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個聲音?好耳熟!
夜涼睜開眼的時候先是恍悟,然後愣住,玻璃渣子還在他手心裏,她下意識想掰開他手指。
卻被男人反手撥到了沙發上。
頭頂是他陰冷的語調:“你以為,你男人在我手裏會好過?”
她皺著眉,“他不是。”
梵蕭政不會聽她解釋,轉著輪椅離開。
夜涼整個人放鬆下來,才覺得腿骨疼得厲害,是她熟悉的刺痛,她知道骨折了。
在夜家,這種事常有,從小她吃不好穿不暖,身體素質其實很差,隨便一折騰就骨折,戴汐說她是易碎品。
試著站起來,卻一下子反而跌了下去,“哐!”一下又磕到了麵前的茶幾上。
那聲音,到門口的男人也聽到了,輪椅突然停了下來。
夜涼索性不動了。
她在擔心他的處境,卻被這麽對待,骨折的疼痛像把她的脆弱一下子撕開了。
但是過了會兒,埋在膝蓋間的腦袋動了動。
因為她的腳踝被溫熱的手掌裹住,拉了過去。
她驚得抬頭,輪椅不知何時已經回來停在她旁邊,男人彎下身子抓著她的腳,毫不溫柔,直接把褲管往上捋。
“嘶!”她疼得咬牙。
雖然燈光昏暗,但梵蕭政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腿骨處觸目驚心的淤血!
“你是白癡嗎?!”
無名的火一下就冒了出來。
他接觸的女人不是沒有,但從未見過她這麽一碰就青的,何況是皮鞋踢那麽一下。
“我……”夜涼剛剛哽咽得聲音有點不一樣,吸了吸鼻子,才繼續:“我知道你隻是跟我賭氣,肯定不會真的放棄合作的。”
“哼。”男人冷哼,“跟我玩心理戰?”
“……”
她被盛春抱出錦衣豪爵,放進車裏,等著梵蕭政的輪椅上車。
等他們到家的時候,盛夏已經在別墅候著了。
盛夏跟梵蕭政的時間長,見他摘了麵具也沒多大反應,但能感覺那張臉極其陰鬱。
她給少奶奶檢查腿的時候,男人的輪椅就卡在一旁死神一般的凝視著。
“骨折了。”盛夏一邊檢查一邊道,“最好明早去拍個片。”
“還有別的地方麽?”盛夏是醫生,手上檢查的動作還沒停,把她兩個小腿都捏了一遍。
說了句:“腿真細。”
皮膚是真好!
畢竟都是女人,很難不關注這些美妙的東西。
結果就感覺後腦勺被盯得涼颼颼的,盛夏這才輕咳一下,“今晚先擦個藥。”
傳言果然不能信。
先生果然還是護食的本性,少奶奶畢竟是他的人了,他自己怎麽折騰都行,外人必然不能碰的。
也不知道這傷誰弄的。
一切弄妥當,盛春把盛夏送走了。
夜涼拉了拉被子準備躺下,他低低的說:“你還沒有幹涉我的資格。”
意思很明白,人貴在自知之明,她今晚是不自量力的跑去搗亂,他沒發火不代表不生氣。
“知道,但、但我還會幹涉。”
不出意外的看到他陰著臉看過來,盯著她兩秒才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盛春在走廊等著,見男人出來,上前兩步推著輪椅,聲音很低。
道:“陳夫人似乎接觸到H了,具體不是很清楚,但她手裏有一張H曾經作的設計稿。”
陳夫人就是梵蔚藍,他的姑姑。
男人眉峰沉了,卻許久沒搭腔。
“盛秋一直在追蹤,但根本沒他的蹤跡。”
所以,梵蔚藍是怎麽拿到那個設計稿的?
“盯著她。”說的梵蔚藍。
如果H真的出現,放不放棄龔冷都沒有任何意義,他必須跟H合作。
……
戴汐在公司是幾乎不和夜涼碰麵的,所以今天被她叫到辦公室就很詫異。
夜涼現在是‘九紀元’的主人,公司內部是知道的,可惜見不到本人。
“你真去?”戴汐聽了她的話,滿是不讚同的皺起眉,“這麽明顯的陷阱,能有好事?”
她淡笑,“總不要我命?”
“誰知道?豪門裏都是神經病你不清楚?”
