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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第191章 :流言蜚語

  一眾人圍著薛梓彤,被匆匆送來的老御醫差點沒被飛快的馬車把肺顛出來,可是這樣他也不敢有所怨言,要是在他當差的當口保不住薛梓彤的孩子,蕭弘瑾一定會拿他的頭祭刀的。 

  薛梓彤對自己的身體很了解,只是磕了頭,並沒有傷及胎兒,說白了就是皮外傷,可是英兒已經快站不住了還在那硬撐。 

  「我沒事,先給英兒看吧。」薛梓彤身上都有刀傷甚至還有子彈擦過的傷痕,混黑道的時候受點傷跟換季感冒,或者蚊蟲叮咬一般,要不是御醫要仔仔細細的給她配藥怕藥性衝撞了胎氣,她自己早包好了,她看得出英兒受傷很重,臉色發白,而且站立都困難,老御醫也算是有點本事,看過她確實無礙,又不敢違逆王妃的一再堅持這才去給英兒看病,英兒眼淚迷濛的看著薛梓彤還想拒絕,薛梓彤已經先開口說道:「我的胎氣呢,一般是動不了的,但誰要讓我著急上火,可就難說了。」 

  一聽這話,老御醫更賣力的為英兒醫治,英兒更配合的被醫治。薛梓彤的頭擦傷了些,儷娘作為薛梓彤的右手,忙接手為薛梓彤服侍,可英兒一看到儷娘接近薛梓彤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就加重了,但是她知道薛梓彤一向坦誠最怕自己人互生嫌隙,也不敢說什麼,撐著身體看著這邊,深怕一個看不到薛梓彤又有什麼閃失。 

  儷娘仔仔細細的為薛梓彤檢查了下傷疤,因為傷在臉上,女人傷了臉最為緊要,便說道:「大小姐,我這到有些舒痕膠,藥效可能更快一些,也絕不會留疤。」 

  薛梓彤抬眼看了看儷娘,她看到儷娘眼中是一片熱切,英兒那邊已經著急的支起身子來,被老御醫不耐煩的按了下去,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因為吃痛倒抽了一口氣,其實不光英兒著急,御醫和穩婆的耳朵和心思都是極靈敏,她們知道保不住薛梓彤這一胎會怎樣,御醫和穩婆都是一副死諫的模樣要求檢查儷娘手中的東西。 

  儷娘愣愣的看著手裡的舒痕膠,又看看薛梓彤,一時不知說什麼了,她心裡很是傷感,夏洺瀾對薛梓彤情深意重,自己已經是委曲求全了,自己還被如此懷疑。 

  薛梓彤的心頓了頓,這多像當初齊紹均以「書生」為要挾逼迫自己時的局面,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局面,明知往左走會落入陷阱,可是往右走又把自己的親信徹底推出去了,薛梓彤已經感覺到了和儷娘隱隱存在芥蒂的局面,可是她們兩都在努力去避免這樣尷尬的碰撞。別人卻逼著他們去面對。 

  夏洺瀾突然在僵持中挺身說道:「儷娘,王府有王府的規矩,咱們也別讓王妃為難了。」 

  儷娘的臉色微微沉了沉,之前還看著薛梓彤的眼睛便已經斂了起來,薛梓彤知道她已經收回了對自己的忠誠,一個曾經的朋友一定會成為更可怕的敵人,再者這也不是薛梓彤做事的方法。 

  儷娘剛要把舒痕膠放到御醫手裡,便被薛梓彤奪了過來,儷娘驚訝的抬頭看著薛梓彤,正對上她一雙笑吟吟的眼睛,儷娘剛剛在眼中暗下的灰燼又一次復燃了。她突然很激動的握著薛梓彤的手,心中那些細小的芥蒂都瞬間熄滅了。從未有過一個人讓她感受到如此的震撼,薛梓彤的這份信任,儷娘只能粉身碎骨來報答了。 

