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小白和湯雨（2）

  聽到來人的聲音，張嘆放下手機，抬起頭看去，是一個身材高挑的漂亮妹紙，他有些神情不自然，因為來人是湯雨。


  湯雨也看到了他，繼而目光落在小腦袋湊一起看動畫片的小白和喜兒身上。


  小朋友沒有注意來了漂亮小姐姐，漂亮小姐姐遠遠沒有動畫片里的小公主可愛。


  張嘆朝湯雨點了點頭，雖然他不記得湯雨，但是據周圍的人說，他們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曾經的戀人。


  他也不曉得怎麼回事，總之就是想不起來，這些天絞盡腦汁，甚至找尋各種物品，希望從中找到湯雨曾經在他生活中來過的痕迹……一切無跡可尋。


  可能，前身的張嘆有意把她從記憶里隔離了，不可能是消除，記憶是沒法消除的，只能是封存起來，鎖進柜子，上緊鎖，藏在腦海中的某個不起眼的灰色地帶。


  只有這種可能。


  湯雨看了他一眼，卻沒有任何錶示，彷彿偶遇的陌生人，先是站在櫃前前等著領了奶茶，然後找到另一端的位置靠窗坐下，離他遠遠的，只留下個綽約的背影。


  張嘆有些尷尬，人家不搭理他。


  他再次拿起手機，用手機碼劇本。


  屋外雨線絲絲，偶爾有冒雨跑過去的人、騎行的單車，不知何時，窗玻璃外的屋檐下，來了一隻小橘貓，蹲坐在地上，看著石子路。


  「貓貓兒~~~」


  「是只貓貓。」


  「hiahia，我們快去抱它叭。」


  看動畫片的小白和喜兒發現了一窗之隔的小貓，欣喜地要去請人家進來坐一坐，問張嘆可以不可以。


  張嘆說可以，但是她們不要去，他去。


  這隻小貓被雨淋的灰頭土臉，看到張嘆靠近，沒有警惕，反而呆萌地發出喵喵奶叫聲，柔弱的像只小可憐。


  那晚赤腳跑來找他的小白和那晚生病祈求不要扔了她的喜兒，和此刻的這隻小貓何其相似。


  兩隻小朋友趴在窗玻璃前，滿臉的關心。


  張嘆向奶茶店老闆借了塊乾淨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把小貓包起來，擦乾淨身上的雨水，帶回奶茶店，放在一個紙箱子里，小白和喜兒立即圍過來，蹲在地上稀罕的不得了。


