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你說,王家不會惱羞成怒……不肯跟咱們家結親了吧?”翠柳還在自己的耳邊輕聲問道。
“我不怕他們不結親,就怕陳平哥話都說到這份兒上,王家兜兜轉轉還願意結親。”雲舒有些憂慮地說道。
“結親怎麽你還擔心上了?”
“一個秀才家,讀書的人家,被人指著鼻子羞辱輕慢,卻還是能樂意這門親事……半點風骨都沒有,還能忍得住胯下之辱,這樣人家出來的人隻怕不大好。”
隻怕人品不好。
第73章 病了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的?
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如王家秀才那樣的人,讀書人,總是見識得多些,一旦這人品不好,禍害的隻怕就不是一個兩個。
如果隻是禍害碧柳,雲舒沒話兒說。
碧柳跟她又沒有什麽關係,素日裏冷嘲熱諷的,要緊的是總是搶翠柳的東西,因此雲舒倒是覺得他倆絕配。
就隻怕這王家惦記陳家,日後還要占陳家的好處。
“你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啊。”翠柳一下子就知道厲害了,此刻見左右無人便與雲舒低聲抱怨說道,“叫我說,娘就不該去跟著王家成親!早在王家非要咱們家畜大筆嫁妝,有要這要那,王家那老婆子看著就不是個好人,這婚事就不該認下來。”她歎了一口氣,雲舒便搖頭說道,“這嫁娶之事,嬸子一定心裏頭自有考量的。誰不願意嫁到讀書人家去呢?更何況碧柳姐姐那樣兒……你又沒看見,素日裏那樣刻薄的人,卻對王家太太那樣巴結。就算陳叔與嬸子不願意這婚事,碧柳姐姐自己樂意,隻怕婚事也還得成。”
隻是她想了想,便笑著對翠柳安慰說道,“不過這事兒好歹有陳叔與嬸子,又有陳平哥。咱們國公府又不是擺設,那王家就算人品不好,也翻不出風浪。”
大壞事兒顯然是不敢幹的。
不過惡心人隻怕是要恒久遠了。
雲舒忍著沒說,隻唯恐翠柳把這些心事裝在心裏日子過得不痛快,帶著負擔,因此勸說了幾句。
翠柳想了想,便拉著雲舒的手輕聲說道,“好歹有你總是勸著我。我知道你是對我好的。”她把頭枕在雲舒的肩膀上小聲兒說道,“瞧著咱們倒像是親姐妹似的。”這多麽可笑呢,親姐妹之間跟仇人似的,碧柳待她何曾有雲舒待她的十分之一呢?雲舒總是護著她,勸說她開解她,這叫翠柳心裏十分暖和,抱著雲舒的手臂輕聲說道,“你如果也是爹娘的女兒就好了。”
如果雲舒是她的親姐妹,她一定不會對碧柳那樣什麽都防著。
雲舒想要什麽,她都樂意給她的。
“你這話說的。難道我不是你的親姐妹,你就舍不得給我東西啦?”雲舒笑著問道。
“怎麽會!”
“既然你待我的心與我待你的心是一樣兒的,那是否是親姐妹又有什麽關係?難道如今我沒有與你要好,沒有日日把陳家當自個兒家裏住得這樣坦然舒坦?你突然提了這麽一句,難道是提醒我,我到底是陳家的外人呢?”雲舒此刻倒是帶著幾分調笑,翠柳一時慌了想要解釋,“我把你當……好啊,你消遣我。”她可算是明白過來了,見雲舒推開她站在門口笑,便也笑著撲過去與雲舒打鬧起來叫道,“我與你說知心話兒,你卻隻知道消遣我。”
“這兩個小丫頭……”聽著雲舒與翠柳遠遠的笑聲過來,陳白便笑著對宋如柏說道,“真是鬧得不行。”
“在國公府要謹言慎行,事事小心。既然是在自己家裏,就隨她們鬧著些,也暢快些。”宋如柏說道。
“你說得對極了。這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就要在老太太屋兒裏侍候,平日裏不知多小心,隻是報喜不報憂,不叫咱們大人知道。”陳白便心裏對雲舒與翠柳多了幾分憐惜,見宋如柏手邊放著衣裳等物,知道這是雲舒做給他的,因此拿過來展開看了看,果然見針腳細密,雖然做得倉促沒有在衣服上繡什麽圖案,簡簡單單的衣裳瞧著不大眼兒,可是這繡活兒卻十分用心,便點頭說道,“小雲倒是明白。”
宋如柏是去宮裏當侍衛,又不是當花兒去了,這衣裳繡得太好看了也不成樣子。
如今簡簡單單的,卻實惠都在暗處,瞧著也不窮酸,穿在身上大概也提氣,這不是極好?
