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
第364章 心意
雲舒沒想到叫住自己的是唐四公子。
剛剛在二夫人的身邊沒有見到唐四公子,雲舒還以為他出去給人拜早年去了呢。
如今的天十分冷,雲舒雖然身上披了一件灰鼠皮的鬥篷,不過也覺得寒風從四麵八方吹到自己的身上,凍得她渾身發抖,因此她也顧不得寒暄,先給唐四公子福了福這才問道,“四公主叫住我是有什麽吩咐嗎?還是想去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如今跟前沒有客,公子如果想過去正是時候。”因是在年前,因此來給老太太請安的官眷不少,雖然說因皇帝已經露出口風說要過了年就廢後,然後立皇貴妃為皇後,五皇子為太子,令京城裏的氣氛不及往年那麽輕鬆,不過該拜年的卻還是不少的。
倒是京城裏沉悶的氣氛因為過年變得熱鬧了些,叫雲舒鬆了一口氣。
不然之前那段時間的京城與國公府裏的氣氛就十分不好。
想到那位春風得意,過年之後就要母儀天下的皇貴妃,還有最近府裏格外得意的李姨娘,雲舒偷偷撇了撇嘴。
因五皇子要做太子了,因此如今唐二爺在國公府裏也格外張揚,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了太子呢。
倒是唐國公依舊沉穩,該幹什麽幹什麽,不過唐二爺口口聲聲自己的女兒是未來太子側妃,是未來的貴妃,唐國公也沒有訓斥弟弟。
這叫雲舒覺得有些不安。
她總是覺得皇帝要廢後這件事實在叫人有些畏懼。
如今見到了唐四公子,雲舒便想到他父親唐二爺,再想想今日見的二夫人仿佛臉上也帶著笑容,顯然也是對唐六小姐的大好前程十分得意,雲舒心裏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就算是那五皇子當真做了太子,唐六小姐的疹子好了可以去他的身邊做側妃了,可側妃是什麽?不還是妾嗎?二夫人自己就吃足了被妾室欺淩逼迫的苦楚,可是如今卻要親手把自己的女兒送去做妾,然後去和人家的正室妻子爭奪男人。
怎麽能這樣呢。
二夫人竟然與唐二爺這一次同流合汙,雲舒都覺得老太太從前白維護她了。
“我一會兒再去給老太太請安。”雲舒的心裏想著這些心事的時候,對麵的唐四公子卻看起來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他看了一會兒隻有一張雪白的臉露出來,其他都藏在柔軟的鬥篷之中,看起來越發雪白秀麗的雲舒,紅了紅臉,雖然天寒冷,可是他的心裏卻忍不住發熱,猶豫了一下,才搓了搓手從自己腰間垂落的荷包裏取出了一隻十分精致的絞絲金手鐲來,這手鐲細細的,難得的是做工十分精致,上頭還是蓮花的樣式,樣式也討喜漂亮,嶄新嶄新的金色的光彩叫人眼前一亮。
他緊張地對雲舒笑了笑,這才對雲舒小聲說道,“之前與同年一同逛京城的時候,瞧見這鐲子十分好看,我就覺得襯你。送給你吧。就當做過年的時候我給你的年禮。”他把手裏的金手鐲往雲舒的眼前遞過來,眼底帶著幾分慌張還有希冀。雲舒先是莫名其妙,隻覺得這年禮奇怪得很。她雖然每年都得國公府裏給下人的年貨,不過唐四公子做主子的什麽時候還要想著給自己送年禮了。
這就叫她遲疑了一下,抬眼去看唐四公子。
俊俏的少年對上她帶著幾分疑惑的眼睛,突然漲紅了臉。
雲舒的心裏突然咯噔一聲。
她垂了垂眼睛,當做沒有看見唐四公子那突然變得紅透了的臉,隻將目光落在那金手鐲上一會兒,這才對唐四公子笑著說道,“這鐲子的確好看,公子也極有眼光的,隻是不合適我一個丫鬟用。倒是我想著六小姐在屋子裏養病這麽久,必然氣悶,公子不如把這鐲子送給六小姐把玩,六小姐得了新鮮的花樣兒,又是四公子做哥哥的心意,必然是高興的。”她婉言拒絕,唐四公子頓時也聽出來了,他臉上的赤紅慢慢褪去,那隻手僵硬在雲舒的麵前。
“小雲,我隻是……”
“我知道公子體恤我們這些在老太太跟前做事的丫鬟。公子是孝順的人,因我們服侍老太太,因此也特意想要賞我們。隻是我是個大大的俗人,公子如果要賞,就賞我銀子就是。更何況服侍老太太的丫鬟不止我一個,公子過年的時候都賞一賞,老太太心裏也會記得公子的孝順之心的。”雲舒的聲音柔和,雖然天冷得很,又四處都是白雪皚皚,叫人覺得冷到了心裏,可是她的聲音卻叫人心裏發軟。
唐四公子心裏也覺得柔軟,見雲舒不肯收,隻能把手收回來,還是忍不住對雲舒說道,“你和她們不一樣。”
見雲舒笑了笑就要轉身走了,唐四公子本想追過去再說什麽,然而卻不知自己在這樣的拒絕之下還能說什麽。
他難道沒有表達出自己的意思嗎?