  薛梓彤打開舒痕膠,是個很剔透的小瓶子,裡面有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膠體提煉的很好,幾乎呈透明色。薛梓彤心裡暗想這一定是儷娘很珍貴的東西,卻毫無保留的給了自己,其實她是真的不信儷娘會害自己,儷娘的為人她是了解的,就算不信儷娘的人品,也要相信儷娘的智商嘛,這眾目睽睽的,薛梓彤用了她的葯出了什麼事不全都找到她了嗎?她應該才是最怕葯有事的人。 

  儷娘看著薛梓彤真誠的說道:「大小姐,您還是讓御醫看看吧,我還未出閣不懂這孕婦的禁忌,若是讓那起子黑心爛肺的奴才趁機做了什麼手腳,衝撞了小世子,奴婢可著實冤枉得緊。」 

  儷娘又恢復了一貫的明艷爽利笑著從薛梓彤手上拿過舒痕膠撒嬌的說道:「您還是快給御醫看看吧,就當賞奴婢一個恩典了。」 

  英兒聽到兩人的對話這才安心的暈過去。 

  御醫仔細檢查一番依舊沒發現什麼端倪,薛梓彤止了血頭上雖然有點小淤青,但是儷娘幫她打了些脂粉,便也看不出什麼來了,薛梓彤整理好自己,看看英兒,御醫說英兒體格強健底子好,不用太過擔心,只要別亂動,精心養幾日變好了,薛梓彤舒了口氣,還好沒出什麼岔子。 

  因為英兒出了事,便由儷娘陪著薛梓彤去昭伶公主府上,臨走時,薛梓彤看著一身淡紫色長衫的夏洺瀾笑笑,說道:「今兒我就不謝你了,我要謝謝儷娘,你定是為了討好儷娘才如此捨身救我。」 

  這話自是說給旁人聽的,夏洺瀾的舉動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薛梓彤相信,謠言已經在傳播的路上了,蕭弘瑾現在的局面一定很為難,薛梓彤不想在和他因為這些事情生出嫌隙來。 

  夏洺瀾和儷娘何其聰慧,自然幫著薛梓彤把這句話給圓回來,夏洺瀾壓住心地的苦澀淡然說道:「那是,這滿京師的人都知道儷娘對你的感激之情,我自要幫她了了這份情,才能和她好生的過日子。」說罷他的手自然而然的攬過儷娘的肩頭。儷娘的臉上也恰到好處的飛上一層紅暈,嬌羞無限的瞟了眼夏洺瀾,徒留一旁的薛梓彤渾身掉雞皮疙瘩,唉,真是秀恩愛招人恨呢。 

  「看來我只有自己去公主府了。」薛梓彤可憐巴巴的說,儷娘的臉更紅了,忙掙出夏洺瀾的懷抱,攙起薛梓彤低聲嘟囔道:「大小姐最討厭了,老拿別人打趣,奴婢怎麼能讓您自個去啊,剛才還好有英兒,不然您在我這出點什麼事,奴婢可擔待不起。」 

  儷娘本是無心之語,可是夏洺瀾和薛梓彤心裡清楚,轎夫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讓薛梓彤在自己的地界出事,說沒人做手腳,那簡直是天理不容。 

  薛梓彤看著眉頭緊皺的夏洺瀾,兩人四目相對,薛梓彤微不可聞的搖了搖頭,言下之意便是讓夏洺瀾不要輕舉妄動,或許他的參與會比事情本身更危險。 

  夏洺瀾無奈的點點頭,儷娘便扶著薛梓彤進了轎輦。一路倒還順當,可是薛梓彤心裡卻風起雲湧的,核桃露的貓膩還沒查透,這形象館前的石子路又出了問題,她手中把玩著的石子,正是剛才轎夫們滑倒的石子,這些石子一看便是新裝上去的,仔細觀察可以看出它和其他石子的不同,這些石子幾乎被青苔包裹著,青苔雖除了,可要比其他石子光滑很多,也難怪轎夫會失手。 

  薛梓彤用力的把手上的石子攥了攥,心想自己已經如此步步為營,這些人還是不肯安生,幾次三番的來挑戰自己的耐性,可薛梓彤最缺的就是耐心,她雖然不知道其中過程,但她一早便對蘇嬤嬤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一個人是不可能會心甘情願的吐出嘴裡的肉的。 