“小雲是老太太身邊的人,自然也有幾分見識。”陳白家的美貌的臉上帶著幾分愁容,顯然是叫兒子陳平把王家太太氣走了十分頭疼,不知該如何挽回。隻是此刻見陳白半點都不放在心上,一旁兒子陳平興致勃勃地拉著宋如柏在說自己跟著唐二公子在京城之中如何如何威風,這父子倆半點兒沒有把王家放在眼裏,因恐叫宋如柏看了笑話,她隻能勉強擠出笑容來對宋如柏說道,“晚上在這兒吃吧。”
“宋大哥,我好不容易出來,咱們一塊兒喝酒吧。”陳平急忙笑著說道。
他這樣俊俏的少年笑得一臉和氣親近,宋如柏倒是也無法拒絕,聞言便點了點頭。
因見天色晚了,陳白就叫人去叫幾個女孩兒。
雖然有宋如柏這樣的外男,可是陳家也不過是尋常人家,因此沒有勳貴府中那些規矩,什麽男女不能同桌兒什麽的。
因要吃飯了,雲舒與翠柳風一樣地過來了。
“大小姐說……說不想吃飯了。”碧柳正在屋兒裏哭著叫嚷什麽“不能嫁給王家秀才不如死了算了”,這話聽起來難聽,因此那去請碧柳過來的小丫鬟也沒敢說,她這戰戰兢兢的樣子叫陳白看了就知道,碧柳又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呢,因此也不在意,冷淡地說道,“愛吃不吃。不樂意吃,那就在房裏待著!”他這樣冷淡,陳白家的不由瞪了仰頭哼小曲兒一臉不在意的兒子一眼輕聲說道,“大姐兒也委屈。”
“阿平那些話說得也沒錯。”陳白不會在孩子們麵前給妻子沒臉,因此對她說道,“吃飯吧。”
因這兩日已經吃了野味兒,膩歪得不行,也不好消化,今日晚上的飯食就想著清淡些。
雲舒就要了些綠豆粥,又與翠柳一塊兒吃了些小菜也就算了。不過她們兩個女孩兒吃得少,隻不過又吃了兩個羊肉小包子也就算了,倒是陳平這大嘴巴能吃得很,就算昨日吃了一肚子的肉,如今也不覺得膩歪,又叫廚房給做了什麽燒雞燉鴨的送上來,還有幾樣兒小炒。雲舒看了與翠柳都覺得滿眼都是肉肉肉的,且見或許是男孩子更能吃些,前幾回因一塊兒忙著自己吃喝沒看出來,如今才發現,不僅陳平,宋如柏也是個能吃肉的。
這兄弟倆真是路遇知音,哪裏顧得上喝酒,隻埋頭吃肉。
翠柳瞧著都覺得膩得慌,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咱們去做李子醬。”雲舒瞧著這兩位這樣吃肉就覺得胸口都是油,急忙對翠柳說道。
“李子醬?是了,如今有了蜂蜜。”翠柳眼睛一亮急忙與雲舒一塊兒起來,兩個小丫頭手拉手一塊兒去禍害廚房去了。
因雲舒與翠柳都不是會做飯的,因此兩個小丫頭隻當個監工,雲舒且請廚房裏的婆子幫自己熬了一壇子李子醬,又瞧見了一旁的筐裏有山楂,便叫人也熬了些山楂醬出來,與翠柳一人一壇子抱回自己的小院子去,又拿了小些精致的瓶子分裝好了。等到第二天要回去國公府裏,她與翠柳大清早地起來,且因陳平今日也回去,因此一同結伴回了國公府,雲舒便將這些李子醬與山楂醬先分給從前大通鋪裏的小丫鬟,又分了同屋的三個二等丫鬟,便拿著瓶子更大些精致些的果醬往琥珀與珊瑚的房中去了。
