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油漬
上意難測，一句話就讓仵作把嘴巴給閉了起來，隨後轉做一副嚴肅的樣子。
“都是同僚，人都死了就別再串別人的閑話了。”秦白微微的咳了一嗓子說到，隨後伸手把盧升敞開的官袍係上，不過拿手抓住衣領子的時候，那手上卻從衣服上麵沾了一手的油。
可別說盧升身上的那股油的味道甚至能夠掩蓋住死者的血腥味，隻是秦白不知道這股子味道到底是出自什麽菜的。
“你來聞聞看。”秦白把自己的手遞到了仵作的麵前，讓他提鼻子一嗅，這小子一聞到這股子味道，立刻就跺了跺腳，一臉肯定的說道是天福居。
“那是家菜館子嗎？”秦白問道。
仵作點了點頭，又在屍體的衣領子上聞了一聞，隨後肯定地說道：
“天福居的紅燴砂鍋，肯定就是這道菜，他們用的是鴨皮和羊尾巴一塊熬出來的油，奇香無比，別的地方沒有這種手藝。”
說完這句話之後仵作這才明白，過來一臉肯定的說道：“油的香味會慢慢揮發，現在的味道已經要比先前大了不少，這能證明昨天晚上盧升去的地方肯定就是天福居。”
秦白聽完這話之後緩緩點頭，原本派衙門裏麵的班頭卓高去找死者的家屬來，已經過了一個時辰還沒到。
反正此時，此刻天色尚早，秦白想了想，倒不如去一趟天福居看看情況，說不定在這個地方那能夠找到別的相關線索。
很快秦白就讓老齊師爺外帶著幾個捕快一同趕到了北大街附近的天福居。
京城當中有八大樓八大居幾家有名的館子，一樓閑散客座，招待平頭百姓，二樓全都是高檔的雅間，在裏麵的客人也都是達官貴人。
天福居雖然也占了一個居字，不過卻並不屬於這八大居之一，隻不過是一間開在街角的小飯店，兩層樓高，全都是八仙桌拚成的散坐，還沒有走到近前，在街角那就能聞到裏麵傳來的一股子特有的香味。
這飯店的掌櫃的一看自己店門前落了一頂大轎，旁邊還帶著幾個捕快，一見這情況那就知道來了大人物。
平頭百姓沒見過這陣仗，把這掌櫃的嚇得夠嗆，趕緊屁顛屁顛的走了出來，等轎夫掀開轎簾，一看到從裏麵走出來身穿著緋紅色官袍的人，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上。
“大……大人，大駕光臨，小……小店。”
這店老板在嘴裏麵憋了半天時間，不知道該往下說些什麽，那旁邊的老齊見狀，趕緊把他攙了起來道：
“你這是幹些什麽呢，我們家大人是新來的順天府知府，特來此體察民情，不必行此大禮。”
一聽到是順天府的知府，這老板那是嚇得更慌了，這五府六部那他隻是
聽說過，可順天府的知府衙門，那就在鼓樓東大街，平時他都能經過，門口那一對石獅的眼睛雪亮，跟能吃人一樣。
這知府大老爺那又得是什麽樣子的，現在就站在他麵前，豈能不害怕。
“你別緊張，來這是有些事情來找你的，讓你手底下的人該做生意就做生意，我有些事情得問問你。”
好半天時間，這個店老板這才緩過一口氣來，趕緊伸手，把秦白的人給請進了店鋪裏麵，特意地清幹淨了一張桌子，讓秦白坐好。
與此同時還讓店小二端來了一盆砂鍋，下麵的火炭燒的通紅，火爐之上的砂鍋當中湯湯水水滾的沸騰，湯汁顏色通紅，味道奇香無比。
秦白那也是市井出身的人物，天生沒見過什麽大世麵，聞到這股子味道，竟然下意識的咽了兩口唾沫。
店老板一見到這大人對自己家的東西滿意，那嘴巴都快笑得咧到後槽牙去了，趕緊伸手，從筷子筒當中抽出了一雙筷子遞到了秦白的麵前道：
“大人，這是我們家的招牌菜，紅燴砂鍋，雖然用的不是什麽山珍海味，但是來我們這兒吃這東西的人還不少，大人您要是不嫌棄的話盡管嚐嚐吧。”
秦白再提鼻子一聞，這味道果然和他在屍體的衣服上麵所聞到的那股子油味，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再看了一眼這店鋪老板，又說道：
“這味道的確不錯，我也是聽我們衙門裏麵的差人說的，特地推薦讓我在這裏嚐嚐，我們衙門裏麵的人可經常來你這吃。”
聽到秦白問這個問題，店鋪老板一拍大腿，樂得更是前仰後合，趕緊開口說道：
“這個可沒有假，大人您可知道你們衙門裏麵的盧大人，他可喜歡來我這店裏，有段時間幾乎天天都來，而且來了這兒那還喝二兩小酒，您不知道他那不喝剛好一喝就多。”
這一來二去，就和仵作所說的能夠對應的上了，秦白又裝作一臉懵懂無知的樣子問道：
“昨天夜裏，他可曾來過這兒。”
“您怎麽知道的，盧大人都和您說了，昨天他可喝的挺美，暈暈乎乎的才回去的，他和他朋友兩個人，都喝多了，臨出門的時候，那還不小心摔了一跤。”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目光如炬，朝著掌櫃的看了過去。
好半天的功夫之後，秦白這才從嘴巴裏麵慢慢悠悠的擠出了一句道：
“昨天從你這裏吃完飯喝完酒回去之後，盧大人他就死了，胸口上挨了一刀。”
“您別嚇我，這可和我沒有關係，昨天盧大人喝完酒之後他自己走出去的，可沒在我們店裏多留，這些那店裏麵的小二都能可以給我作證。”
店老板說完這話之後當時就慌
了，那還以為秦白認為他是殺人凶手，嚇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其實辨別一個人是不是殺人凶手，這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那就是殺人動機，這店老板和盧升兩個人是買賣之間的關係，基本上並不會存，有什麽殺人動機。
再者說了盧升的死亡時間是在吃完飯之後的幾個小時，那個時候店老板還在店鋪裏麵忙著生意，根本不能騰出時間，另外從屍體上的傷口來看，殺人凶手必定是一個身強體壯甚至會一點功夫的人，眼前的這個店老板，那瘦的弱不經風，更不可能是殺人凶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