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但他有些惱羞,拿下她手臂幫她係好衣帶:“別點火,你此刻的身骨滅不起。”


  景辛臉紅,任他為自己穿好衣裳,嬌嗔:“頭發還沒幹呐。”


  戚慎抿著薄唇找來巾帨為她擦頭發。


  她十分享受,一直溫柔崇拜地望著他:“戚慎,你真帥。”


  戚慎微微昂起下頷,神色十分愉悅。


  “甜寶像你,又乖又帥。”


  這話讓他更加舒暢,戰火帶給他的不快一掃而空。


  “我想甜寶了……”


  “孩子很安全,陸軍不會攻破汴都,王城守衛森嚴,別擔心。”戚慎沉思片刻,“我先送你回王都?”


  “不,我要跟你在一起。”景辛道:“陸扶疾雖有私養的兵馬,但他武器不夠,且如今已經沒有我可以拿來要挾你,這場仗很快就會勝利的。”


  戚慎嚴肅道:“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但你不能去前線,不可亂走動,要在我的視線範圍,知道麽?”


  “嗯!”景辛笑彎眼:“我來時望見馬車外的星空了,我想去看星星。”


  “好。”


  “抱。”她坐在床上朝他張開雙臂。


  戚慎彎腰為她穿上鞋,橫抱起她走出營帳。


  帳外侍守的禁衛朝戚慎與她行禮,一路上巡邏經過的士兵也都停下朝他們行禮。


  戚慎抱她來到一處山坳上,景辛見這裏有兩張小板凳。


  他說:“你不在時,我一人在此處看星。”旁邊的空板凳今晚終於沒有再空,她坐在他身旁,依偎在他肩頭。


  沒有硝煙的軍營在夏日的夜晚十分寧靜,連晚風都很溫柔。


  兩人安靜望著夜空。


  戚慎:“今夜月亮太圓,過幾日才會有滿天密布的星空。”


  “這樣也很好了。”景辛扣住他五指,“最重要的是陪我看星星的人,有他在我就很開心。”


  不遠處營帳連綿,火把蜿蜒燃起,如星辰墜入凡間璀璨。


  景辛想問出那個憋在心口很久的問題,她說:“你喜歡她嗎?”


  戚慎頓了片刻才知她問的是誰。


  “沒有。”


  “可她這麽好看,還為你懷了子嗣。”她有些酸澀,第一次吃醋,還吃起人家原主的醋,“如果沒有我沒有別人,如果她順利為你生下了子嗣,你應該會對她更好吧……”


  戚慎嚴肅望著她眼睛:“若寡人說,寡人會去母留子,你可信?”


  景辛一震。


  戚慎一切都看得透徹,他並不會讓一個惡毒之人當他孩子的母親。他童年踩刃而生、浴血成長,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也成為邀寵的武器,在惡毒母妃的養育下不幸福。


  他不是個慈悲開明的君主,但他有一顆分辨善惡的心。


  而且如今細細想來,那日的景妃娘娘入了周普的營帳,恐怕的確是去以身投誠。


  戚慎擁著景辛,低笑:“嚇傻了?我對世間所有女子無情,但不會對你無情。”他說,“你是我想拿命換的人。”


  兩人在夜空下靜坐賞星,牽著手走回營帳,終於可以真實地抱到彼此,在戰火之下,好似更懂得珍惜所有。


  翌日,戰報傳回,因為秦無恒叛國協助,陸扶疾順利攻占熔嶺後已引入第一批軍隊,足有兩萬陸軍駐守熔嶺。而原本的梁軍在這場奪城戰役裏死傷無數,被戚慎下令退守到城外。


  看似梁軍損失慘重,舉國子民也惶恐度日,皆渴望戰事結束早日太平。


  陸扶疾打出軍旗進攻幽山討伐暴君,誓言“誅暴除惡,替天行道,清君治國,護邦佑民”。


  戚慎在軍中部署完一切,唯一的不確定因素便是秦無恒,他不知秦無恒的密報何時傳來。


  閱兵回到營帳時已經很晚,但帳中亮著燈火,景辛沒有睡。


  戚慎摘下發冠跨入屏風後:“不是讓你早點睡,別等我麽……”他一時怔住,一瞬間眯起眼眸。


  景辛斜倚在床榻上,薄紗自香肩滑露,玉峰幽壑,腳尖踩在床下地毯上,嫵媚如個妖精。


  她畫著精致妝容,紅唇裏嬌嗔:“戚慎,我為你跳舞呀。”


  作者有話要說:  景辛:皇帝老公今天似乎也沒有上當╭(╯^╰)╮


  第79章


  戚慎是沒有見過她跳舞的, 甚至知道她連琴都彈不好。


  此刻,景辛輕旋起身, 細腰在款步裏晃扭。她的舞很獨特,時而是他見過的曼妙舞姿,又夾雜些他不曾見過的俏皮靈動, 他似參天大樹可以攀附,她白皙手指輕點在他肩頭,迎著他熱辣貼身扭擺著嬌軀。她此刻如一團熱烈火焰, 還隔空朝他拋媚眼。


  營帳中響起他略沉的呼吸。


  景辛手掌自腰際輕撫上自己臉頰,展示出一個撩人的wink,但見戚慎始終沒有表情。


  她這舞現代與古典結合,很性感了好不好。


  她坐回床榻上, 手掌支撐在腰後, 裙擺被她剪到開叉,她長腿交疊,又拋出一個wink。


  “王上勞累一日了, 臣妾服侍你就寢啊。”


  戚慎立在原地, 手上拿著他的發冠:“唔。”


  景辛:“?”