  雖然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找出和她之間的直接關聯,但是薛梓彤敏銳的感覺到,對自己有巨大惡意,而又有能力做出點事情的,就是這陰魂不散的老嬤嬤,若在放手由她去,她勢必會傷到自己腹中胎兒。那是薛梓彤絕不能容忍的,既然這老嬤嬤還殺不得,那便要想出其他法子來支走她。 

  「大小姐想什麼呢?」儷娘看著薛梓彤面色凝重,在聯想這幾天的事情,雖然說是有驚無險,可是樁樁件件都透著兇險,索性薛梓彤平時對待朋友和屬下都是坦誠相待,事到臨頭有人為她分擔,才減少了她受到的傷害。 

  薛梓彤釋然的笑笑,揚揚眉說道:「儷娘久在形象館待著,接觸的都是名媛貴婦,我且問你,這些人若想求些吉兆,去去太歲,都去找什麼人?」 

  儷娘不明所以的看著薛梓彤不知她為什麼突然問道這個,可是卻絕對問對了人,儷娘在和這些貴婦名媛們打交道時,人美嘴甜。不但要給她們做最好的妝容,和他們聊天也能增進感情增加回頭率,而且可以聽到不少消息呢,這個侍郎夫人,那個尚書太太你一言我一語,前朝後院的事情都能知道個大概。 

  儷娘看著薛梓彤說道:「嗯,有一個術士,姓方,聽說是什麼太上老君的侍者轉世。很是靈驗,京城的名媛貴婦們都是找他去看風水和祈福。」 

  「好,這事你去辦吧,花多少錢務必請到宸王府來。」薛梓彤嘴邊笑意更甚。 

  儷娘看著她的笑容,心裡有些害怕,問道:「不知大小姐有和打算。」 

  薛梓彤淡然說道:「宸王府年歲深究,保不齊有些老物件沾了邪歲得請得道高人來看看才是。」儷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轎子停下來了,門口昭伶公主的管家已然侯在那裡多時,因為路上出了點事,所以便來晚了。薛梓彤忙跟著管家翁向里走說道:「勞您費心了,還一直在門口等著我。」 

  儷娘也相時塞了些精貴的小東西在管家手裡,管家看著薛梓彤本就滿是笑意的臉上,更是發自肺腑。忙說道:「公主聽說了王妃路上不太平,所以特特讓我守在門口接您,唉,這王侯將相家的孩子難養活,王妃受累了。」 

  昭伶公主脾氣古怪心高氣傲卻是整個京師名媛貴婦的風向標,獨獨將薛梓彤奉若上賓,別看管家只是一界區區下人,可是尋常貴族想討好還討好不上呢,薛梓彤會意的笑笑,管家這是幫著昭令公主賣份人情給自己呢。 

  因著薛梓彤有了身孕不便和眾人一一告禮,所以管家帶著她走了小路來,坐在挨著昭伶公主的一把軟椅上,這張軟椅鋪著雪白的貂皮,比一般的椅子都大了很多,薛梓彤會心的笑笑,這昭伶公主有時真是孩子天性,喜歡和不喜歡直接掛在了臉上。可是昭伶公主正是這麼個奇妙的存在,輩分和榮寵在那,自然是有恃無恐,孩子氣一點,誰又敢說什麼呢。 

  薛梓彤笑著坐了下來,雖然她已經極低調的入座了,可還是吸引來了眾人的眼光,接著便是沸沸揚揚的議論聲。薛梓彤只是事不關己的微笑著,看著她們幾乎都是從形象館設計出來的妝容服飾不免有些好笑和臉盲,便和公主湊在一塊講了幾句話。 

