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你一個都別想要
幾乎一瞬間，我抓住賀青帆的手臂，在他詫異的眼神裏，我攔在他麵前，麵對著厲曜。
“你不就是不讓我們離開嗎，好，我們不走了。”
厲曜挑眉，饒有興趣的睨著我，而賀青帆將我拽到身後，顯然不打算妥協。
我能想象到，如果厲曜一定不讓我們走，賀青帆必定強行要走，這中間，萬一有個碰撞……
賀青帆不是那麽好脾氣的男人。
我拉住賀青帆，眼神求他，求他不要動怒，賀青帆緊擰的眉頭稍稍鬆開，他看了一眼厲曜，那道視線足夠淩厲。
下一秒，他護著我和圓圓上車，關上車門後，他轉身麵對著厲曜。
不知道說了什麽，厲曜挑唇，不屑的冷笑。
賀青帆上車，我看著後視鏡裏那些身影越來越遠，緊繃的那根弦才鬆開。
“媽媽，我們不走了嗎？”圓圓怯怯的問我。
我摸了摸她的後腦勺，“不走了，外婆還在這裏，媽媽舍不得外婆。”
賀青帆睨了一眼後視鏡，視線跟我對上，他應該聽出我的畫外音。
是的，不走了。
“唐蘇……”
他想跟我說什麽，但我阻止了，我笑了笑，“其實我已經後悔了，不想走了，去國外我外語又不好，生活很不方便，而且離家太遠，我想我媽了，還得坐那麽久的飛機回來。”
“唐蘇。”
“別說了，我決定了。”
賀青帆沒再說話，我能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但這或許是注定的。
我不想讓他受傷，也不想那麽自私的，讓他離開這個有家的地方。
我又去醫院看了十七，她在陪著陸宇成，陸宇成已經醒了，躺在病床上。
十七在喂他吃飯。
看見我進來，十七很驚訝，“唐蘇，你沒走？”
我笑著點頭，看向病床上的陸宇成，以前再怎麽不待見他，但在賀青帆這件事上，如果真像厲曜說的那樣，那我要謝謝他。
我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又問十七現在的情況，十七說他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休息一兩個星期，就可以康複。
“唐蘇，是不是因為我們，耽誤你了？”
我倆出來時，十七問我，看得出來很愧疚，我搖頭否認，“不是，是我們自己的原因。”
十七不解，“自己的原因？是賀青帆不願意走了？”
“也不是，你別亂猜了。”我想聊些別的，“你跟他現在怎麽樣？”
她知道我問的意思。
十七臉紅了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特別沒出息啊，每次都下定決心，但隻要他一個電話，一句好話，我就甘之若飴，我也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
我很明白這種感覺，“其實我覺得，陸宇成他很愛你，或許他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呢？”
十七看著我，“真的嗎？”
“嗯。”
“但願吧。”
十七酸澀的笑，又問我，“那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走？”
我微微扯著唇，低頭，挽起耳邊的碎發，眼神有些空，“不走了。”
“不走？”十七似乎猜到我想做什麽，“你不是說他媽MB你嗎？你不走，難道真準備做選擇？”
“也不是啊。”我腳尖磕著地板，一下一下，“如果她真的要搶圓圓的撫養權，我們就打官司唄，賀青帆跟賀家鬧成這樣，圓圓是賀青帆的女兒。”
“話是這麽說，但是以賀家的勢力，你們不一定鬥得過他們。”
我歎了口氣，有點累，不想跟她繼續討論，“我先走了，這件事再說吧。”
十七歎氣，送著我走，我從醫院出來，一個人走在路上，心裏亂糟糟的。
其實我最清楚自己的想法，就算，萬不得已，我肯定是要舍棄賀青帆的。
但現在，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這幾天，我睡不踏實，一直在等著梁以竹找我，我想了很多應對策略，但沒有一個行得通。
賀青帆總是很晚回來，我擔心他跟厲曜他們有衝突，每次想問，但又不敢問，賀青帆自己不想講，我也問不出什麽來。
這天，我找了顧少寅，我想問他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解開這個心結。
顧少寅無奈的倚著，似乎不打算趟這趟渾水，“這種事情沒辦法解決，如果不是我跟陸宇成在中間周旋，以他倆的脾氣，可能早就鬧得不可開交了，況且，這其中還牽扯別的事情，不是表麵這麽簡單的。”
“別的事情？”
“沒什麽。”
顧少寅卻又輕描淡寫的帶過，“一些小事，倒是你，現在什麽打算？”
