇到好人了,本來咱家就不缺人,你還要安排我工作-——咋說呢,那時候就跟自己說,你是我的貴人,幫了我。”


  她說到這的時候聲音有些哽咽,看著她,沒想到當時自己一個無心之舉,對她來說卻是一個莫大的幫助。


  我說:“我是總廚,要不是總廚也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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