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苟且圖存,貽羞萬年,孰若大張撻伐,一決雌雄!吳師兄,我聽你的。你想要我怎麽配合?”,馬如懿心知,吳堯平敢這樣對自己交底,肯定是對同門做了很深的了解,而且謀反絕非臨時起意,拉自己入夥,定有所圖。
盤山公路上開車——要善於轉彎,既然到死不活的日子不想過了,那就賭一把好了!
合謀的雙方,都知道這年頭的武者無所謂忠誠,忠誠對他們來說,已成為了一種過時的名詞,停留在遙遠的記憶中。相反卻把造反當成時尚,大談特談,世界觀中所謂的忠貞,也成了掉入泥土的水果,任其腐爛。
“好,馬師妹,我已聯絡好了同門,到時,你這樣做就行”,吳堯平的造反之心,由來已久,這次隻不過催化它提前發動而已。
兩人的商議內容,雖然說得很是小心,還是被張寧聽了個全。這個造反計劃,可說一環套一環,由不得你不入榖!
嘿嘿,老子就二次進莊,渾水摸魚好了。
說幹就幹,馬如懿立即打電話,請簡文娟到這兒來談事,吳堯平也爬上黃桷樹上埋伏起來,他埋伏的樹杈,是在大樹靠下的位置,以便他能聽得清談話內容,他可沒有張寧那樣變態的聽力。
20多分鍾後,簡文娟應約而到,一臉迷惑,“馬師妹,你找我有什麽事?幹嘛不在莊內談,非要到莊外談了?”
馬如懿飄忽地說了句:“楊石鬆喜歡你。”
簡文娟一愣,眨了眨眼看著馬如懿,覺得她的神態,半像開玩笑半像認真,發問道:“馬師妹,別拿這種事開玩笑,好嗎?”,說完轉身欲走。
“楊石鬆喜歡你,你自己沒有察覺嗎?”馬如懿笑著問,似乎對她這個樣子,很是無奈也覺得很好笑。
簡文娟不在意地說:“他不可能喜歡我的。”
馬如懿摸了摸頭發說:“我看這種事是最清楚了,尤其是……花花公子對一個女人動心的時候,那是要很明顯地表現出來的。”
接著她又無所謂地笑,“也許吧,但在我看來,楊大師兄從來不是花花公子,哪怕他流連花叢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有兩個最看重的女人。倒是王選尚王掌門,他才是真的無恨無愛,也完全冷血。有可能他會喜歡上別的女人,但因為利益,他不可能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會爭取了。”
“你似乎很了解他們?”簡文娟意味深長地問道,馬如懿在門中豔風甚熾,她上過這些男人的床,可能性很大。
“因為我與他們接觸多了。所以我要離開門派,我可不想招惹這些可怕的男人!”,馬如懿開始淳淳誘惑簡文娟了。
“馬師妹,一入門派,終身不得脫離,這是門規,你難道忘了不成?”,簡文娟大吃一驚,馬如懿對自己說了她的想法,知情不報的話,那麽包庇之罪名,是跑不了的,她可不想同門相殘!
“哈哈,這次吳師兄遭敵攻擊,任務可說徹底失敗,被重重處罰,已是鐵板釘釘的事。他這一倒台,王掌門、楊大師兄再無製約,必然在門內為所欲為,那時還有我們這些普通門眾好果子吃嗎?像我這樣的殘花敗柳都不會放過,師姐這樣的天姿國色,謹怕更是眾高層打破頭來搶。”,馬如懿與吳堯平商議,要拉攏簡文娟,得把有可能出現的嚴重後果,向她指出。
“師姐,你看看這個。”,馬如懿拿出吳堯平給她的一段錄像,為了讓簡文娟看清楚,移動幾步,拿到黃桷樹下躲避陽光。
畫麵裏有十幾根胳臂粗的紅燭搖影,將屋內照得亮堂堂一片,三具的肉身,糾纏在床榻之上。
兩名女武者和一個強壯的男人相擁一起纏綿。“蔡師妹、胡師妹,是她們和楊大師兄!”簡文娟驚呼道。
膚白肉嫩的女子,埋首在楊石鬆的胯下,極盡侍奉之能,以報答男人的照顧,侍候的分外賣力,把個楊石鬆弄得舒坦得直哼哼。
屋內春光旖旎,不堪入目,兩位師妹,明顯是自願,“楊大師兄原來是這樣的人,我還以為他是謙謙君子!平素道貌儼然,可背地卻幹這樣的事!”,簡文娟將攝像機遞還給馬如懿,武者都不笨,吃驚過後,便是微微一笑。
“馬師妹,你說說看,想我怎麽做?”,門內一貫以正人君子示人的楊石鬆,其實私生活混亂,倘若自己落入他的手裏,想來結局不可能好得起來,而馬如懿不可能平白無故來給自己報信,並送上錄像證據,肯定是拉自己入夥!