我吸了口吸管，他直接挑明，“我已經聽說了，我哥肯定也知道，梁以竹找你了，是關於我哥？”
我點頭，不怎麽想提。
顧少寅眯著眼睛趴過來，“不隻是這麽簡單對不對？她跟你談條件了？”
我沒回答，沒看他，我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
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跟他沒談出什麽結果來，準備走的時候，梁以竹的電話來了，我神經一緊，拿著手機的手都開始發抖。
顧少寅猜出來，“是她？”
我點頭，有點求助的意思，顧少寅皺了皺眉，“先見了，看她怎麽說。”
隻能是這樣。
顧少寅要送我過去，我猶豫了下，其實我一直都覺得顧少寅吊兒郎當，一點不可靠，還有點捉摸不透的可怕，但不知道為什麽，越接觸，卻越覺得他其實可以靠得住。
而且這些爛事，有他在，總覺得有個商量的人。
他送我到地方，沒跟我上去，交代我不要慌，說他在樓下等我。
我故作鎮定的上樓，一眼看見梁以竹，她的氣場太強大，想忽略都難。
我剛坐下，一杯水就潑了過來，我閉眼。
“你居然想跑？”梁以竹應該氣急了吧，居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我抹掉臉上的水跡，“我隻是不想跟你鬧翻，你是賀青帆的母親……”
“說得好聽！”梁以竹冷笑，滿眼的憤怒，“說白了，不就是什麽都想要？想得美！原本我還給你時間考慮，現在我告訴你，你什麽都別想要！”
我瞠目，“什麽意思？”
梁以竹嘴角冷漠的帶著冷笑，“不管是青帆還是圓圓，你一個都別想要！”
“不！”
我拉住她，我一下子就慌了，語無倫次道：“不要，我……我錯了……”
梁以竹甩開我，滿臉絕情，“這是你自找的，我最討厭別人挑戰我的耐心，不讓你受點教訓，你真以為我好糊弄！”
“伯母。”我知道她不是開玩笑的！
我也能感覺到，她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
我追著她，嗓子都顫了，什麽都還沒確定，我就已經潰不成軍，“伯母……”
她甩開我，大步離開，我腳下發軟，追了沒兩步，跌倒在地。
手腳冰涼，刺穿心髒的感覺，就是我此刻這樣吧。
我手足無措，甚至不知道該往哪兒走，是顧少寅扶我起來的，“什麽情況？”
“顧少寅。”我抓住他的手腕，眼神恍惚，“完了。”
我太天真了，以為可以一舉兩得，可我卻激怒了梁以竹，最後一無所有。
不！
我不可以沒有圓圓！
“唐蘇，你聽我說，你現在要鎮定。”坐在車上，顧少寅還試圖安撫我的情緒，“這件事不是沒有退路，就算打官司，你也不一定會輸。”
我深呼吸，咽下嗓子眼的梗塞，對，我不一定會輸。
如果她真的要打官司，用非常手段奪走我的一切，我也會拚到底。
“況且，還有我哥呢。”
顧少寅這句話，讓我安心不少，他送我回家，我等著賀青帆回來，他遲遲沒回來，我的心就發慌。
而事情沒有最糟糕，隻有更糟糕。
我等來的，是那個我最不想看見的人。
唐敘，我名義上的父親。
他比以前老了不少，已經有了白頭發，一張臉上也布滿了皺紋，我冷漠。
“你來幹什麽？”
他不苟言笑，拄著拐杖走進來，我根本不想讓他進門，“你來幹什麽，有事就說，沒事請你離開。”
其實我能猜到他來幹什麽。
但是他沒有資格跟我說話！
他在客廳裏站停，轉身看著我，“跟賀青帆分手，不要再胡鬧。”
哈！
這麽多年沒見，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我紅著眼眶，笑得諷刺，“憑什麽？我為什麽要跟他分手？你又憑什麽讓我跟他分手？胡鬧？我沒有胡鬧，我很認真，你才是胡鬧，你現在的婚姻是逼迫原配離婚得來的，你是個不負責任的丈夫，根本不配為人父，你這一生就是在胡鬧！”
“放肆！”
他大吼，青筋暴起，我一震，記憶中，小時候他也這樣吼過我，那時候他厭煩透了我和媽媽，恨不得快點甩了我們。
我咽著喉嚨的哽咽，眼眶越來越模糊，我卻笑得很豔麗，“請你出去，滾！”
“你敢這麽跟我說話！”一拐杖砸在地板上，他怒瞠著雙眼。
我睜著眼眶，忿忿的盯著他，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他似乎平息了下情緒，這才冷冷睨向我，“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我也沒工夫跟你吵架！”
我一點不給麵子，態度十分冷漠，他臉色更難看，“你媽知道嗎，如果她知道你搶了你妹妹的老公，你說她會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