並不是。
這樣明顯的意思,可是雲舒卻沒有答應他。
這叫唐四公子十分失望。
他攥緊了手鐲,本也不是那種糾纏的性子,因此此刻聽著雲舒走遠的腳步聲心裏十分難過,卻不會去糾纏不休。倒是雲舒見他沒有糾纏自己,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看起來緩緩而行,實則走到了唐四公子看不見的地方,頓時就加快了腳步匆匆回去了老太太的屋子。一進屋子,這屋子的熱氣就叫雲舒渾身的寒氣都退去了幾分,雲舒也不敢身上帶著寒氣親近老太太,站在門口對老太太笑著說道,“已經把首飾給二夫人送到了。”
她看起來怪冷的,老太太急忙叫她去側間去烤火。
雲舒笑著答應了一聲,轉身就去了側間去,瞧見翠柳正在側間烤火,順便往爐子底下丟了好些板栗,不由忍俊不禁。她一進來,翠柳忙從爐子上正燒著的水壺裏倒了一杯熱茶來給雲舒喝,一邊低聲問道,“二夫人賞了你什麽?”她這麽關切,自然也想知道最近春風得意的二房是不是更大方了,畢竟唐二爺最近在五皇子的麵前很得一些體麵,因此皇貴妃似乎也聽說他比唐國公上道,因此賞了二夫人好幾次。
不是首飾寶石就是進貢的衣料,二夫人已經收了好幾次皇貴妃的賞賜了。
因此二夫人如今可比從前有錢多了。
雲舒聽了翠柳這麽好奇,便先將唐四公子的煩心事放在一旁,笑著把藏在袖子裏的荷包拿出來,打開了把裏頭的東西倒在手裏一看,翠柳先詫異起來,不敢置信地問道,“就是兩個赤金戒指?”說起來,如果是尋常的粗使的小丫鬟,或者外頭的百姓,能得到兩個赤金戒指的確是難得的了,也會 覺得這賞賜不錯。然而雲舒可是老太太跟前得寵的丫鬟,一向見慣了好東西的,素日裏主子們就算是賞,也賞得精致些,哪兒有這麽粗糙的赤金戒指就行了的。
不僅粗糙,而且就跟打發叫花子似的。
雲舒便微微皺眉。
這倒不是她貪心,覺得二夫人吝嗇,而是她本是老太太派過去的,是代表著老太太,二夫人隻賞了她兩個素麵的赤金戒指,這麽小氣是什麽意思?
這豈不是連老太太的臉麵都不放在眼裏。
從前二夫人可不會這樣,雲舒也不是第一次去二夫人的跟前送東西,二夫人從前也賞過她許多次,也都是十分精致,鑲嵌各種寶石,別管樣式如何,寶石是不是小得很,可那都是二夫人對老太太的尊重的態度。如今連她這樣在老太太跟前得寵,代表著老太太麵子的丫鬟都隻得了這麽敷衍的東西,那換了旁人,沒準兒連這都沒有。她的心裏對二夫人怠慢老太太的這種意思有些惱火,又有些疑心。
難道二夫人是因為唐六小姐以後要做五皇子的側妃,如今不把老太太放在眼裏了不成?
開什麽玩笑?
她怕是忘了前兩年唐二爺還要休了她吧?
那個時候到底是誰護著她的?