“咱們要做的,就是一不做、二不休,跟隨吳師兄,先殺楊石鬆,再殺王選尚,在門內洗一次牌!”,馬如懿圖窮匕見,亮出了底牌!
“啊!”,簡文娟震住了,這就是造反,而且還是造得最徹底的那種!“可我能做什麽呢?無論楊大師兄還是王掌門,功力都不是我這個低手能對抗的!”。
“陣戰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咱們設計除之!”,馬如懿拿出一小包藥粉,“這是酥骨散,一旦吃下,對人沒害,就是沒有什麽力氣而已!我倆要做的,就是把藥粉下在楊石鬆的飲食裏。隻要藥性發作後,自然有人能殺得了他!”。
“可是楊石鬆和吳師兄一樣,都是地級武者,平時很難吃飯,這酥骨散如何下得到他的飲食中去?”,簡文娟心細,立即提出這個大問題,“馬師妹,楊石鬆此次前來執法,肯定不會放過我們這些活著的門徒,你自己想想會有什麽樣的後果?這個色鬼,肯定要找我們談話的,那時機會不就出來了?”。
馬如懿停止說話,靜等簡文娟表態。做為門中數一數二的大美女,若非門中幾派形成微妙的平衡製約,那麽她成為眾多有力男人的玩物或伴侶,幾乎就是她必然的下場。
“那好吧!不過我的說清楚,一旦事成,我就離開長石門!”,簡文娟想不站隊也不行,思考下自己以後的人生,她還是選擇站在吳堯平這邊。其實,她也明白,不答應的話,可能就是血濺當場!
吳堯平聽簡文娟點頭了,從黃桷樹上一躍而下,“簡師妹,你能加入我們這一邊,我很欣慰,別的話我也不想多說,現在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需得心朝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才行。”
“吳師兄,這次我門精銳折損甚大,來偷襲我們的,到底是那些人呀?”,既然加入了這邊,有些疑問可以當麵問了。
“王選尚這次給我下任務時,就說有人要打我們聖草洞的主意,讓我帶人來保護它。我當時就納悶了,他的情報,是從哪獲得的呢?那天前來襲擊我們的武者,真實武技並不算太高,但是人太多,斬殺了我帶來的絕大多數人,幸喜我先有預感,把死士隊調來,這才力挽危局,但既沒保住雞血石,更沒能保住聖草洞,總的來說,我門這次失敗得很是徹底,輸得連底褲都沒了!”,吳堯平到現在也不能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啊,王選尚既然要對付吳師兄你,那他為何又把準確的情報說給你聽,更把本門精銳調給你指揮?而襲擊者實力很強,得手即可,可為何又要徹底破壞聖草洞?那樣對他們有何好處?”簡文娟提出的問題,也是張寧等人想知道的。
“實話告訴你,簡師妹,我也不知道。媽的,邪門呀!但有一點,襲擊者中,在廊橋相鬥時,那個被稱為唐師兄的,實力不遜於我,可另一個姓張的,他的實力更超過了我,他們兩人是哪個門派的高手?在聖草洞外邊的監控裏,我看到了他,但他輕而易舉就進了洞,在洞裏發生了什麽,我就不知道了。算了,不說這些,還是先對付楊石鬆和王選尚好了。”
張寧一聽,對當天自己進洞時,那種有個眼睛盯住自己感覺的疑問,得到了解答,感情有監控呀!
三人又商量了細節,這才返回莊內
張寧尾隨他們,不過考慮到他們要布置人手,自己就不湊這熱鬧了,直接找到金桂園外一處樹林隱藏,可以直接觀察到正門。
幾個小時後,一群人來到了金桂園正門,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看樣子,他們一翻彰顯上位者氣勢的話,算是講不了啦。
人去哪了?堂堂長石門重地,怎麽會連個看門的都沒有?豈不是誰都可以闖入,隨便什麽人,都可以進的地方,還能是門派重地?
為首的老者和年輕人,臉刹時黑了下來,老者陡然怒吼:“有沒有喘氣的,給老子滾出來!”
施法而吼,聲震全莊,驚得林中飛鳥四竄。
情況沒有他想的那麽糟糕,裏麵很快有人,聞聲快速閃來。
為首一人不是別人,正是吳堯平。雙方一見麵,均是一愣。
吳堯平的目光落在了年輕人身上,笑容滿麵抱拳施禮道:“屬下參見掌門,掌門要來,為何不打個招呼,也好讓屬下做好準備?”
年輕人很是英俊,異於小白的那種精致無暇的漂亮,而是那種溫和大氣,極有男人味的英俊。筆直的淺灰色修身西褲,白色的休閑皮鞋,特別定做的七分袖立領襯衣,手上優雅的百達翡麗手表,對時尚趨勢極其沒有研究的張寧,也是眼前一亮。
王選尚嗬嗬一聲,回頭望望左右,臉又沉了下來,指著無人看守的正門問道:“這是怎麽回事,連個看門的都沒有,難道我金桂園形同虛設,可以任人隨意進出?連賊偷了東西走都不知道,那還要你們在這裏幹什麽?吳堯平,門派讓你保衛金桂園,你就是這樣保衛的?”
