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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急迫

  劉協一直和劉巴待在一起,因為劉巴一直在養傷,所以之前短暫退出了他的幕僚集團,在傷好了之後,劉協天天去找他談事。


  “無論這麽看,朕還是很慶幸大人告訴了朕真相。”劉協背著手,站在窗邊說道。


  劉巴本來躺在床上,突然艱難爬起來,他看著劉協的背影,說道:“陛下,不用這樣想,如果沒有陛下,在那天估計臣已經被馬休殺了。”


  劉協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搖頭,說道:“那時候朕隻是因為想要找些銀子號令天下諸侯罷了。”


  “臣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為什麽陛下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卻還是想著要繼續按部就班呢?明明陛下可以不這樣做的。”劉巴看著劉協,問道。


  劉協回過頭來,他看著劉巴的眼神很平靜,劉巴感覺仿佛是一團死水在看著自己。


  “卿知道嗎?因為朕前段時間突然發現,朕想要做漢室的英雄的時候反而是不自由的,你身邊的一切都被人安排妥善了的感受,真的很可怕。”劉協說道:“就好像朕連死都能死的很安靜一樣。”


  劉巴看著劉協,沒有說話。


  “你告訴朕這些是劉莽的布置,其實朕一點都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這一切對於朕來說都是毫不意外的。”劉協很平靜地說道:“朕現在隻是想看一看,如果朕按照這一條他們給朕安排的,本來想要朕不安分走的路,走下去會是什麽樣子。”


  劉巴深吸一口氣,他對著劉協,艱難用自己的一隻手作揖,心中對劉協肅然起敬。


  劉協走到劉巴麵前,抓著劉巴的手,說道:“這一切還是希望先生也能夠幫助朕啊,雖然這些事情很難辦的好看,但是朕還是想死得好看的。”


  這話聽上去很悲慘,可是在劉巴的心裏麵,這些話全都是一隻隻重拳,砸在他的胸膛上,讓他熱血沸騰。


  “臣定然不辱使命。”劉巴認真說道。


  “那些錢能不能找來治朕的皇叔祖的罪,也要仰仗先生啊。”劉協看著劉巴,說道。


  劉巴看著劉協,很認真地說道:“那些錢全都在劉州牧的計劃裏麵,這些錢必然會按照一開始臣的推論運作。”


  劉協聽到劉州牧的名字還一時有些恍惚,這幾天他看到太多的劉州牧了,有的時候會分不清楚哪個劉州牧才是自己想要的劉州牧。


  “能夠想出這樣的好辦法,先生真是一位奇才。”劉協說道。


  劉巴低下腦袋,他省去了自己準備說出來的,劉莽也在這件計劃之中參與很多的話。


  “現在這個腦袋是屬於陛下的。”劉巴很知趣地說道。


  劉協欣慰地點點頭,看著窗外,說道:“接下來就是等著朕的皇叔祖坐不住了。”


  很多諸侯離開了,也有很多諸侯沒有離開。


  該走的人從那天大典之後,到今天的半個月時間裏麵走了個幹幹淨淨。


  沒有走的人就是曹操,劉備,劉虞這樣的,準備留下來參與勢力爭鬥的人。


  劉虞不在的時間裏麵,劉協靠著袁譚的勢力,劉備的影響力,逐漸拉攏起來了一批很有規模的諸侯。


  一些有實力的諸侯甚至還派兵開始攻打在涼州邊陲的城市,攻打下來駐紮軍隊,理由當然還是勤王。


  現在天下隻要長了一個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來,這些人聚集在一個地方,這是說明要打大仗了。


  袁譚站在姑臧城城牆的城樓之上,看著東南方,深深吸了一口氣。


  放走司馬懿特意找到的那個士兵,是他的主意。


  諾大一個姑臧城,那麽多審核人員,不會不知道有個人跑到長安去送信了。


  他認為,現在要做的已經不是削弱劉虞的力量,劉虞無論如何,他都是一個漢室的宗親,隻要董卓不露出和他一個顏色的狐狸尾巴,那麽他們不可能真的治劉虞的罪,更不可能讓天下諸侯去攻打董卓。


  這是請君入甕之計。


  信已經到了兩天了,李儒把信放在桌子上,一直放了兩天,自己一眼沒有看過。


  牛輔都看了那封信很多遍,上麵的口吻很緊急,外界一直不怎麽知道姑臧城的消息,因為姑臧城封鎖的很死。


  劉莽在姑臧城消失的那一天,城裏麵所有的信鴿都死了,外麵的人對裏麵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牛輔拿起信,看著李儒,說道:“軍師,都這麽久了,您也看一眼嘛,打還是不打,不都是您一句話的事嗎?”


  “樊稠的死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李儒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牛輔。


  每一次李儒總是在說著恨冰冷恨可惡額話,可是他的眼睛總是那麽溫和,那麽明亮,仿佛是一個聖潔的聖人一樣。


  牛輔咽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李儒看著自己背上的劍,突然問了一句,“您知不知道這把用了兩艘戰船才換來的尚方斬馬劍,到底是為了什麽用處?”


  牛輔看了一眼從李儒肩上探出來一點頭的劍柄,說道:“可能隻是那兩艘戰船太不值錢了。”


  李儒搖著頭,說道:“這把劍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們沒有理由去攻打涼州的時候,以清君側,可是現在我們總有理由去攻打涼州,這難道不是很奇怪嗎?”


  牛輔愣了愣,問道:“這有什麽奇怪的?”


  李儒看著牛輔,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很奇怪,這說明對方知道我們的意圖,人們都不是傻子,他知道我們準備做什麽,又想讓我們不做什麽,所以就給我們找了別的事情做一做,可是,如果我們真的做了這件事,那麽我們就做不了最開始想做的事了。”


  “軍師的意思是,這是陷阱?”牛輔皺眉問道。


  “不光是陷阱,這很可能是墳墓哦。”李儒用他的明亮眼睛,看了一眼牛輔。


  牛輔怔了怔,旋即跪拜一下,走出門去。


  他還記得,那天樊稠準備出兵的時候,他是最早被李儒攔下來的那個人。


  牛輔離開之後,李儒坐在位置上,看著桌上的那封信,靜靜地看了很久。


  “隻要我不看你,你就永遠別想知道我在想什麽。”


  李儒低著頭,閉上眼睛。


  “冀州牧,快點想想辦法啊,不然活人就都要被尿憋死了。”李儒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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