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她一心服侍老太太,這些小姐們對老太太孝順恭敬有餘,真心不足,因此對這幾位也不是十分在意。


  畢竟,一對老太太不真心,二又沒有如同唐國公夫人等幾位夫人一樣對她十分大方地賞賜,關注的意義就不大。


  這剛才鬧出的動靜雖然厲害了些,可是唐國公還是很能鎮得住的,出馬了一次,回頭這堂中的女眷就依舊笑容滿麵地和唐國公夫人應酬起來。倒是一旁的顯侯夫人無聲地走到老太太身邊坐在老太太的身邊,溫和的麵容帶了幾分笑意對老太太笑著說道,“國公爺還是這麽一副脾氣,眼睛裏不揉沙子。”她這話十分熟稔,老太太從前也時常見顯侯夫人的,更何況日後都是真正的姻親,此刻便多了幾分溫和地說道,“那是這幾年咱們兩家來往得少了,你不知道。他這臭脾氣,幾十年都沒有變過。”


  “您說得這話倒是。”顯侯夫人便歎息說道,“也不知當年是怎麽了……國公爺突然就與咱們疏遠。我是內宅女眷,咱們侯爺前頭的事兒與我說得不多,我也不能知道緣故。”


  “不過是都在朝中當差,忙碌起來因此來往得不及他們年輕的時候了。”


  老太太笑著說了一句,顯侯夫人便越發歎氣說道,“說起來,今日我也是來給您請罪來了。”


  第84章 賠罪

  “請罪?這話從何說起?”


  “我聽說府上二哥兒挨了打,都是因我家那孽障的緣故。”顯侯夫人就對老太太十分愧疚地說道,“如果不是那孽障惹出這麽多的事端,怎麽能叫二哥兒挨打呢?這事兒叫我知道了,我一時都沒臉登門。今日來見老太太,一則是這大婚,咱們姻親之家自然得上門,一則就是來給老太太賠罪。也不知二哥兒現如今身子如何了?”她四處看了看,見沒有見到唐二公子,不免有些憂慮地問道,“莫非還在臥床?”


  “這事兒與你家小子不相幹。是他爹太嚴厲了。”老太太便笑著說道,“還在祠堂裏跪著呢,我也不好去叫他爹把他放出來。”


  “這都是咱們家的不是。”


  “哪裏的話。二哥兒性子本就活法,他爹對他嚴厲些,說是等過了明年就送他去軍中。”


  “軍中倒是一條好出路。”顯侯夫人十分愧疚因自己的兒子帶著唐二公子做生意叫唐二公子挨了打,此刻急忙說道,“不如就送到將軍府帳下,一則有長輩看顧,安全些。另一則,有長輩提攜,這晉升的速度也快。”她認認真真,一片真心地給老太太出主意,老太太便笑著說道,“你還不知道他爹的性子?這樣的事怎麽可能同意。隨意地丟到邊城去,是好是壞,自己去闖吧。”


  老太太便歎了一聲。


  唐二公子養得尊貴,這一向是個養尊處優,隻知道每天活潑地做事的性子。


  叫他去邊城磨礪,老太太心裏心疼,卻也明白另一個道理。


  溺子如殺子。


  過於溺愛,隻會叫唐二公子僅次於次。


  可是日後,難道一事無成,隻知道每天隻知道一些路走偏鋒的事兒就好了?

  如今正趁著年少的時候放出去,一則磨礪心誌養成堅韌不拔的男子漢的氣概,另一則,如果能在軍中混出頭,等過幾年憑著國公府怎麽也能在軍中混個四品的武將,到時候也算是能立業了。因想到這麽些,因此唐國公收拾了兒子之後就來和老太太說要送唐二公子去軍中,老太太並未拒絕,也並未阻攔,實在是因她找不出有半點阻攔的理由……此刻見顯侯夫人想要幫忙,她便溫聲說道,“將軍府自然是好的。可是他爹的脾氣一向刻板……由著他吧。那是他的親兒子,自己都不心疼,我自然也顧不得心疼了。”


  顯侯夫人欲言又止,卻還是點了點頭。


  “您說得倒是很有道理。隻是二哥兒年少,邊城的日子怪苦的。”


  “苦也沒有法子。這家中男子就得頂天立地支撐門戶。說苦……當年這國公府的爵位,也是他們的老祖宗吃苦放馬拿回來的。他們已經安享祖宗庇護,如果還想叫兒孫也能收到庇護,就得也去吃吃苦。”老太太擺了擺手,見顯侯夫人笑著應了,便溫聲說道,“隻是隻怕這後半年他是不好能出去了。既然說要去軍中,那這騎射武藝都得練練……我瞧著他爹的意思,如果不是為了這些操練,恨不能立刻就送到軍中去。”


