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道士
又有人死了，而且還死了兩個人!
小羊倌的惡鬼一直跟著我們。
小羊倌會不會來找我的?我可沒有接觸過他。
整個車隊的人都在交頭接耳，包括來自淵廈的人。
不少人都暗中看著在地上的兩具屍體，麵色慌張，更多人看著宋誠和數個管事，等待著他們的應對措施。
大管家宋誠和數個管事被守衛通知有人死在馬廄後連忙起床並召集了所有人。
他們知道惡鬼殺人的事已瞞不下去，這件事早已傳遍車隊，人心惶惶。
宋誠沉穩﹑嚴肅的表情在看到兩具屍體後被打破，滿麵不正常的紅暈，雙眼瞇起來盯著屍體，不發一言。
剛才還眾說紛紜的人也紛紛安靜下來，等待著宋誠的回複。他們可是會為了活命而逃離車隊，連一直忠心耿耿寬守衛也阻攔不了。
宋誠最後點一點頭，動作十分緩慢。
老夫已請來了龍門派徐真純道長來降伏那隻惡鬼，你們不用害怕了!
他說了這句後不停大口大口地喘氣，好像花了不少力氣。
衛曙等人見過的道人背著木劍出現在眾人麵前，有數個道童陪同著，氣勢攝人，大部份人在他麵前都不敢說一句假話謊言。
一些動作輕佻懶散的人也一改作風，身體挺直，雙手貼著自己的身體，沒有勾肩搭背。
想說他隻是裝神弄鬼騙吃騙喝的人被徐真純盯了一眼後也閉上嘴，說不出話來。
徐真純走了數步，站在兩具屍體前。
貧道必定將作惡多端十惡不赦的殺人惡鬼消滅。鬼魂就應該返回冥府輪回，留在地上已是違背天地常理，殺害生人更是不為天理所容!
這一句話大義凜言﹑浩浩蕩蕩，不少人都相信眼前這個猶如謫仙的道長真人可以收服那隻惡鬼，心中的畏懼也不再那麽嚴重了。
衛曙看著徐真純。
他看出眼前的這個道人正直不阿，應該不是騙人錢財的假道士。
徐真純身有法術神通，自然也不會把永興商行的萬貫家財放在眼中。
為什麽他會幫助永興商行，尤其是大管家宋誠?
衛曙可不相信身為宋文奎生前最為信任的親信的大管家宋誠會不知道宋文奎和老羊倌做過的傷天害理之事，恐怕宋誠也參與其中甚至是重要的一環。
如果徐真純知道宋文奎等人犯下之事如何喪心病狂，徐真純首先就會一劍殺死宋誠。
不會吧!
衛曙以驚訝的目光看著宋誠，隻見宋誠仍然憂心忡忡地在徐真純身後看著他的背影。
身為普通人，竟然敢欺騙修練道法之人，不怕對方事後發覺真相報複嗎?
衛曙也被宋誠的膽大包天震驚。
徐真純沒有理會心思各異的大家，而是轉身麵對著宋誠。
宋誠被對方的動作嚇了一跳，向後退了數步，才掏出手帕抹了抹自己腦門上的冷汗。
道長，有什麽事要我們做的?
語氣不複過去的威嚴肅穆，變得諂媚軟弱。
明天晚上，貧道會舉行儀式引出惡鬼再加以誅除。你們當時最好集中在一起不要四處亂走!
宋誠不停點頭。
是的，是的!
然後麵色一變，麵上恢複威嚴莊重之色。
你們明天晚上全都要聚集在一起，不準四處走動，以色幹擾道長的儀式，聽到沒有?如果明天晚上我發現有人亂跑就打他一頓!
大家連忙點頭。
他們當然想徐真純盡快除掉惡鬼，加上他們都十分害怕被宋誠打一頓。
陳五不知何時又走到衛曙和鄭世傑身旁跟他們身旁。
我剛才可是從一些早就在永興商行中幹的人口中得知大管家平時在商行中可是素有威名，十分凶。
鄭世傑看了看他。
你又知道?
陳五再次露出洋洋自得的表情。
我可是交友廣泛，在哪裏也有朋友，永興商行也不例外。
衛曙見狀趕緊打斷了他自吹自擂的話。
他如何的凶?
陳五手指暗中指著站立在眾人麵前的宋誠。
大家私底下都叫他宋閻王，下人不小心犯錯事被他看見，不是被逐出商行就是被打一頓。
鄭世傑十分疑惑。
逐出商行有什麽問題?
你就不懂了，下人雖然被逐出商行，但是他們和商行的契約仍在商行手中，誰敢雇那些人，誰知道永興商行會不會因此狀告他們。
鄭世傑點頭。
你想一想，那些被逐出去的下人不能幹活，他們不就生生餓死吧!
如此陰毒!
不止這些。
衛曙沒有像鄭世傑般驚訝，他早就了解過類似的數據，知道不少古代地主貴族折磨人的手段，他可以說出一百種方法而沒有重複的。
不少人被打板子後兩三個月內都下不了床甚至活生生被打死。
杖刑在古代向來十分靈活，有的人被杖打後第二天又可以出來混了，但有的人直接被杖斃了。
還有我聽到一個傳聞。
聽說大管家會定時更換在東樓服侍的下人，而且那些下人都會突然離開商行，不在大家麵前出現。
衛曙回想起他在東樓中認識在東樓中清潔過的小廝。
看來那個小廝是在小羊倌死亡不久才進去東樓服侍的。
而且陳五說的離開商行其實是—
被殺人滅口吧!
宋誠和宋文奎幹一些傷天害理之事，平時又輕易對犯錯的下人行極為嚴厲的懲罰，又甚會讓服侍過小羊倌的下人離開他的控製。
恐怕服侍過小羊倌的下人都被他殺了吧，那下人泄露永興羊真相的機會就會被大大降低了。
衛曙想起那個曾經在東樓中清潔服侍過小羊倌的小廝。
宋誠不殺他是因為惡鬼殺人的事情暫時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吧!
衛曙又看了宋誠一眼。
他們要查清楚殺人惡鬼，勢必也要調查永興羊背後的真相，這有可能會被宋誠發現。
現在一直在大家四周監視著他們的守衛是現在調查的最大障礙，在他印象中宋誠十分信任守衛，守衛隨時都會發現他們的異動。
衛曙也沒有在眾多持刀守衛圍攻下逃脫的自信。
道士徐真純﹑老兵雲程是他們對抗惡鬼的最大助力。
更夫看來並不想插手此事。
我是否和老兵﹑道士合作就可以消滅惡鬼完成任務?
衛曙心中想起兩個人說過的話。
我該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