  她起身挺胸昂首為戚慎解腰間玉帶, 但見他始終緊抿薄唇。


  妖妃侍奉暴君不該是幹柴烈火嘛?他到底是怎麽了?她經曆這次離別看明白許多事, 戚慎願意為了救她而入敵人的局,她很感動,明白該及時行樂,珍惜眼前的人啊。


  他這麽淡定,她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將玉帶扔到身後床上, 她勾起他脖子,雙腿也環上他腰。


  戚慎不得不迅速抱住她,有些惱:“就不怕掉下去!”


  “盛夏星辰浪漫,值得珍惜。王上瞧臣妾眼裏是不是有星星?”她在軍中無事,特意把發簪上的珍珠與貝殼砸成了粉,好不容易磨成細膩粉末充當亮閃閃的高光點在眼皮與臥蠶下。


  她一眨眼,戚慎微微眯起眼眸,喉結上下滾動。


  景辛將他表情收入眼底,撒嬌道:“抱我去床榻。”


  戚慎將她放到了床榻上,她卻不讓他離開,摟著他脖子不曾鬆手。


  “王上喜歡怎麽睡?”


  每一個字都是貝齒輕咬,帶著女子獨特的柔媚,夾著滾燙呼吸響在他耳邊。


  戚慎收緊瞳孔,眸底烈焰似欲把她剿殄,她笑得天真嫵媚,當真一點都不知道他的手段。她伸手欲勾他發絲,他握住這雙嫩白皓腕高舉過她頭頂,傾下身在她耳邊危險警告:“軍營粗陋,營帳不隔音,我要看你穿嫁衣,把體力練好,我不想你隻剩半條命。”


  景辛:“?”


  您老這麽牛x?


  她被打擊到,有些生氣,起身去卸妝。


  戚慎沒有招成福來服侍他洗漱,景辛穿得暴露,他不想讓人看見。他自己舀了水洗漱,景辛已經洗過臉,挑起帳簾望著外頭的星空。


  帳外禁衛自然目不斜視,但他很惱,擱下漱口的楊枝攬過她。她很輕,輕而易舉被他淩空摟回床榻。


  “穿成這樣就出去,成何體統。”


  “我又沒出去。”


  “站在門口也不行。”


  景辛嗔道:“假正經。”


  戚慎:“那些事你休要再想,但親我是準許的。”


  “您臉也太大了吧。”她背過身去,“你說就親就親啊,我不要麵子了嗎!”


  戚慎嗤笑:“換我親你也可。”他俯身親了下去,按住掙紮亂動的人。


  景辛:“紮!”


  掙脫不過,她低低罵了一句草。


  戚慎:“這是何意?”


  “一種植物。”她被親得臉頰通紅,嬌嫩的唇被他胡茬紮得疼,“明日把胡茬剃了,堂堂天子,注意儀表!”


  翌日一早,景辛沒能穿她的裙子,而是被戚慎強行要求穿他的衣裳。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很寬大,但他又不許她穿別人的,親自為她剪掉多餘的衣擺和袖擺。


  景辛:“為什麽不許我穿自己的裙子?”


  “軍中有軍中的紀律,你是王後也不能誘.惑寡人。”


  你就裝吧。


  景辛:“我再也不會誘.惑你了。”


  她是真的記住這個教訓了,她昨夜那麽嫵媚妖嬈,對著鏡子起舞時自己都舍不得挪開眼,偏偏這個人連夜喝了數杯冷茶硬憋下去,不曾犯規一下。


  簡直不是人。


  施良胥等武將在帳外求見,這是戚慎的議政時間,景辛便去軍中轉悠了一圈。


  除了正常練兵的士兵,南橋一戰還有不少受傷的士兵仍在養傷,隨行軍醫也在忙著熬藥。景辛進入膳夫營帳,叮囑了戚慎與傷員忌口的東西,瞧見營帳外架的烤箱。


  此刻麵包的香氣飄來,裏麵烤著專門做給戚慎的早膳。


  索性無聊,景辛便動手烤了許多愛心小餅幹分給傷員。


  戚慎不曾把這些士兵丟在戰場,她也想趁如今的機會多為他拉回些名聲。而且這些帶傷的士兵都是那日因為她受的傷,她沒有古人那種尊卑觀念,想感謝他們。


  士兵們並沒有吃過小餅幹,每日都隻能聞到烤箱裏飄出的各種香味,饞而不得吃,此刻見景辛親自端著小餅幹進營帳,紛紛慌張地坐起身,受寵若驚行禮。


  “不必多禮,你們都有傷在身,快起來。”景辛身後跟著兩名年輕的膳夫,交代膳夫將餅幹分給傷員。


  “這是王上愛吃的愛心小餅幹,能補充能量,戰役艱苦,但這餅幹是甜的。你們忠君愛國,我很感激你們。希望你們配合大夫快些好起來,有事情一定不要怕麻煩大夫,王上需要你們,軍中該團結一心,你們一個都不能少。”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