  “這都是國公爺的一片慈愛之心。”顯侯夫人便唏噓起來說道,“我家侯爺也是如此。不過走的是將軍府的門路。因此您一說我就想到了將軍府。”


  “你家與將軍府更親近,往來幾十年,走將軍府的門路也沒什麽。”老太太笑著說道。


  “也是。不過日後咱們都是姻親,您若是有什麽吩咐,來叫我一聲兒。”顯侯夫人十分親近老太太,見老太太笑著答應了,這才又說起了別的話題。她本就是個看起來十分和氣的人,與老太太說話也十分恭敬溫順,又與唐國公夫人多了幾分親切,這一番下來,前頭吹吹打打的聲音早就沒了,老太太已經叫人開了宴席,此刻大家都在吃飯,雲舒早早地雖然遲了些東西,可是這喜宴都到了後半夜了,又累又餓,覺得自己都要倒在地上了。


  好容易喜宴散了,顯侯夫人臨走之前便對老太太笑著說道,“見您沒有惱我,我也就放心了。改日我帶著咱們家的幾個丫頭來給您請安。”


  “都是一家子親戚,何必那樣生分?你怪多心的。並沒有惱了你,帶著幾個孩子過來吧。話也說回來,你也是個太過謹慎的性子,他們男人在前頭交情不好了,你也牛心古怪地不帶著孩子們登門了。難道還擔心叫我給打出去?”老太太笑眯眯地握了握露出幾分慚愧的顯侯夫人的手,又叫她去和唐國公夫人說笑,等過了一會兒,自己耐不住乏了就先走了。雲舒仿佛得了大赦,也跟著老太太一塊兒低眉順眼地走了。


  等回去了,老太太叫人服侍著更衣就休息去了。


  今日是琥珀值夜,因此雲舒就能直接回去休息。


  可是今日她也餓極了。


  這滿眼的喜宴,珍饈佳肴無數,可是哪裏是她能動一口的?上頭主子們吃著,下頭她餓得要命,卻還得努力做出一副平靜懂事的樣子服侍主子們吃飯。這樣的待遇是她進了國公府這麽久都沒有遇到過的,也才明白什麽叫丫鬟不好幹,不然叫她說,早前那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還覺得十分悠閑。她見老太太往臥房去了,就跑到外間去,瞧見了有些擺著好看的點心,就拿了一個吃了。


  珊瑚出來的時候都要笑壞了。


  “你啊,老太太剛兒還說,難為你第一回 跟著她在外頭見客卻沒有半點錯處,又說你小小的人兒隻怕是餓了,叫我帶你去吃東西去。誰知道你自己就自力更生了。”見雲舒有點不好意思,珊瑚快步走過來拉著雲舒往隔壁的偏房去,一邊快人快語地說道,“你也是年紀小沒有經過事兒,下回記得自己掛個荷包,裏頭放些肉幹蜜餞,等叫人擋著的時候,出去給提茶換點心的時候吃些,或者在廚房用一些,總是能頂餓。”


  “我第一次陪著老太太去見客,也沒想到。”雲舒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叫老太太想著給帶去今日唐二小姐大婚的喜堂上去。


  畢竟,她雖然在老太太麵前得臉,可是陪老太太出去的活兒卻從來沒有她的。


  她年紀到底還是有點小,瞧著不及年長的大丫鬟氣派。


  “老太太也是叫你見見世麵。”珊瑚也坐在側間兒,不大一會兒,就見有幾個在外頭候著的小丫鬟端進來些熱乎乎的吃食,便給雲舒推了推說道,“你快吃吧。老太太說你最近也忙碌了多日,這小身子骨兒還在長著呢,叫咱們之後這些時候別給你派活兒。若是你想出去散散心,那就回家兩日。如果是想在院子裏歇著也沒什麽。老太太身邊如今也不是很缺人,且老太太的衣裳你不是都做得差不多了嗎?”


  “那我再想想。”雲舒見小丫鬟端上來的是一碗雞湯麵,香噴噴的,想到老太太還想到自己會餓,不知心裏是什麽滋味。


  一旁是兩道小炒,還有些小菜,都是很好消化的東西,餓極了吃了,到了晚上也不會積食。


  她覺得眼眶有些酸澀,卻急忙眨了眨眼睛不要失態,見珊瑚撐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自己,急忙問道,“姐姐不是?”她餓得不行,見珊瑚搖了搖頭,便匆匆地說道,“那我就先吃了。”她胡亂地吹了吹麵前的麵,就埋頭吃了起來。這雞湯十分香醇濃厚,又清淩淩的沒有許多的油在裏頭,麵很勁道,上頭蓋著一隻燉得十分軟爛入味的雞腿,另外還有些青菜,她吃了一口,雖然覺得有點燙嘴,卻覺得胃裏一下子就滿足了。