“這也太小氣了。咱們可是老太太院兒裏的人,怎麽能賞這種玩意兒。”這種素麵的金戒指別說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們看不上,就算是尋常剛進府沒見識的小丫鬟也看不上啊。老太太跟前的丫鬟誰不是穿戴精致,這種金戒指拿出去簡直都丟臉。翠柳見雲舒微微皺眉,便對她抱怨說道,“難道是因為覺得攀附了貴人,因此覺得自己抖起來了不成?”她雖然不及雲舒得寵,不過如今也是老太太跟前得用的丫鬟,自然覺得二夫人對老太太的態度不及從前恭敬了。
雲舒卻沒說什麽,把這兩個赤金戒指塞進荷包收好,先坐下喝茶。
她都凍死了,就算心裏不高興,也得先把自己暖和起來。
“如果老太太知道了她這麽怠慢咱們,隻怕也會不高興。”翠柳便對雲舒繼續抱怨。
雲舒聽了便急忙對她擺手,叫她坐在身邊低聲說道,“正過年呢,何苦張揚起來叫老太太不高興。而且我覺得這裏頭怪怪的。這事兒不像是那麽簡單。”
第365章 吝嗇
“什麽叫怪怪的?”翠柳急忙問道。
雲舒便把荷包重新拿出來給她看。
翠柳接過來翻看了幾次,摸不著頭腦,便看著雲舒十分茫然。
“荷包怎麽了?也不怎麽像樣兒啊。”二夫人拿給雲舒的這荷包也隻不過是尋常料子,叫翠柳這樣在老太太的院子見慣了好東西的看起來,這簡直都紮手。隻是雲舒搖了搖頭對她說道,“你看著荷包的料子不怎麽樣,可是這上頭的針線還有圖樣兒卻是十分細致的。”她本就擅長做針線,因此摸了荷包就能看出好壞來,雖然這荷包的料子她一個丫鬟都看不上,可是這上頭的針線,還有圖樣都是與從前一般精致細膩,是難得的繡工,因此雲舒才覺得怪怪的。
如果單單是敷衍,那荷包的針線就不需要這麽細膩精巧。
索性敷衍到底不是更好嗎?
可是荷包的料子不好,針線卻依舊如從前一樣認真,相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說明二夫人或許並沒有怠慢之心。
“那是為什麽啊?”翠柳聽了雲舒的話也覺得奇怪極了,一邊把荷包還給雲舒,一邊對雲舒問道。
雲舒想了想。
她想摸清楚二夫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過是兩個金戒指,她也沒放在心上,隻是想知道二夫人是誠心怠慢老太太,還是另有內情,因此她隻是把荷包給收起來,和翠柳把已經烤得滾燙香甜的栗子從爐子裏扒拉出來,一邊扒開吃,一邊低聲說道,“咱們再等等瞧瞧,瞧瞧二夫人給別的院子的賞是不是也是這樣。”她並不是一個受了委屈就直接去老太太跟前告狀的,因此想著看看二夫人突然敷衍吝嗇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反而還沒等她去問,老太太就問了她。
“老二媳婦隻賞了你兩個赤金戒指?”老太太本也是想在過年之前就賞院子裏丫鬟一些東西,見雲舒在麵前,因她一向喜歡雲舒,就叫她先挑。
雲舒這些年得的賞賜本就不少了,好東西也多,因此也不掐尖兒,隻撿了其中一個中規中矩的拿了,聽了老太太的話便笑著問道,“老太太怎麽知道了?我本是想等幾日再和老太太說呢。”二夫人賞了她什麽自然也瞞不住人,雲舒也沒想叫誰隱瞞,便將二夫人賞的自己荷包的蹊蹺之處說給老太太說道,“倒不是我為二夫人說話。隻是瞧著二夫人不是有意怠慢。”她這樣公正,老太太便笑了。
笑了片刻,老太太就歎了一口氣。
“她的確不是有意怠慢。這還是老大媳婦兒昨兒跟我說的。”見雲舒露出幾分疑惑,老太太便對她與琥珀說道,“我知道老大媳婦兒為什麽巴巴兒來和我說這個。隻不過是擔心咱們院子裏的丫鬟覺得受了老二媳婦的怠慢,引得我不高興,叫我心裏不舒坦。老大媳婦兒這孝心我也知道了,回頭你們也叮囑咱們院子裏的人,若老二媳婦兒的賞賜不多,也不必在意,給什麽拿什麽就是。”
雲舒急忙答應了。
原來這件事是唐國公夫人提的。
隻怕唐國公也是擔心二夫人這麽怠慢老太太院子裏的丫鬟,叫人抱怨道老太太的麵前,老太太多心,覺得二夫人是不孝順自己,因此特意幫二夫人來解釋。
說起來這倒不是為了二夫人,反而是為了老太太的心情與健康。
雲舒便笑著說道,“我正是覺得奇怪,因此才沒來和老太太說。大夫人到底是咱們國公府的主母,事事都比旁人周到,對您也更關心。”她這話叫老太太也忍不住露出笑意說道,“老大媳婦兒是最妥當的,堪當咱們國公府的當家夫人。”她便對雲舒抱怨說道,“倒是老二媳婦兒,當初我覺得她是個好的,沒想到如今也糊塗了。這麽丟臉,真是叫我不知該說她什麽好。”之前二夫人也願意叫唐六小姐去給五皇子做側妃就叫老太太心生不滿,如今二夫人糊塗,老太太就更不高興了。
難道過年的時候大方些能叫她破財不成?
不過是多打賞一些,難道能要了她的命嗎?
