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石鬆和劉心武手一招,一隊大漢抽出鋼刀,向吳堯平逼來。
“掌門此乃消滅異己,恕吳某斷難從命!”。吳堯平在對方舞動的空隙中,閑庭信步般輕鬆走動,事情有變呀,他得稍稍冷靜一上,而此時大漢們已向吳堯平靠攏,將他圍在中間。
“鏘!”金鐵交鳴之聲,圍殺上來。
吳堯平冷笑一聲,將一道霸裂氣勁送入劍身,青芒暴漲,在清脆的斷裂聲中,數柄長刀頓時寸寸折斷,刀身裂成鋼屑四散飛濺,轉瞬間,六名之人被他一舉擊潰,同時身體變成了篩子,不過他們漏的是殷紅的鮮血罷了。
諸人看著吳堯平,眼中滿是懼意,眼見開了殺戒的吳堯平看向自己,王選尚心中一慌,再看同來之人,竟然均離他一丈之遠,自己可打不過吳堯平,他反身向後逃去。
“你走的了嗎?”吳堯平的臉上,露出邪邪的微笑,微微泛紅的雙眼,射出凜冽森寒的冷光。
長劍再次揮動,吳堯平鬼魅般的身影快若奔雷,迅如閃電般向著王選尚衝去,青茫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如清風柳絮般溫柔的一刀。
王選尚仍舊在向前飛奔,隻是眼前的景象,已經漸漸模糊起來,繼續向前疾掠,當他的雙腳騰空而起的時候,整個身軀仿佛一個轟然爆炸的肉球,無數塊殘缺不全的肉塊灑了一地,一蓬騰起的鮮血,噴在草地之上。
“嗆啷!”吳堯平長劍回鞘,他本人就像一把出鞘長劍,透著一種橫掃千軍的霸氣。
“有的機會一旦錯過,就再也不會有,各位,投降吧,你們這點人手不是我的對手,難道你們想就此送命嗎?”吳堯平點了點頭,頭扭向一邊,向在場的諸位勸降。
事情太順利了,一出手,就將最大的敵人幹掉,所有的設想中,都沒有這樣的結果。不過,事已至此,就順其自然好了,仰一劍之威,看能否探出剩餘之人的真實想法。
“嗬嗬,投降?我倒是願意投降,可是你也得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啊?”杜藍茵不屑的笑了笑……
“投降個屁,我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打死也不會投降!”,楊石鬆附合著。
“就是就是,就憑這個白癡也想叫我們投降,不會是腦袋燒壞了吧?”,劉心武同樣笑罵。
“其實投降也不錯,不過要勸降,總要表現一點誠意吧,每個人發幾個美女,樣子不需要太好看,隻要小明星那種模樣就差不多了,然後發點錢,也不要太多,一個人千吧萬就差不多了……”眾人隨著杜藍茵的話,一起起哄,有人更是大聲嘲笑道……
眾人的話語,氣得吳堯平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每個人派幾個美女,還是小明星那種標準,還要每個人發個千兒百萬,你們這就是在耍人嘛!
被眾人這樣調侃,老江湖的吳堯平,旋即恢複理智,不生氣了,甚至沒有再說話的意思,隻是開始伸手解開衣服上的紐扣,他有著自己的孤傲,有些話,說了就行了,真正想要證明別的,還是需要實力,強大到擊敗對手的實力,隻要擊敗他們,他們就會明白的,雖然按原計劃不是這樣的……
遠處觀戰的張寧,真的看不懂了,楊石鬆、劉心武等人,乃是王選尚的部下,見吳堯平殺王選尚,居然都不出手相救,任憑他從容殺死王選尚,而且他的未婚妻杜藍茵,也不出手相救,奇了怪了!
“不有行者,無以圖將來!吳師弟,為兄深切明白,王選尚接位二十多年來,用所謂的雷霆手段,血洗所有與奪位有牽連的、對自己不忠的同門。連自己兄弟都忍心用殘酷手段殺害,對於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同門,更是什麽手段都敢用,我門進入了他主導的恐怖時代,人人自危,個個害怕!”
“陸續離開本門的同門,他們內心的憤慨與遺憾,會有多麽的大!我等留下來,絕不會比離開更容易,因為,長石門必須改革,才能找回人心。遺憾的是,這條改革之路迄今沒有任何進展,甚至更為崎嶇破碎,過去我們對門派不離不棄,如今,風狂雨驟之際,我們是否更應留下來,和堅貞的同門們在逆境中一起打拚,才能為離開的同門,築起一條光榮的返宗之路呢?”