  珊瑚坐在她的對麵看她吃麵,突然笑了。


  “姐姐笑什麽?”雲舒又夾了兩筷子小炒,見炒的是幾樣菌類,裏頭不知加了什麽,十分鮮嫩,不由好奇地問道。


  “笑你平日裏一副沉穩的小大人兒似的,如今反倒撐不住了。”珊瑚笑著點了點她,這才對她說道,“活泛些其實也好。你啊,平日裏總是很小心,叫人撬了怪心疼的。”


  她素日裏也瞧著雲舒無依無靠,因此要格外小心翼翼,甚至都不敢在老太太麵前十分掐尖要強,叫她看著心裏怪不忍心的。


  雲舒隻是抿嘴笑了一下,看著珊瑚笑著說道,“我能得老太太庇護已經知足了。如果還叫人心疼,那這天下隻怕要被姐姐心疼的更多了。”她沒覺得自己有多麽吃苦,也沒覺得自己真的受了委屈什麽的,見珊瑚看著自己露出幾分柔和,她隻是說道,“更何況姐姐心疼我,是因愛惜我的緣故。我記得姐姐對我的這片心。”她沒有再多說什麽,吃飽了飯就告別了珊瑚直接去屋裏睡了。


  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她醒過來的時候屋裏早就沒人了。


  倒是過不了一會兒,翠柳匆匆地跑了來,小臉兒煞白,拉著雲舒低聲惶恐地說道,“小雲,家裏出大事兒了。可不好了!”


  第85章 苟合

  雲舒的睡意頓時全沒了。


  “怎麽了?家裏出什麽事兒了?”如果不是大事,翠柳不會露出這樣緊張惶恐的樣子,雲舒看見她嚇得不得了的樣子,急忙在床上動了動給她讓出了一個位置,見她急忙爬上來,伸手握住她的手,這夏天炎熱,可是翠柳的手卻冰冷冷的,雲舒越發緊張起來,低聲問道,“到底是怎麽了?”莫非是韓國公又遷怒了陳白?還是怎樣?她擔心得不得了,翠柳叫她握著手好不容易才緩和了幾分,這才白著臉低聲說道,“大姐姐出事兒了。”


  “大姐姐?”


  這說的是碧柳?


  雲舒頓時不著急了。


  不是她冷血,實在是在陳家見了這麽多,對碧柳生不出好感。


  “她是又病了,還是又不吃飯了,還是又要哭著尋死了?”


  雲舒覺得這就是碧柳這一番套路了。


  自己都會背了。


  “都不是。可了不得了。”翠柳見雲舒露出幾分不在意,就緊張地說道,“她這回可不得了了。爹不是不願意王家這門親事了嗎?”見雲舒順理成章地點了點頭,她壓低了聲音說道,“爹的意思與你跟我說的差不多,就是覺得這王家如果有骨氣就該不結這門姻親,跟咱們家斷了。你也知道哥哥那天多氣人。”陳平那一日的話難聽得別說是讀書人家,就是尋常窮門小戶兒的也受不了啊。


  可是王家盛怒而走,過不了幾日……


  “娘偷偷兒又去上門賠罪去了。因此王家有了台階兒下,就說暫且看在娘的份兒上不計較了。”翠柳簡直不明白陳白家的對這王秀才家到底在執著什麽,見雲舒嘴角抽了抽,怒而錘床,含恨地說道,“這不僅叫咱們家顯得對他們家卑躬屈膝的,連爹的臉上也不好看。隻是王家退讓了,爹卻不肯退,隻說這門親事就不要了,愛誰誰。之前給王家的那些東西也不要了,幹幹脆脆地斷了,另給大姐尋人家兒。”


  “這叫什麽大事。這不是挺好的嘛。”雲舒覺得陳白做的沒錯。


  如果家中大事就是跟著秀才家一拍兩散,那雲舒覺得很不必惶恐。


  “哪兒有這麽好的事兒。大姐,大姐聽說爹不願意這家了,哭著喊著非要嫁。她。她……”翠柳握緊了雲舒的手低聲說道,“咱們跟親姐妹似的,咱們家的事兒,爹爹跟娘也都沒有瞞過你,因此我才跟你說。”她一邊說一邊眼眶都紅了,恨不能掉下眼淚來哽咽地說道,“她偷偷兒大半夜的跑去王家,在王秀才房裏過,過了一夜,如今,如今……”她到底年紀小說不出什麽難聽的話,可是雲舒一愣,繼而全明白了。


  這是碧柳膽大包天,爬了那秀才的床榻。


  “怎麽會這樣!”她一下子也緊張起來。


  剛剛的滿不在乎全都不見了。


  這閨中的少女成親之前就跟男子無媒苟合,這是要浸豬籠的呀。


  不僅是這樣,這樣放蕩無恥,做了淫奔之事,如果叫人宣揚出去,那不僅她自己沒命,就是陳家的臉上也沒有光彩,至於翠柳這個碧柳的親妹妹,一樣兒的教養,隻怕也要在背後被人嘲笑指指點點誣陷她的清白,那往後隻怕自己的清譽都要保不住。雖然翠柳隻是一個國公府裏的小丫鬟,是個奴婢,可是難道奴婢就不是人,就不要臉了不成?就算是日後翠柳長大了說親起來,說起這些當年舊事,有人知道碧柳做了這種事,那也影響的是翠柳的說親。


  清白人家,誰會容納有著這麽一個姐姐的女子進門?


