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躲我到什麽時候
第二天,夜涼原本還不知道到底應該從哪開始阻止梵蕭政就這麽隨意放棄合作。
卻接到戴汐的電話。
“你老公怎麽還在約合作設計師?”
她在衛生間裏,握著手機,臉上的疤因為時間太久有點異樣,也顧不上弄,急匆匆走出去。
“在哪?”
“這我不知道,我是聽同行無意提起來的。”
她已經把電話掛了。
思來想去,好像也隻有梅書讓那兒能知道梵蕭政的事。
電話是從老爺子那兒拿過來的,她撥過去等了好久也沒聽對方接通。
連續打了兩三次,總算接了。
但是一接通,那邊隻說了句:“我今兒不上班,有事煩請明天再說。”
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差,帶著煩躁。
梅書讓這會兒確實煩躁,這麽冷的天,領帶扯得不像樣,側首瞥了身旁的車位。
車門還開著,空氣裏依稀還有少女的淡香,顯然有人剛下去。
幾秒後,梅書讓也終於下車,往家裏走的步伐帶風。
剛到門口呢,就碰上了走出來的父親梅月樓。
他原本陰著的眉峰更沉,“爸,去哪?”
已經晚飯時間了。
梅月樓身子稍微側了側,才看到身後跟著矮一截的女孩,見他努了努嘴,道:“安安同學一起吃飯,我送她過去。”
梅書讓的臉色更難看了。
剛剛他就說了送她過去,她直接就逃了。
梅月樓大概是發現了他陰沉沉的臉,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幹什麽?你們倆又吵架了?你是做哥的,能不能讓著點安安?”
梅書讓薄唇微扯,“誰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梅月樓懶得說他了,轉頭臉上溫和很多,“安安,換鞋。”
盛安安點點頭,悶不吭聲的低頭換鞋。
出去的時候,她從他身邊走過,雙手捏著書包,在身前規矩得不行,生怕跟他有半點碰觸似的!
氣得梅書讓閉了閉目。
“等等!”他忽然出聲叫住前頭的兩人。
梅月樓回頭看他,“又怎麽了?”
在界內,梅月樓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溫和,以前對兒子也是挺溫和的,但是自從家裏住進了盛安安,他對這個所謂的幹女兒比親兒子還好!
梅書讓走過去,直接伸手把盛安安的書包奪了過來,“您晚上不是有學術討論,我送她過去。”
盛安安一聽這話,已經急得咬唇,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
梅月樓自然沒注意到,難得讚賞的看了梅書讓,“這還差不多,就該對安安好一點!”
說罷,看了盛安安,“讓你哥送你過去,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
盛安安再一次被他帶著出了門。
但是到了車子邊,她腳上跟沾了膠一樣不肯上車。
“你把書報給我。”
梅書讓怎麽可能給?
打開車門把書包往裏一扔,“嘭”的關上,低眉看了她,“我會吃了你?”
盛安安咬唇不說話。
梅書讓說完話也想到了上次的事,舌尖頂了頂嘴角,“我是說……”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上一次他在車上要了她,真的不知道怎麽開始怎麽結束的。
不受控製。
叉腰安靜了一會兒,他才繼續道:“你已經快一個月沒回家,還想躲我到什麽時候?”
盛安安還是不說話。
梅書讓平時在情場都被承認聖人,偏偏感覺在這個小不點前被下了發條一樣。
看她總是不跟他說話,他也不敢對她發火,生怕嚇到她。
盛安安平時就不愛說話,不是學習就是學習,嬌滴滴安靜靜的。
半晌,盛安安終於低低的說了一句:“我想正經的談戀愛,不是這樣……”
梅書讓一下子眯起眼,“誰給你寫情書了?”