楊石鬆倒過來向吳堯平勸降了,頗有些諷刺意味。
吳堯平傻眼了,楊石鬆的口氣,似乎說他們也想謀反,隻不過殺王選尚需要找個時機,還得找個替罪羊,把他們弑上罪名給免掉。
“吳師弟,王選尚不但在門內已是眾叛親離,更是各派的麻煩製造者,可說廁所裏扔石頭——激起公憤(糞)。賈閣門仗義相助,與我門忠貞之士攜手,早有廢掉王選尚掌門之位,另立新掌門。楊某不才,某同門不棄,忝為長石門代掌門之職。吳師弟,你是本門精英,若無你的支持,本門想要發揚光大,那是不現實的。”
楊石鬆繼續向吳堯平說著話,“吳師弟,咱們之所以隱忍不發,還不是老掌門有私心,將聖草經單傳給王選尚?聖草洞內的藥材,早已過了成熟期,可是王選尚修為太差,練不出我們所需的丹藥。為讓我門不在王選尚這個庸才領導下走向頹敗,師兄我聯絡賈閣門,從王選尚那裏探得聖草經之所在。一切的一切,就是為了得到提升功力的丹藥。隻可惜”。
邊說話,邊朝後麵打了個相當隱蔽的手勢,離吳堯平最近的陳鬆超,直接奔著吳堯平的腦袋,惡狠狠的劈了下去,這可是絕殺!快如閃電的絕殺,曾經有多少高手,都死在這必勝的一刀!
看到陳鬆超突然動手,吳堯平淡然一笑,陳鬆超快,他更快,稍稍側身閃過陳鬆超的刀,緊接著就是一腳踹在陳鬆超的小腹上,直接把陳鬆超踢飛了。
“砰!”直到被吳堯平踢飛了,陳鬆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踢中的,空中噴了一口鮮血,然後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吳堯平的身手太快,比起自己曾經遇到過的任何高手,都快的太多了,快到自己反應不過來就被踢到在地,而且這還是自己搞偷襲的前提下,這是個什麽概念,絕對的高手!在他麵前毫無反擊之力,就像一個幼兒園孩子,和大人打架一樣!
楊石鬆和劉心武也不含糊,陳鬆超偷襲未能得手,此時殺不了他,以後會成大患!兩人想到這裏,毫不猶豫,立即夾攻,手中的劍,帶著寒芒就奔著吳堯平砍了過來,就連陳鬆超,也勉強撐起身子,忍著劇痛,準備再戰。
吳堯平不敢對戰,轉身逃進了金桂園內,一眾人馬,立時追殺進去。
張寧在樹上看到出人意料的一幕,今天這局麵,讓張寧一頭霧水,不過越亂越好,管得你們誰最後成功,老子都得撈好處!
裏麵的戰鬥,打得甚是激烈,那天追殺自己的死士武者,這次更加凶猛地撲來,楊石鬆等一幹人,雖然不停斬殺,但時不時響起的爆炸聲,證明這些家夥抱的就是同歸於盡的打法,低手想要打敗高手,在武者的世界裏,是很難辦到的,修真界也是如此,采用自爆的方法,才能顯著拉近雙方的差距。
楊石鬆帶來的人,也不止在大門口那些,從山莊內擁入大量武者,手持刀劍攻殺進來。當然,現代化的武器,也用上了。
不過武者中的高手,是不用步槍、衝鋒槍之類的,在近戰中熱兵器對他們基本無效,子彈打在他們身上,全部蹦飛,而他們一出劍,則必有人頭落地!他們唯一擔心的是爆炸物,也就是死士武者身纏的炸藥,或者向他們投來的手榴彈之類的,一旦在他們身邊爆炸,雖不能重傷,更炸不死他們,但卻能讓他們短時間內消耗很多內力,是故得躲著些。
杜藍茵一動。立刻變成一道風,閃電般向敵人衝過來!