  「看看,那不是將軍府家的大小姐嗎?去年的京師第一美人呢。」 

  「是啊是啊,美名遠播,妒婦的臭名也是遠播呢。」 

  「聽說宸王只和她一人……府中侍妾和側妃死的死囚禁的囚禁,好可怕啊。」 

  「唉,可惜了宸王那麼好的一張俊臉被這妒婦毒霸了,你說這女人懷著孕呢,還佔著茅坑……」 

  「哎呀,你怎麼講粗話。」 

  昭伶公主聽著底下來自各個公侯將相家的小姐貴婦,說出這些不成體統的話,還當著她的賞花會來。 

  「公主不必在意,聽聽就罷了。」薛梓彤笑著接過侍婢送來的蓮子糕,輕啟朱唇咬了一口。 

  「你呀,還真是個心寬的孩子,聽說在路上出了點事?」 

  薛梓彤從袖子里取出那幾枚石子,陽光下閃耀著光澤顯得晶瑩奪目。「幾個石子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罷了。」薛梓彤不大在意的說道,她樹大招風她認了,事事在意,非把自己給累死不可。 

  昭伶公主冷冷的瞟了眼那些石子,毫不留情的罵道:「等你誕下麟兒坐上后位,那起子賤人恐怕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也不看看如今的局勢,老四背後,武將勢力有薛大將軍坐鎮,雖說紫衣衛明面上回了皇兄手中,可是京城護衛幾乎全都姓了薛,文臣中凌大學士可是一直明裡暗裡幫襯著呢。還有那房家雖然職位不高,但是受歷代帝王尊重,他們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薛梓彤抿嘴笑笑說道:「姑母,我這還懷著身孕呢,我還要為孩子積德慈悲為好。」接著狡黠一笑:「至於那些個不識時務的哭的地方還是有的。」她心裡暗自算了算,昭伶公主還不知道太子背後的齊家齊孟然已經把所有身價如數奉上,柳家也有兩個老爺和蕭弘瑾****不清,這些人能不能用姑且不說,讓這兩方勢力,老牌世家偶爾內鬥一番到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昭伶公主笑了笑:「你這猴兒怎麼可能被這樣欺負了去,還要做出這一副假慈悲的面孔,真是要笑死我了。」 

  薛梓彤會意的笑笑,可是底下的流言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聽,不時飄上來幾句。 

  「這宸王王妃可不簡單呢,還和夏家的大公子牽連不斷,連兩人交好的情趣之物都被宸王給逮個正著。」 

  「何止啊,這夏公子三天兩頭的就往宸王府里跑,最後還搬出王妃的侍女來當擋箭牌傻子才信呢。」 

  「我聽我家老爺說,當初狄絨之戰,大曆是處在弱勢的,是咱們這王妃娘娘去狄絨的野莫首領那待了幾晚,立馬局勢就扭轉了,這狄絨落後,只要是女人從不講什麼尊卑倫常。嫂子和母妃都能娶回來,何況這送上門的……」 

  「我也耳聞過,齊家的大公子和王妃也是交情不淺呢。」 

  「天哪,王妃這樣****,宸王怎麼忍得了啊,好歹他也是當初的京師第一美男,還是王子。」 

  「這你就不懂了吧,宸王想要那個位置,自然都有人幫襯著,他又沒什麼勢力,自然只能到處送自己的女人了。」 

  薛梓彤臉上閃過一絲寒光,看著席上穿著鶯鶯燕燕的那群徒有其表的貴婦名媛們,原來心裡一個比一個下賤噁心。不管這些事到底有沒有發生,人們都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她們對薛梓彤的嫉妒全都化作了對她****的惡意想象。 

  這時突然一聲重重的碗筷放在桌子上的聲音,這在貴族的宴席上可是極其失禮的行為。齊飛燕無知無覺的掃了眾人一眼,她今天穿了一身胡衣,妖嬈性感卻並不下作,讓人浮想聯翩,卻驕傲的一切盡在自我。 

  「各位夫人小姐們都是出身尊貴的人家,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就不失體面嗎?何況你們口誅筆伐的還是一個母親,狄絨一戰以少勝多實為不易,王妃力挽狂瀾讓我們的父兄和夫君得以全身而退,我們難道不該是懷著感激之心還用如此下作的想法去揣度她。至於夏公子和我哥哥,他們都是當世名士,自然不會做這起子不入流的事。」 

  眾人看這齊飛燕,有些訕訕,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啊,你們可不要冤枉姐姐,都是夏公子、齊公子糾纏不休,當年我那遠方表哥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呢,可是我姐姐真的什麼都沒做過。」薛梓柔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為自己的姐姐辯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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