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練兵
眾人皆知的二皇子是太子的跟班,太子往西他絕不會往東,太子要吃西瓜他絕不會拿個冬瓜頂替,但凡太子闖的禍他也能頂替一二。隻是自太子出事之後,有些事情就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太子當日進未央宮同皇上說的話,沒有人知道,第二日皇上宣上官昊進宮說的話也沒人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重重迷霧之下的台階,沒有人敢邁出第一步去測測這個台階究竟有多高,因為沒有人想第一步就粉身碎骨。
蘇淺兒派長安在京中散出消息將太子失蹤,三皇子繼位失敗,二皇子坐收漁翁之利一事大肆宣揚,很快就在朝堂之上有了奏效。
但凡二皇子所提及的建議,太子總能推翻建議新的方法。先前與二皇子走得很近的大臣也漸漸疏遠他,原本的客卿也漸漸另投明主。短時間內奪嫡這出戲,二皇子是敗的徹底了,但是蘇淺兒相信,上官昊不會這麽放棄的。
將軍夫人也就是蘇淺兒的舅母曾多次下過帖子讓蘇淺兒去將軍府住上兩日,蘇淺兒同上官奕商量了之後便挑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備上了幾分薄禮到了將軍府。
將軍夫人沈氏早就接到消息,早早的在府門前迎著,將軍府雖說人來人往的多得很,但是能讓將軍夫人在門口迎接的少之又少。
沈氏身著鐵鏽紅撒亮金刻絲蟹爪菊花衣,縷金挑線百蝶穿花鳳尾裙,項間是紅瑪瑙芙蓉雨項圈,一身華服卻隻顯著幾分貴氣。丫鬟撐著一把踏雪尋梅的紙傘,白皙的膚色宛若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沈氏出身江南名門,被當年的老婦人一眼望中,後生下一兒一女,與鎮國將軍夫妻和睦,況將軍鮮少在外沾花惹草,除了一個貼身伺候的通房丫頭,後被沈氏做主抬了一個姨娘。但這個姨娘是沒福氣,一直沒有生下孩子。所有將軍府的人丁其實很簡單。
老夫人薑氏,下有夫人沈氏和一個姨娘,再就是舒雲平和舒雲沫二人。
蘇淺兒快步下馬對人行禮,後沈氏又頷首回禮,既全了尊卑禮儀,又受了小輩的禮節。囑咐了馬夫將馬車簽到後院,沈氏牽著蘇淺兒一步步的走過將軍府的大小廊巷。
“老夫人要出來尋你,被我勸了好久才沒有出來。自你大婚之後家中皆惦記著你,你舅舅方才去了一趟兵營,半個時辰就該回來了。”
將軍府的擺設幹淨大氣,京中園林構造多是江南園林之風,講究的是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而將軍府則是參天大樹沿路邊而鋪,偶有涼台佇立在花園之間,簡單大氣中帶的幾分玄機。一眼望去,院中有何物件一眼便能看清。
沈氏說話還帶有著一絲江南水鄉女子的呢喃之感,軟糯糯的化在人的心頭上,另蘇淺兒頗生好感。
“本該侄女前去拜見外祖母的,不知外祖母身子可好?侄女備了幾份藥材,舅母隻管放心的用,若是有好的,侄女再留下。”
沈氏回:“且不說東西貴賤,單是王妃的心意便是好的。隻臣婦有一事需提起,王妃生母去世頗早,早先在家中也是最得寵愛的,如今我們皆不敢在老夫人麵前提及舊事。”
蘇淺兒伸手輕握沈氏手掌。“舅母且安心,今日來看外祖母是件喜事,萬不可被旁的事打攪了。”
說話間已跨門入院,竹簾之外有三個丫鬟低聲說這話,瞧見沈氏二人便簇擁著上來,嘰嘰喳喳說了幾句,又簇擁著蘇淺兒進了廳內,隻聽有人喊了一句。
“襄王妃到啦~”
銀發老人坐在釉裏赭花卉寶座裏,舒雲沫窩在一旁不知說了什麽逗得老夫人仰頭高笑,蘇淺兒被宮人簇擁著給老夫人行禮。
方才含笑的老夫人此刻滿漢淚光,蹣跚著下來扶著蘇淺兒起身。
“淺兒,祖母上次看你時你還剛剛學會走路,如今恍然十年過去,你竟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兒,也嫁給了別人。”老夫人摩挲著蘇淺兒的額頭。
“真好,跟你母親長得像的很。你出嫁我都沒去,祖母身子不好了,不能一直照看你了。”
沈氏向著蘇淺兒使了一個眼色,蘇淺兒連忙轉移話題,扶著老夫人坐回座位上,並向舒雲沫行了平禮。
“淺兒來時匆忙,隻帶了府中的一些藥材,老祖母看著有什麽可以用的,盡管用著。”蘇淺兒做在舒雲沫的位子上,舒雲沫向後挪了挪。
後蘇淺兒又同老夫人閑談半晌,看著老夫人靠著太師椅,眯著眼強撐著精神,沈氏上前打斷二人談話。
“母親,將軍回府了在書房等著淺兒呢。”
“那淺兒先去拜見你的舅舅,祖母疲倦了,不能招待你了。有什麽缺的隻管告訴你的舅母,隻當在自己家。”老夫人又讓人選了幾樣壓箱底的首飾讓蘇淺兒帶回去。
沈氏帶著蘇淺兒途徑書房,直徑走向演武場。
“將軍有驚喜給你,如今在演武場侯著呢。”蘇淺兒聞言略有疑惑,更多的十幾分期待。他知曉將軍府的人都是真的拿她當親人的,也是真心為她好的。雖說少時兩家很少來往,但是每逢節日尤其是蘇淺兒的生辰,將軍府的禮物一箱子一箱子的往蘇府搬運,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蘇丞相才不敢輕易地處罰蘇淺兒。
練武場占據了將軍府三分之一的地方,在遠處就能聽到士兵威武之聲,兵刃交接之聲不絕於耳,士兵們皆身著布衣,有得正舉槍操練,有得正訓著烈馬。紅鬃烈馬之間有一匹白馬尤為突出,蘇淺兒遙遙的就聽見鎮國將軍衝她高喊。
“淺兒淺兒,來這。看舅舅給你挑的小馬。”
蘇淺兒快步上前,一眼就瞧中這匹白馬。此馬全身雪白,額間卻有一撮紅毛,水碌碌的眼睛透著幾分溫和。撫摸著白馬的毛發,不禁露出微笑,彎頭向舅舅回應。
“我很喜歡,舅舅,這匹馬有名字嗎?”
鎮國將軍霸氣一笑,一掌拍在馬背上,引得白馬抬頭長嘯。
“別看這匹馬溫順,也是有脾性的。這種馬好訓,你隻騎著,若是不好了,我再給你換一匹,至於名字,渾身雪白的就給他起名白雪。”
蘇淺兒低低喚了聲白雪,白馬伸出舌頭舔著她的臉頰,溫熱的氣息引得人不禁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