“因今年的李子格外新鮮,蜂蜜也是極新鮮的。這兩樣兒果醬酸酸甜甜的,天兒熱,姐姐們若是胃口不好,吃些開胃。就是衝水喝也是極好的。”雲舒將李子醬與山楂醬都放在琥珀與珊瑚的麵前,琥珀微微點頭,倒是瞧不出喜惡,倒是珊瑚看了這兩眼兒挑眉說道,“難為你還想著我與你琥珀姐姐。放這兒吧,我倒是要嚐嚐。”她欣然收下,雲舒知道大清早上一等丫鬟都要忙著服侍老太太,也不敢耽誤,急忙出來。
“且等等。”琥珀開口說道。
“姐姐還有什麽吩咐?”雲舒急忙問道。
“這兩日老太太中了暑氣有些不舒坦,你也跟著我服侍老太太吃藥。”
“老太太病了?”雲舒急忙問道。
“每到這個時候老太太都會病上一病。且今年又遇上二小姐那樣不省心的,太醫來瞧過,說是肝火鬱結,又中了暑氣,一時散不開。已經開了藥,說是幾日就能痊愈。”珊瑚一邊整理著屋子裏的陳設,忙著把果醬都放在陰涼的地方,便冷笑了一聲說道,“隻她竟然氣壞了老太太這一樁,叫我說,國公爺就該打死她!這樣不敬長輩,還好意思出去做王妃?”她一向是個厲害的性子,琥珀皺了皺眉,擺手叫雲舒出去準備一會兒去服侍老太太,見雲舒走了,這才沉聲說道,“隔牆有耳,這話是能對旁人說的?爛在肚子裏能憋死你?”
“若不是小雲,我也不會說這樣的話。”珊瑚便哼了一聲,柳眉倒豎地說道,“咱們隻是丫鬟,按理說,這些話咱們說了是對主子不敬。可是這一回回的……”
見琥珀冷冷地看著她,她便忙笑著說道,“小雲的性子你還不明白?進了老太太屋兒裏這麽久,你見過她說過誰的惡言?這小丫頭倒是有點兒意思。”
第74章 暈倒
從雲舒的嘴裏,從不見說過誰的半點八卦與流言抱怨。
雖看著像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可是卻叫人心安。
就算有人與她說了知心話兒,可是這話到了她這事兒就算是完了,再不會傳到旁人的耳朵裏。
“而且性子懂事,一向都不喜歡與人相爭,也不在老太太麵前十分搶咱們的風頭。不然你換個眼皮子淺的試試,若是能在老太太麵前得臉,那恨不能把咱們這幾個都踩下去,老太太麵前隻有她才好呢。”因雲舒懂事,因此珊瑚就格外喜歡,見琥珀不置可否,麵容卻緩和許多,便笑著拿肩膀撞了撞琥珀笑嘻嘻地說道,“可別說你不喜歡她。若不喜歡她,你能對她這樣照顧?如果沒有你暗中彈壓,她能在老太太的院子裏過得這麽舒坦?”
雲舒霍然在老太太的院子裏崛起,一下子就到了老太太的跟前兒侍候。
這心裏發酸的,嫉妒的,不痛快的,覺得雲舒擋了自己的道兒的還少了不成?