說出來的話,很不客氣,一點也沒給吳堯平麵子,這事肯定是吳堯平過分了,真要這樣下去,哪天突然有人打進來都不知道,任誰這樣稀裏糊塗辦事,上級是爽不起來的。
“掌門,你可真是冤枉死手下了。”吳堯平苦著臉做了解釋。“這次敵大舉來犯,門眾傷亡甚大,沒有多餘人手可供調派了。”
“吳堂主,門中精銳,幾乎盡數交於你手,如今損傷慘重,連個守門的都沒有,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嘛!”,眾多男人中,竟然有一名非常美麗、非常有氣質的女子,她出言中的譏諷味兒,任誰也聽得清楚。
年紀三十歲左右,盤起的頭發,讓那一張有如瓷器一般的臉,整個露了出來,雙眼有如秋水,長長的眼捷行,在陽光下輕輕顫動,仿佛在挑逗人一般。
身上穿的是玫瑰色的低胸套裙,開放的深v,凸顯出傲人的身材,勾勒出難得一見的曲線。凹凸有致、婀娜生姿的完美身材,讓她活像黑洞一般,能陷進所有雄性目光。
當然,她也深深吸引住了吳堯平的目光,甚至還吸引了他的心神,她的秀美,是如此的奪人心魄…
“你是?”,麵對美女,吳堯平可不能失了風度,出聲問問她的身份!
“她是掌門未婚妻杜藍茵,乃賈閣門大千金!”,楊石鬆搶答,身份地位在那裏擺著,看你吳堯平怎麽說?
“我長石門門規:婦人不得幹政!屬下不才,還是長石門堂主,輪不著外人訓斥!”,美女雖漂亮,但訓起人來,可就不漂亮了,做為男人的吳堯平,更是無法忍受,立即發難。
“你這是在教訓本掌門?”,王選尚冷冷說到。
“不敢!”吳堯平拱手道:“屬下隻是怕掌門年輕,沒有經驗,所以提醒一下。”而眼中卻是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樣子。
“有沒有經驗,不是你該操心的,我隻知道你,”王選尚手指吳堯平,陡然厲聲喝道:“見到本掌門,為何不召集門眾,拜見本掌門,莫非你想造反!”
吳堯平嗬嗬一笑道:“掌門何必發這麽大的火,屬下聽聞楊師兄獅子吼,立即出來,不正是要拜見掌門嗎?”
王選尚厲聲喝道:“楊石鬆、劉心武!”
兩人一見王選尚冷眼掃來,上前一步抱拳道:“屬下在!”
王選尚冷笑道:“吳堯平不尊我長石門號令,已經反了!與我拿下!”管他三七二十一,一頂大帽子先扣了下去。
從理論上說,吳堯平自然不可能公開說,老子不聽掌門號令,那樣豈不是成了真的造反,公然撕破臉和王選尚對抗的事情做歸做,但還得有遮羞布。
吳堯平心想,小子別囂張,有你頭疼的時候,你不過黃級武者的修為,敢拿我怎麽樣?老子廢了你,讓你到陰朝地府去當這個掌門!
心裏的話,不會講出來,笑眯眯拱手道:“掌門何來此言?屬下身在長石門麾下,自然是聽從掌門號令的。”
“本掌門雖然年輕,但對非議與反叛,早有預料。屢見你這種心懷不滿、專事惑眾的賊人,打著忠心的旗幟,暗藏個人的野心,企圖渾水摸魚。你之用心,昭然若揭,無非想試試我這個掌門的膽量。表麵看著服帖,心裏總在懷疑我的能耐。哼!我早就想殺隻雞給猴們看看,對那些自恃權重,想要顯擺一番的人來說,本掌門就成全他了!”殺氣騰騰的王選尚,不按常理出牌,就要在山門辦事!
強勢與鐵腕,是為掌門管派之必須,所謂“為惡未必禍”。統領全派,一味殺戮,不是唯一的手段,依靠強有力的手腕令其折服,這隻能是暫時的。真正要駕馭住部下,就必須讓他們心服,不過在心服之前,隻能以力服之!
“掌門!吳堂主是長石門的老人,咱們都是一家人,他安敢反叛!”來者中有人樂嗬嗬地抬手扶一下行禮的吳堯平,借著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話,向王選尚表明自己是支持吳堯平的。
王選尚眼中閃過一道不屑之色,“我門門規在此,沒啥好說的,陳鬆超,你退下,楊、劉二位堂主,還不將其拿下!”。
有好戲看,在大門就要把吳堯平給拿下,那吳堯平還能接著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