小氣成這樣,還得妯娌來幫她解釋,真是叫老太太萬分不悅,難得對二夫人也生出幾分不喜。
雲舒自然知道唐國公夫人把這件事解釋給老太太聽就是為了叫老太太不要生氣的,見老太太氣悶,她急忙笑著給老太太倒茶,問道,“二夫人又是為了什麽不及從前大方了呢?”她仿佛十分好奇,一旁的琥珀淡淡地看了雲舒一眼,眼裏露出幾分笑意,老太太果然顧不上生氣了,反而和雲舒說二夫人的不是,也算是說著說著就把這口氣給出出來,而不是憋在心裏,便說道,“我也不知她是怎麽想的。說是要給六丫頭預備一副好嫁妝,因此寵現在開始就節省起來,省下一針一線,往後都給六丫頭帶去五皇子府裏去!”
因為覺得女兒要做人上人了,因此二夫人也顧不得會被人嘲笑了,努力給唐六小姐積攢嫁妝。
那些上好的料子怎麽舍得拿出來做荷包,自然都收藏起來,隻拿了一些早年的不值錢的做了。
上好的首飾還有寶石還怎麽舍得賞人了?叫人胡亂打造些沉甸甸的赤金戒指也就足夠了。
因為二夫人這麽做,老太太便對雲舒抱怨說道,“你說這是不是鬧笑話呢?別說六丫頭如今還嫁不到皇子府上去,她的病還沒好呢。就說六丫頭就算是現在就能出門子去了,可她是什麽?不過是個側妃,難道還要十裏紅妝沸沸揚揚不成?!”二夫人從進門就是個明白人,到了如今卻為了唐六小姐變成了一個糊塗鬼,老太太自然是不高興的。雲舒卻依稀明白二夫人的用意,便勸老太太說道,“二夫人也是一片慈愛之心。如今京城裏都說五皇子是有大造化的人,要做太子呢,六小姐如果身無長物進了五皇子府,那隻怕皇子府裏的人也看不起她。因此二夫人才要多多地給六小姐預備嫁妝,才能在皇子府站穩腳跟。”
老太太聽了她的話,臉色便微微緩和,卻還是搖頭說道,“既然知道五皇子府不好立足,何必把女兒送到那等地方去受委屈。”
雲舒便笑了笑,不說二夫人的是非了。
當然是為了五皇子往後的大好前程啊。
若是五皇子做了太子,日後登基,那唐六小姐的身份就水漲船高,進宮做娘娘了呢。
二夫人為了這樣的希望,說什麽都要叫唐六小姐在五皇子府裏能立足的。
她沒說什麽,老太太卻也知道雲舒不是一個嚼舌根子的人,對雲舒與琥珀說道,“這五皇子還沒做太子呢,陛下把他捧得這麽高,我這心裏頭覺得也有些發慌。”上一個被皇帝這麽寵愛,放出話兒去說要立太子的八皇子如今還在北疆那冰天雪地裏不知有沒有被凍成冰棍兒。現在又冒出一個五皇子來,已經叫老太太心裏覺得很不安了。不過上一個八皇子是個被皇帝扶起來迷惑人的,如今這五皇子卻的確是皇帝的心頭愛子,自然兩個人的路都是不同的。
因此老太太隻不過是隨口抱怨了一句罷了。
雲舒就當這句話沒有聽到,隻記得了老太太的意思,叫院子裏的丫鬟都不許因這二夫人的吝嗇說長道短也就罷了。
隻是她晚上回去老太太的時候,瞧見老太太的房裏沒有旁人,便仿佛不經意地將唐四公子要送自己鐲子卻被自己婉拒的話當玩笑說了。
老太太聽了便沉默了片刻。
見雲舒說完了這些便不再提了,老太太便歎氣,叫雲舒坐到自己麵前的小凳子上來說道,“到底是因珍珠的緣故,叫咱們院子裏的丫鬟的心也活了,叫這府裏頭的也都敢惦記我院子裏的人了。”她身邊的丫鬟給府裏的主子做妾,是從珍珠開始的,因此老太太十分厭惡珍珠壞了自己院子裏的風氣,這些年都聽不得她的名字,也從不見她。倒是這一次因雲舒的事,老太太又提到了珍珠,雲舒忙說道,“倒也不是主子們惦記,算計您,隻不過是我素日裏更應該謹言慎行才對。”
“你如今還不算謹言慎行?打從六丫頭說到了你和小二,你就悶在側間一直不出來,在外見了府裏的爺們兒也都不苟言笑。這和你沒關係。你是和珍珠不一樣的人。我雖然老眼昏花了,可看走眼了她一個也已經夠了。”老太太拍了拍雲舒的手叫她不要把這些事都背到自己的身上,對她溫和地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心裏也有數了。你放心,你是我的人,隻要你不樂意,誰都不能強迫你。”
“四公子也並不是一個糾纏不休的人。”雲舒忙說道。
“我知道,小四是個好孩子,我擔心的是老二媳婦兒。如果她知道了小四的心事,隻怕還要不知天高地厚地來和我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