可是雲舒偏偏日子過得自在,就算是同屋的幾個二等丫鬟,如今與雲舒最有競爭的也客客氣氣。
雖然有雲舒會做人,從不爭風頭的緣故,可如果說這裏頭沒有老太太跟前最得臉信任的琥珀的幫襯,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珊瑚才說了這麽一句,還笑著說道,“不容易呀,難道有咱們琥珀姑娘都能放在眼裏覺得不錯的丫頭。不過這小雲也是,行事妥帖,老太太麵前溫順溫柔,可是待旁人也一樣兒的和氣,從沒有什麽跟紅頂白,隻溜須主子卻對不如自己的人看不起的做法兒。你瞧瞧,她時常念著咱們,這果子醬不知什麽錢,可是她每一次從外頭回來都記得給咱們帶些玩意兒,這就是把咱們撞在心上,你心裏也熱乎不是?我還聽說她也分了果醬給從前一個屋兒裏的小丫鬟,可見她並不是一個會因如今地位高了,就把從前的同伴丟在腦後的。”
“你倒是誇她的時候一套一套的。”琥珀冷淡地說道。
“我倒是瞧著她有你的幾分品格。不過倒是與你也有不同。”珊瑚便甩了甩手裏的帕子說道,“你的性子,外冷內熱,若不是知心人,隻當你是個十分冷淡的人。可是小雲不同,她性子溫順,又時刻把人放在心上,倒是比你好說話兒些。”她這樣誇獎,琥珀便冷哼了一聲說道,“如果不是她性子軟,三房裏那個敢去她的麵前央求?可見性子太過和氣也不是好事。”這說的就是三房的珍珠去雲舒麵前的事兒了。
“她才多大,難道還能跟你似的板著臉不成?那就真成得罪人了。”珊瑚想到珍珠就不痛快。
珍珠跟了唐三爺,如今做了通房丫頭,這事兒本與她沒什麽關係。
隻是她未來的夫家是苦主,如今想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早前怎麽沒看出她是這種貨色!”她顧不得雲舒了,氣得不得了,隻是見琥珀垂眸,便轉眼笑著說道,“不過如今知道她過得不好,我也就安心了。”珍珠與唐三爺有些舊時情分,因此到底得唐三爺另眼相看。隻是叫老太太當頭棒喝,唐三爺也知道寵妾滅妻是要命的事,因此如今與合鄉郡主越發琴瑟和鳴。這與合鄉郡主胡多親近,自然冷落了珍珠,如今珍珠得不到眷顧,想必是急了。
“走吧。”琥珀沒說什麽,與她一塊兒出來。
雲舒這時候已經到了老太太麵前。
老太太今日歇在榻上,見雲舒進來,便笑著招手叫她進來回話兒。
雲舒忙上前給老太太請安。
“在外頭這幾日可還好?”
“老太太恩典,叫我能出去幾日,哪裏有不好的呢?”雲舒見一旁一個大丫鬟正端了一個空空的藥碗出去,急忙從一旁捧了蜜餞給老太太,見老太太吃了,這才笑著說道,“隻是這幾日天熱,隻悶在家裏沒有去街上玩兒,因此覺得怪沒趣兒的。”她今日換了一件洋紅色的夏裙,因如今越發白皙,因此襯得越發眉目似畫,小小一個在老太太麵前帶著幾分純良,目似水清,老太太瞧著也喜歡。
“你們小丫頭們玩兒心就是大。隻是這天也的確熱,就算是出去了,曬病了也不好。”
一旁的唐國公夫人,唐二夫人胡氏,還有合鄉郡主三個兒媳都在老太太麵前坐著呢,因老太太病了,因此闔府都十分在意,此刻唐國公夫人見或許是雲舒這才從外頭回來還帶著幾分鮮活氣兒,叫老太太瞧著也有力氣了,便滿意地對雲舒微微頷首,叫她逗弄老太太說話兒。雲舒沒想到唐國公夫人沒有叫自己下去叫老太太歇會兒,且見老太太此刻瞧著不累,隻是病了沒精神,便笑著說道,“可不是。不過在家裏玩兒倒也有別的趣兒。前兒鄰居家的大哥哥給送了好些野味兒,我就攛掇得做了烤串兒,不僅烤了鹿肉野豬肉的,還烤了茄子,蔬菜,還有土豆與玉米,那滋味兒真的是格外新鮮啊。”
“烤肉吃著怪油膩的。”合鄉郡主見老太太專注地聽著,便對雲舒笑著問道,“烤茄子是什麽?”