  遠處的湯雨瞅了一眼，目光從張嘆身上一劃而過，繼而落在蹲地上的小白和喜兒身上，之前兩個小朋友背對著她，所以沒看到模樣，現在似終於看清楚了小臉，原來是兩個小可愛。


  她目光停頓了一下，接著有些詫異地再次看了看張嘆，沒想到那個嫌小孩子麻煩的張嘆竟然會這麼熱心地帶小孩子。


  喵~~~

  小橘貓弱弱地朝兩個小人兒叫喚，小鬍鬚輕輕抖動，兩隻小耳朵耷在腦袋上，藍色的眼珠子落在她們身上，看起來很享受被人照顧。


  小白問這是誰家的小貓咪，能不能帶回家照顧。


  張嘆確定不了這是家養的，還是被丟棄的，這附近一帶很多小貓小狗，說不定就是哪家跑出來的。


  「給它喂點東西吃，吃飽了，雨停了，讓它自己走吧。」張嘆說。


  喜兒立刻警惕地說不要，這是她的貓貓。


  張嘆在店裡買了點點心，餵給小貓吃。


  傍晚六點半，雨終於停了，天也完全黑了。


  「走，我們回家。」張嘆說。


  喜兒第一時間把紙箱子抱起來，緊緊地抱在懷裡，看向張嘆，擔心張老闆把小貓丟了，剛剛他就是這麼說的。


  張嘆：「這可能是別人家走丟的小貓，我們要先找到它的家。」


  「我不要，我要貓貓。」喜兒弱弱地說。


  小白勸喜兒應該讓小貓回家，找自己的媽媽，除非它沒有媽媽，那她們才可以帶走。


  喜兒委屈巴巴的，來到奶茶店外，把小貓放出來，和小白一起揮別小貓咪，讓它自己回家。


  可是小橘貓不走，一直滯留在原地喵啊喵，見她們走了，它也就跟上來。


  「你快看，張老闆，小貓咪跟我們走呢。」喜兒欣喜地說。


  張嘆：「行吧，那帶走吧，讓它跟我們回到小紅馬，等它想起自己的家在哪裡，我們再讓它走。」


  「hiahiahia~~~」喜兒立即屁顛屁顛跑去把小貓抱在懷裡，欣喜地給小白看：「小白你看，小白~~小白？？」


  小白隔著落地窗在打量奶茶店裡的湯雨，咦咦個不停，小朋友滿臉的問號，還傻乎乎地從到玻璃前，貼在玻璃上打量人家的側臉，奈何人家是側坐著，看不整個正臉。


  「小白走啦。」張嘆喊道，他現在見到湯雨特別尷尬。


  小白粘在玻璃窗前，指著湯雨說：「那個，那個小姐姐……」


  張嘆哎咦一聲，趕緊過來牽她走，別八卦了，讓人家看到好尷尬的，快走快走。


  小白指著坐在奶茶店沒有察覺的湯雨，疑惑不已，想起什麼但又想不起來，直至被張嘆牽走，漸漸走遠，這時候，湯雨才後知後覺地側頭看了看他們。


  回到小紅馬，小橘貓第一時間被圍觀，不禁瑟瑟發抖，好在有喜兒和小白護著。主要是小白，喜兒沒啥用，管不住其他小朋友，小白夠凶，可以唬住不少人。正因為有她在，小橘貓才沒被大家搶走，比如羅子康，本來一臉的興奮，忽見小白護著，只能不甘心地走了，話都懶得和她說，因為他知道，小白是不會讓他如願的。


  小橘貓暫時在小紅馬住了下來，三天了，依然沒有人來找它，也不見它往外跑，每天都乖乖地留在小紅馬，最多在院子里走貓步，爬爬樹，趴在樹榦上打量外面的世界，大門對它來說是敞開的，但它不敢踏出一步。


  張嘆幾乎可以確定，這應該是一隻被遺棄的小貓，既然是無主的，那麼就留下來養著吧，誰讓它那麼可愛呢，而且，它的可愛已經俘獲了若干小朋友的愛心，他要是敢把小橘貓弄走，當天晚上小紅馬就要爆炸。


  原本瘦瘦小小的小橘貓，漸漸的膨脹起來，毛色光滑油亮，不變的是越來越粘人，小白每天都來小紅馬，包括白天，白建平在劇組上班，幼兒園已經放假，她無處可去，便天天來小紅馬玩，正好這些天張嘆閑在家裡。


  喜兒有時候會來，有時候和她姐姐出去玩，譚錦兒上午休息，下午2點才開始上班，所以往往是譚錦兒帶著做好的午飯送來，請張嘆和小白吃，然後把喜兒留下。


  兩個小朋友可以和小橘貓玩一整天不耐煩，這天傍晚時分，她們站在院子里圍牆邊，看經過的各色各樣的行人。


  小白抱著小橘貓，讓它看看外面的世界。


  張嘆剛從菜市場買菜回來，經過圍牆邊時，兩個小傢伙歡快地打招呼，要不是她們出聲，他都沒發現呢。夏天小樹林枝葉茂密，小朋友站在樹底下，小小的，很容易被認忽視。


  張嘆從大門進來，叮囑她們不要往外跑，過會兒自己上樓來吃晚飯，然後回家做飯了。


  他前腳剛進教室，就聽到小白大聲地喊了一句：

  「小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