話說回來,戴汐看了她,“梵蔚藍怎麽會有你的稿子?”
夜涼撚了一指上好的白尖兒放到杯裏,給自己弄了一杯茶,“大概是從我住的狗舍撿到的。”
所以,沈舒元母女倆跟梵蔚藍居然有聯係,挺讓她意外。
更得去赴約了。
晚上九點左右,夜涼抵達對方說的地點,她對這兒太熟了。
早已經廢棄的段家住宅,外公和母親生前那段時間就住這裏,十多年過去,已然破敗不堪。
梵蔚藍帶著人到偌大的客廳,忍著嗆人的灰塵味,盯著那個背對站在窗戶邊的影子。
看起來消瘦清貴,確實有設計大師的氣質。
“我不喜歡太亮。”那人開口,聲音中性柔和,又有點清離。
梵蔚藍趕緊讓人把電筒關了,隻亮著一把。
“你……真的是H?”
那人似乎輕聲笑了一下,“您問這話毫無意義。”
雖然很猖狂,但是事實,因為梵蔚藍根本沒見過人家尊容。
“東西呢?”窗戶邊的人轉了過來。
梵蔚藍嚇了一跳,這種人通常不讓人看臉,他怎麽突然轉過來?
但奈何忍不住偷瞄,結果失望了,H穿了一身黑紗,一頂禮帽加上麵罩,什麽都看不到。
梵蔚藍從包裏拿了那張設計稿出來,遞過去,但在H來接的時候又突然縮回來,“你會信守諾言?”
她跟H聯絡,H表示要把設計稿要回去,然後可以答應跟梵世集團合作。
“你也可以不給。”
梵蔚藍又不傻,當然給了,她要請到H合作這個時尚超市項目,從此讓梵蕭政徹底滾出集團。
H把設計稿拿了過去,低頭看了一眼,“從哪來的?”
梵蔚藍猶豫了會兒,沒瞞著,“夜爽。”
‘他’點了點頭,不出預料。
接著問:“基本資料有麽?我拿回去按照你們的需求研究設計思路。”
梵蔚藍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爽快,一下子放心了,“有的有的!”
然後連帶公文袋整個給‘他’遞了過去。
‘他’簡單看了兩眼,剛要說什麽,忽然整個人冷了。
眯眼睨向梵蔚藍:“你敢帶人來?”
梵蔚藍也聽到了動靜,慌忙擺手:“我沒有!”
“哼!”H冷哼一聲。
一個人過於惹眼,導致全世界追蹤‘他’、想要他命的數不勝數,所以他的行蹤都是隱秘的。
梵蔚藍也慌了,她怕H反悔,但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卻直接從窗戶跳出去了。
“啊!”落地的人發出一聲低哼,骨折的地方一陣刺痛。
也就這麽耽誤了一下,眼前瞬間多了兩個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什麽人?!”
夜涼倚著牆起身,還沒說話,那兩人句突然往另一邊追過去,隱約傳來糾纏打鬥聲。
她趁機忍痛離開。
段家舊宅很大,她選擇從地下車場離開,地麵上的情況她不清楚。
但是因為腿疼,走了一頭汗最後停在一輛破車邊上靠著。
“唔!”突然的,她被人從後門捂嘴、掐住脖子。
“誰派你們來的!”身後是男人陰鬱冷冽的嗓音,極度嘶啞。
空氣裏滿是血腥味。
他受傷了?夜涼很容易判斷出來。
還有,這個聲音,為什麽這麽熟悉?
“說!”她好奇的想轉頭去看,卻差點被擰斷氣管。
“我……”她的變聲器好似摔了,聲音很怪,“你搞錯了,我路過。”
男人隱忍的氣息噴薄在她後頸處,呼吸越來越急。
“你怎麽了?”她問。
男人似乎快暈過去,最後一點力氣鬆開了她的脖子,抓了她手腕交叉捆住,“帶我……離開這兒,饒你不死!”
她點了點頭。
就保持那個姿勢,她幾乎是背著他往前走,越發吃力,但出於求生本能,硬是從另一頭出了地道,這兒曾經是公園,現在是廢棄的林子。
“你是誰?”冷不丁的,身後的男人問了一句。
梵蕭政扣著她手腕被帶著走了一路,掌心裏握了那個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