她抿了唇,反而不說了,也主動上了車,避開了他進一步的追文。
男人上車後係好安全帶盯著她,“想找別的男人?想都別想。”
盛安安抿唇,“你是我哥。”
“爺跟你有血緣關係?”他很火大。
果然,旁邊的女孩被嚇得不說話了。
車子開出去好一會兒,梅書讓緩解氣氛的提起:“上次說了給你送一套堯光的新專輯,周末陪我吃飯,我去學校找你。”
堯光是當下最熱的流行歌手,盛安安平時就悶頭學習,卻對堯光十分狂熱。
但是堯光的碟子非常難弄,演唱會定了一次取消一次,原因就是粉絲太狂熱,現場出現踩踏事故。
……
傍晚七點左右。
夜涼直接堵到了梅書讓。
梅書讓驚愕的看著她,“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
夜涼沒回答,隻是問:“他、他今晚在哪,約設計師見麵?”
梅書讓更是挑眉,“這你也知道?”
她看了一眼時間,“你也應該知道,錯過了龔冷,他真的可能找不到這麽好的設計師。”
就算能找到,集團那幫董事不可能給他那麽多時間的。
梅書讓還沒回答呢,臨時接了個電話。
“喂?……弄不到就想辦法,不就一張專輯?最不行查堯光地址,威逼利誘行不行?”煩得他直擰眉。
夜涼看了他,幾句話,她幾乎就猜到了整件事。
直接道:“你,要堯光的專輯?……我送你。”
梅書讓手機收到一半,看了她,從頭看到腳,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最後是把梵蕭政的行程給她說了,行程而已,並沒有比盛安安重要。
何況,他本身也比較支持繼續和龔冷合作的。
‘錦衣豪爵’會所每一晚都很熱鬧。
夜涼沒事不會踏足這類地方。
進去之後,她報了梅書讓的名就要到了梵蕭政所在的房間號。
敲門沒用,她是直接推門進去的。
房間裏的輕音樂很舒緩,燈光卻有些曖眛,她看到了作陪的兩三個錦衣正說著什麽。
錦衣,就是這會所裏工作的女孩們。
“你誰啊?”夜涼剛進去,一個人像是被嚇到的大聲問。
然後就是幾個一致的吸氣聲。
“這麽醜肯定不是錦衣!”
“太嚇人了。”
梵蕭政當然也看到了她,晦暗處的峻臉越顯得陰沉。
不等他說話,倒是旁邊坐著的男人站起來,“問你呢,這是你能來的地方麽?”
說著話,還推搡著要把她弄出去。
畢竟能被梵世約見那可是飛黃騰達的契機,這麽重要的時候,她一個醜女人來掃了梵蕭政的興致可不是壞了?
被拖著走了兩步,夜涼執意抓住旁邊的吧台,眼睛盯著那邊啊男人。
他當然知道她來幹什麽的,要他結束約見,讓這個男子走,可就是不開口。
“來人!”托著她的男子火大了,叫不來人,又看她手抓著,腳居然還勾住吧台底柱。
想都沒想,皮鞋就直接踢向她的小腿骨。
“啊!”夜涼猝不及防的劇痛,低叫出聲。
梵蕭政眉頭跟著跳了一下,薄唇抿成一條線,顯然在忍,卻依舊不開口。
“來勁是吧?”拖著她的男子竟然抬手就要抓她的頭發。
“住手!”
突然響起的聲音,是盛春從外麵匆匆趕來。看了看沙發上的男人,再看他們少奶奶,疼得眼睛都濕了。
怎麽這麽固執?
“滾。”男人終於冷冷的吐了一個字。
那男子還以為說的夜涼,剛要趾高氣揚,盛春已經把他丟出去了。
房間裏安靜了。
她站在他麵前,“你、你想怎樣都行,簽龔冷吧。”
一提到那個男人,梵蕭政握著酒杯的骨節發白。
抬眸看到她堅定的眼神,男人終於忍無可忍,揚手就要把酒杯砸出去。
她已經下意識驚恐的閉了眼,縮起肩膀,可即便如此,卻已經直挺挺的站在他麵前。
梵蕭政猛然響起她的家暴陰影,手裏的動作硬生生忍住了。
“嘭!”的一聲,酒杯碎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