  不怕也是個放浪形骸的嗎?

  “那怎麽辦?陳叔呢?碧柳姐姐人呢?!”雲舒也慌了,見翠柳遇到這樣的大事害怕得不得了,急忙沉穩住自己的的心拉著她的手安慰說道,“你別擔心,橫豎外頭還有陳叔和陳平哥。這事兒……”她也不知該怎麽辦了,一時慌張了起來,就聽見翠柳哽咽地說道,“你說這不是禍害人嗎?娘也是個沒注意的,今天早上就來跟我說這個,還叫我回家去。我,我回家能有什麽用?難道能回到昨天,把她從姓王的床上拖下來?”


  碧柳倒是聰明伶俐得很了。


  昨日唐國公府二小姐大婚,嫁去荀王府,這國公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自然也是十分忙碌。


  除了翠柳這樣不能幹活兒的小丫鬟隻留在院子裏看屋子,隻要是能幹些的都去裏裏外外的幫忙忙碌。不說雲舒,隻說陳白夫妻,一個是唐國公身邊的心腹管事,跟著主子門前忙後必定這一整晚都搭在了國公府,就說陳白家的也是後頭管采買的內管事,這裏裏外外的物資調動,她也忙得不可能回家去。昨天晚上自然隻有碧柳一個人在家裏,沒有人看著,沒有人管著,她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今天一大早上陳白家的先回了家,聽小丫鬟說碧柳一晚上沒回來頓時就懵了。


  等去了王秀才家,看見碧柳粉麵含春,嬌滴滴地與王秀才一雙兩好地走出來,陳白家的整個人都傻了。


  她是守規矩的人。


  就算是十分中意王家,也想叫閨女嫁過去,可是也不能婚前就做出這樣放肆的事兒。


  怎麽也得等著成親之後,順理成章才對。


  因此陳白家的已經哭得不成樣子,把不情願的碧柳給帶回來,也不敢聲張唯恐壞了家裏的體麵,隻進了府裏叫翠柳和雲舒趕緊回家去一趟。她自己就先回去了。


  隻是翠柳才多大,聽到這樣的事難免心裏上火。


  “這麽說,這事兒陳叔還不知道?”一聽說是叫她們回家去,雲舒就知道這肯定是陳白家的自己的主意。


  如果是陳白,必定不會叫這種亂子穿到翠柳與雲舒的耳朵裏髒了她們的耳朵,叫她們跟著操心。


  畢竟她們兩個小丫頭就算是知道了這事兒,又回去家裏,難道就能叫事兒都回轉了?

  除了多了兩個跟著上火惶恐的小姑娘,沒有別的好處了。


  “爹昨天晚上跟著國公爺,聽娘說一晚上都沒回來。你說怎麽辦?娘說隻怕爹是要打死大姐的。”翠柳戰戰兢兢地握著雲舒的手低聲說道,“我,我倒不是怕爹打死她。隻怕就算打死了她,這事兒也好不了。王家那樣下作,我瞧著就不是個好東西。就算她死了,王家隻怕也會賴上咱們家的。”如果王家當真是讀聖人書,知禮義廉恥的人家兒,那王秀才是個規規矩矩的好人,就算碧柳送上門兒來,王秀才也不能順水推舟。


  人家正經人家,不得怎麽來的就怎麽好好兒地把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給送回去?

  誰知道王秀才就……


  “他自然是不損失什麽,白送上門來的風流快活,不要白不要。”雲舒聽見翠柳低聲哭著罵那個秀才,不由苦笑著說道,“這樣的人,打著生米煮成熟飯的心,如今事兒都成了,隻怕是要逼著陳叔同意這門婚事了。還有一件。”見翠柳一雙杏眼霧蒙蒙地看著自己,雲舒覺得難以啟齒,低聲說道,“他既然已經與碧柳姐姐有了這樣的事,隻怕是要拿捏起來了。畢竟如今他們都這樣兒了,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


  “你是說他們家還要不願意了?”


  “不是不願意,是裝模作樣,嘴上說著不願意,其實是見家裏已經沒有別的法子了,就要刻薄些。”


  “還能怎麽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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