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小白和湯雨（1）

  「當小孩子也不能只知道玩對不對？要有點上進心對不對？已經玩了一上午了對不對？下午是不是要努力一點畫點什麼出來對不對？要對的起你們的爸爸媽媽對不對？畫點什麼吧，這不是我要求的，是張老闆要求的，你們今天必須留下點什麼，才能放你們回家，否則就在這裡繼續上班吧，你們自己考慮考慮……」


  此刻的辛曉光，頭上長角，十足的大魔王，小朋友高高興興來畫畫，卻要布置任務，不完成任務就不讓下班。


  小白說要代表兔子消滅他。


  辛曉光：「……」


  他也沒搞清為什麼要代表兔子，他對兔子沒幹什麼壞事啊，上一次吃兔頭還是半年前呢。


  榴榴大喊她是不會聽話的。


  喜兒埋頭揮筆，正在畫憾世之作。


  程程在專心看她畫畫，嘟嘟在不停切換擺龍門陣模式，和身邊的小白說話，儘管小白不理她。


  小米在思考，今天交什麼畫才能過關。


  「我關上門啦，你們自己好好想想。」辛曉光關上門，自己卻沒出去，而是搬來一把椅子，坐在門口，就這麼瞪著她們。


  小朋友們沒拿他當回事，鬧市場似的該聊聊該玩玩，榴榴在四處溜達，嘟嘟還在找小白聊天，小白來到喜兒身後看喜兒畫畫，程程和小米又在看畫冊。


  辛曉光心想這樣不行，這樣的話他今天也不能準時下班。他來到外面，喊來楊小雪，請楊小雪幫幫忙，明天就是楊小雪照顧這群小朋友了，今天可以先積攢一點經驗。


  楊小雪來到喜兒身後，誇獎喜兒畫的好啊，從兜里拿出一朵小紅花，戴在喜兒胸前。


  喜兒hiahia大笑，把胸前的小紅花摘下來，戴在了頭上，花仙子誕生了。


  榴榴嚶嚶嚶，也想要小紅花，但是楊小雪不給了，說只有交了畫才能領到小紅花。


  榴榴剛要討價還價，轉頭一看，小朋友們都在認真畫畫了，就連嘟嘟都在一本正經地畫點什麼，管她三七二十一呢。


  「你看，大家都在畫畫，榴榴你要加油哦。」楊小雪說，榴榴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不能被大家甩掉了，卻發現自己的椅子不見了。


  「在那裡，窗戶邊。」楊小雪說。


  榴榴趕緊跑去搬椅子，剛才這是她自己搬過去的，站在窗戶口打量外面的世界。


  下午5點，辛曉光來收畫了，小朋友們人人爭先，都贊自己畫的更好看，張張都是人間極品。


  小白畫的最好，程程第二，小米第三，喜兒第四，嘟嘟第五，榴榴墊底。


  榴榴大怒，爭辯沒咬辛曉光一口肉吃吃。


  楊小雪來救場，仔細看了又看，說其實畫的很不錯，畫風來歷非凡，是百年前十分流行的抽象派和印象派的結合，師承莫奈、馬奈……總之就是很厲害，辛曉光之所以給墊底的成績，完全是傻。


  榴榴大讚喜笑顏開，這一晚她不叫榴榴，她就榴奈，和莫奈、馬奈並列「三奈」。


  相比較而言，嘟嘟的畫就比較淺顯啦，不需要那麼多的解讀，更不需要對看的人學問有要求。


  嘟嘟站在楊小雪腳邊，腦袋還不到人家的小蠻腰，昂著小臉蛋，咯咯笑，得意又有點小緊張，搓搓小手，等待小雪老師的評語。


  「很不錯呀嘟嘟，你自己學過畫畫嗎？」


  問完之後才想起嘟嘟不會說話。


  嘟嘟點頭，抬頭挺胸，還瞄了一眼榴榴。


  「啷個回事嘛。」


  小白打量嘟嘟的畫，看出了點門道，這幅畫里有很多瓜娃子，據嘟嘟說，這就是她們六小隻，小白覺得這很像她以前畫過的一幅畫，就是送給小胡的那張。


  其實，這就是那副畫的山寨版啊。


  那天晚上，小胡離開前把畫送給了在小紅馬外溜圈的嘟嘟。


  兩幅畫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小胡送的那張只有五個小女生，而這幅有六個，嘟嘟添了兩筆，把自己畫進去了。


  「%……#￥…………*9」


  嘟嘟巴拉巴拉給小白講，小白聽了會兒說：「好嘮好嘮，我曉得嘮。」


  嘟嘟：「嘻嘻~~~」


  為自己的溝通能力自豪，但實際小白一句沒聽懂，她只是聽的頭大。


  張嘆來領人，還好還好，六個娃娃，都沒被留下，都準時出來了。


  家長們陸續來領人，最後只留下小白和喜兒。


  「既然這樣，那我們湊一桌吃唄。」張嘆說。


  喜兒把收穫的小紅花系在張嘆褲腳上，以資鼓勵，並感謝。


  小白更實際一些，她幫張老闆打下手，但是張老闆今天懶，他不想自己動手，因為他有錢，他帶兩人到村子里下館子，竟然遇到了下班回家的黃莓莓呢。


  「吃了嗎？」張嘆客氣地問。


  誰曉得黃莓莓說沒吃，然後跟了來。


  小白連忙說她請不起，黃莓莓就讓喜兒請，喜兒很樂意請，因為她是姐姐，來的是妹妹，但是……hiahiahiahia，她沒有錢錢。


  她向張嘆借錢，說請妹妹吃飯，等她有錢了她再還給張嘆。


  這小傢伙來真的誒，真的準備借錢請這頓飯。


  張嘆笑道：「不用你請，這頓還是我來請吧，我收了你的小紅花嘛，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你可以給我唱支歌，跳支舞，你覺得呢？」


  喜兒懵懵的，問他什麼是過意不去。


  「就是心裡難受，不痛快，想哭唧唧。」


  喜兒說那她沒有過意不去，hiahia，她想吃糯米糰子。


  張嘆點了糯米糰子，再給小白點了小雞燉蘑菇，再給黃莓莓點了包子。他以為黃莓莓要給他說點什麼呢，肯定是有事才跟他來吃飯的吧，比如，湯雨。


  但是，吃完她就走了，喝了湯，但沒說湯雨，倒是屋外下起了小雨。


  「下雨啦。」張嘆站在小館子門口，掀開門帘，抬頭打量紛紛落下的雨絲。


  一左一右站著小白和喜兒，學他的樣子抬頭看雨，小白忽然問：「雨里有魚擺擺嗎？」


  天上下雨，雨里有魚擺擺，那按照這個邏輯推，天上的雨水中應該有魚擺擺才對。


  張嘆還沒回答，喜兒已經hiahiahia肯定地說有，因為天上都有她媽媽，區區魚擺擺，那肯定是有很多的。


  因為下雨，張嘆便帶著兩個小朋友到旁邊的奶茶店坐，他可以冒雨跑回家，但是兩個小朋友淋成落湯雞就不好了。


  窗玻璃外，燈光閃耀，雨越下越大，張嘆給小白喜兒點了兩杯暖暖的奶茶，再向老闆借了平板電腦給她們看動畫片，他則在手機上準備碼字，這時眼角的餘光掃到奶茶店的門推開，一片紅色走了進來，接著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下雨了，我躲會雨，有什麼奶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