每發一招,就有“轟隆”之聲響起,蘊含巨大力量的長劍,化作一道巨大的劍氣,狠狠砍擊在敵人身上,“嘩啦”一聲,敵身分兩段不說,地麵還裂開細細的裂縫,多次出劍後,蛛絲裝的裂紋,密密麻麻延伸,泥土血肉四處迸濺。
吳堯平暗暗叫苦,自己精心設計的謀反計劃,卻不料全部落空,殺是殺了王選尚,可是看楊石鬆他們的態度,似乎就是將計就計,讓自己動手殺王選尚,並且還就是在大門口任自己殺。如此一來,不得不提前發動死士武者,效果大打折扣,並且給他們下酥骨散的設想,完全落了空。
敵人還不僅僅是楊石鬆等預想的敵人,陳鬆超做為多年老友,竟然二話不說,對自己下手,讓他很是鬱悶。
曾經老掌門問過吳堯平,“你相信友誼嗎?”他是毫不猶豫地回答“相信!”,他對這個問題不以為然,如今,老掌門再問一次同樣的問題,吳堯平會麻木地回答說,“以前的自己,真的很幼稚。”。他吳堯平自認自己沒有多少知心朋友,但做為朋友的陳鬆超,以前對自己的關懷真的很令人舒心,兩人有上百年的交情,共同經曆的生死之戰,也有好幾次了,友誼應是牢不可破,可今天他連一點先兆都沒有,就朝自己動手,顯見兩人的友誼,出了大問題。
友誼觸及到個人利益時,它有可能動搖,當誘惑大到一定程度時,便會搖搖欲墜,最後,直墜深淵。不要祈求時間這劑良藥,可以縫合破裂的友誼,就像碎掉的玻璃一般,即便被粘合的天衣無縫,那也不過是表象罷了。
關鍵是那個杜藍茵,實力強勁異常,自己的部下和同盟,死傷慘重。別看她穿著玫瑰色低胸套裙,像個都市麗人,大幅度出招之時,內裏紅底褲都走光了,可是看見這一幕的,非死即傷,活脫脫的驗證牡丹花下死的古語。
罷了,唯今之計,看來隻有逃跑一途。虛晃一劍,就欲奪路而逃。可是他想逃的想法好歸好,無奈敵人太多,沒跑幾步,突然從虛空中飛出一個個漩渦,不好!
來不及躲閃,隻能以不要緊的部位硬承,血光閃過,一條左胳膊不翼而飛!眼前的景像,從糊糊變得清晰起來,又是一劍砍來,這次吳堯平堪堪躲過,而後邊的楊石鬆等人也殺了過來!
五打一!黑衣人外帶楊石鬆、劉心武、陳鬆超、杜藍茵一齊攻來,吳堯平狠命劃出劍圈,防得了上,就防不了下,防得了左就防不了右,兩條腿又被齊齊砍飛,刹時倒地。
五人又是一陣刀劍加身,吳堯平持劍之手,齊肘而斷,雖然拚死反擊,可受創太重,大吼一聲:“天要亡我!我吳堯平死不瞑目!”,停止無謂抵抗,閉目等死。
五人停手,吳堯平手腳齊斷,顯然不具有任何威脅了。“所有人罷手!”,楊石鬆扭頭對空大叫一聲,聲震全園。
“叛徒吳堯平,現已被擒,我等隻誅首惡,餘者不問。我楊石鬆向大夥保證,隻要放下武器,就還是我長石門的門眾,此次吳堯平謀反,罪在他一人,與別人無涉,我做為代掌門,保證對此既往不咎!”楊石鬆舉手向天,宣布政策。
吳堯平的人,本就不多,被殺又有不少,為首之人又被生擒,可說造反已然失敗,再加之楊石鬆的保證,他們也就沒必要抵抗,投降好了。
“哈哈,楊石鬆,你想當掌門,就明說好了,還加個代字,有意思嗎?”,吳堯平萬念俱灰,出言譏諷,以求速死。
“吳堯平,你放心,我會讓你死個明白的。”,楊石鬆手一招,不多時馬如懿就押著簡文娟和蔣貽芳前來。
“前幾日偷襲金桂園的,最後從廊橋逃脫的,就是閣下你吧?”,吳堯平口吐血沫,向中年男子詢問道。
這時的中年男子,不再蒙麵,臉上全是傷疤,麵目猙獰凶惡。“是的,我是賈閣門堂主唐祖塤,前幾日帶隊進攻,不料大敗而歸,吳兄劍法高明,不遜於我,為留下閣下,不得不趁你不備,勝之不武,還請你理解則個。”。
吳堯平點點頭,“唐兄好身手!哦,杜藍茵,我想問的是,你賈閣門為何要奪我長石門基業?你可以不回答,但我求你給我說實話。”,他的血越流越多,不用再補刀,他也得血盡而亡。