“新鮮的茄子刨開,上頭放了蒜蓉與各色的調料放在爐子上烤,茄子的清香味兒與蒜香混在一塊兒,倒是比肉還好吃些。”雲舒便對合鄉郡主福了福說道,“更何況這樣新鮮的果蔬比肉食好克化,吃著也隻是圖個新鮮。還有玉米,刷上蜜糖,甜甜的,隻是得牙口好。”她說得倒是有趣兒,合鄉郡主聽了便對老太太笑著說道,“這丫頭一向是個伶俐的性子,專愛鼓搗這些,之前的涼茶果汁奶茶不也是她鼓搗出來的?既然她說好,母親,您也嚐嚐?”
因老太太最近吃著藥,胃口不好,因此唐國公夫人妯娌三個都想哄著老太太多吃些。
老太太聽了卻搖頭笑著說道,“還是膩歪了。這大熱的天兒……你們如果想吃,就去問小雲,自己在自己的院子裏開火兒。”
“不如老太太吃點包飯吧。”這胃口不好,雲舒不由有些心疼。
老太太雖然是國公府的寶塔尖兒,是主子,高高在上的超品誥命,可是在雲舒的心裏,這是一位自己願意好好侍奉關心的老人家。
她對雲舒這樣好,哪裏隻是一個“主子”這樣的身份可以說得盡的呢?
因此,雲舒真心想叫老太太胃口好些,見老太太溫和地看著自己,也不嫌自己在她的麵前歪纏,她的心裏酸澀了一瞬,急忙對老太太說道,“您不喜歡動火兒,不如用些咱們在外頭見過的包飯。不登大雅之地,因此素日裏也不能捧到您的麵前,不過我隨便說說,您喜歡的話,不如嚐嚐。”她頓了頓便輕聲說道,“隻取脆嫩嫩的新鮮生菜,廚房裏各色的肉醬也做些,再做些米飯一塊兒包著吃,您若是沒有胃口……外頭小吃裏還有三絲涼菜,把黃瓜絲兒梨子絲兒與京糕絲兒拌一塊兒,酸酸甜甜很開胃,又不放半點油,不會油膩。”
“看看,這小丫頭也是為母親用心了。”老太太身邊有雲舒這樣想著照顧老太太的,唐國公夫人便笑了。
老太太目光越發柔和。
“你啊,才回來,小嘴兒在我的麵前吧吧兒的。如果我不嚐嚐,隻怕你轉眼又要說別的菜出來。罷了,既如此,叫廚房做了我也嚐嚐外頭人家的吃食。”
國公府吃食一向精致,這種貧民小戶人家吃的,素日裏誰敢往老太太麵前送呢?
因此老太太果然難得露出幾分興趣兒。
雲舒這才抿嘴笑了,小聲兒說道,“是我逾越了。”
“逾越得好。再叫廚房烤幾個茄子什麽的,叫我嚐嚐。”合鄉郡主笑著說道。
她既然湊趣兒,老太太便笑著說她道,“可見你也是饞了。”
“若我也有個這樣一個事事把我放在心上的丫鬟,我倒是不會饞了。”合鄉郡主這話倒是一語雙關。
又說是自己饞了吃食,又說是羨慕老太太身邊有這樣的丫鬟,老太太本就是個溫煦的性子,叫合鄉郡主這樣哄著,不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