“嗯!其實原因很簡單,長石門建派曆史悠久,門內高手輩出,糾其根底,就在於聖草經和聖草洞,這個是公開的。王選尚當掌門,乃是其父存私心,硬將聖草經隻傳他一人,你們不服,就無法得到丹藥的補充,實力就得不到提升,壽元也要受限,所以你們隻能選擇對其服從。不過卻是口服心不服,一直在找機會除掉王選尚,得到他的聖草經,這不僅僅是你吳堯平一個人這樣想,楊石鬆他們也是這樣想的。”,杜藍茵蹲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說著。
英雄末路,得給他相當的死法,這是其一。二者,搞陰謀的人,一旦事成而大白於天下時,總是想吹噓自己的厲害,也可對以後有可能的敵人加以震懾。
“王選尚雖然修為不如你們幾個堂主,但他也明白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把聖草經看守極重,秘不示人,同時,他也努力打壓你們這些老人,你是最強的一個,將你除掉,是他的既定方針,除掉你以後,就該輪到楊石鬆他們一幹人了。”,悠悠說道的杜藍茵,還喂給吳堯平一枚丹藥,應該是止血類的吧,同為高級武者,腥腥相吸,雖為敵人,但現在他已徹底失去戰力,下場隻能是死,喂藥於他,讓他不要在沒聽完之前就掛,以免自己白說一氣。
“楊堂主深知兔死狐悲的道理,早早向我賈閣門輸誠,他的次妻,就是我賈閣門派來的聯絡員。由他向王選尚建議,向我賈閣門求親,王選尚這個蠢貨,為了對付派內不服的老人,也就聽從。不過,我費了這麽大勁,也搞到了聖草經,可是聖草洞卻毀了,吳堯平你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有那個必要嗎?”,杜藍茵恨恨地問道。
“我x,你賈閣門高手不少,毀了聖草洞,還不是小事一樁?唐兄,你那位張師弟呢,何不喚出一見?”,吳堯平冷笑道,老子都要死了,還把毀洞的罪名,加在老子頭上,肯定是分贓不均或別的需要老子背黑鍋。
“我門那天來攻,沒有這個姓張的。他一出手,我就知他不是同門!我還以為是來打雞血石主意的別派高手,之所以當你麵胡亂給他安個張師弟名號,就是讓你先對付他,以利我的脫逃。”,唐祖塤一聽話裏有話,立即解釋他當天的用意。
“我得到王選尚的情報,說是有敵要對雞血石不利,所以我早早做好防範準備,聖草洞有九宮八卦保護,我就沒派人守備,可是姓張的輕輕鬆鬆予以破解,進洞之後,也不知他做了什麽,把洞全給弄塌。當時,我的注意力全在防範在園內四處遊擊的唐兄身上,根本沒去管他,直到洞塌,才知大事不妙。”,吳堯平說到這裏,心中仍是相當自責。
“早知是姓張的才是最大的敵人,我還跟唐兄有相鬥的必要嗎?要怪就怪我太過相信九宮八卦的厲害,沒想到天外有開,人外有人,姓張的居然輕輕鬆鬆就進洞了!我沒有破陣進洞的能力,眼睜睜看著他進洞,卻無計可施,隻能派人在出口等,可是洞塌,我之設想,全然落空!我好恨!”,臨死之前,不能背黑鍋,這是吳堯平的念頭。
“吳堯平,你說,那個姓張的破壞了聖草洞,不是你幹的?”楊石鬆緊張地問吳堯平,本門沒了聖草洞,那麽對賈閣門就沒了底氣,籌碼就低了很多,最要命的是,沒了那些藥材,丹藥就無從談起,對所有堂主這級的武者,無疑於滅頂之災。
“媽的,楊石鬆,我倆爭掌門之位,談不上誰對誰錯,誰當掌門,都得有聖草洞這個倚仗,你說老子會不會愚蠢到自毀長城的地步?你用你的豬腦袋想想!老子丟了雞血石,那個不值一提,而毀了聖草洞,則是長石門將徹底淪入末流門派!”,吳堯平怒視楊石鬆,兼帶著朝陳鬆超投去鄙視的目光。
“我明白了,咱們都漏掉了那個姓張的武者!姑且說他姓張吧。”,杜藍茵對吳堯平的話,基本是相信的,一個垂死之人,沒必要說假話,而且真說假話,也不符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