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阿餘！

  離回雲省的日子越來越近，宋餘心裏越發的忐忑不安，她已經接連好幾晚做噩夢了。


  每次夢境都不一樣，有她小時候的影子，也有長大後的影子，夢裏總看見一個叫宋德義的中年男人，或者，她應該叫他叔叔。


  這個叔叔一直出現在宋餘的夢裏，看起來小宋餘是害怕他的，每次醒來都流了一身的冷汗。


  後來，宋餘和黃景禛通電話時，把做噩夢的事情說出來。


  她還把自己的疑慮說了，說小宋餘以前可能過得並不如宋德洲以為的那樣美好，她想回去解開小宋餘心中的結。


  還有一件事就是，姑姑阿溪的死亡也疑點重重，宋餘想回雲省重遊，把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秘密揭開，否則她寢食難安。


  但關於阿溪的事，她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畢竟宋德洲是一名軍人，事關軍人家庭的特殊性，會影響至深，所以，不是確定的事情，盡量不提及。


  電話那邊的黃景禛劍眉緊蹙，他對即將前往雲省的宋餘，還是不放心，雲省是二叔的老家，但多年以後，那個小縣城曝光的負麵新聞，影響遠遠大於當年的瓊縣。


  掛斷電話後，黃景禛向上級遞交了請假條，和同事交接好工作後，趕回了南城。


  當那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宋家門口時，宋德洲一家四口人都嚇了一跳。


  他說，雲省路途遙遠，二叔駕車會產生疲勞。


  又正好，謝臨瑃寫信來，邀請他去參觀軍演練習。


  說明來意後，宋德洲胡子一吹，道：“阿煩這兔崽子，有軍演都不告訴我！白讓他在我家白吃白喝那麽久了！”


  然後是各種碎碎念。


  不過有了黃景禛的一路陪伴，宋德洲有一種如虎添翼的感覺，他樂見其成。


  但宋德洲似乎忘了他家的閨女，帶上她才是真正的如虎添翼吧，假如半途遇見雇傭軍團，她起碼還能幫忙抵擋上一陣，她最近讓精英團的哥哥們教的一招一式可都深深烙印在腦海裏！

  收拾妥當之後，宋德洲一家去黃家向黃崇年道別。


  黃崇年考慮到翻山越嶺的，小轎車太嬌氣容易出事故，遂把他的專屬座駕，一輛外形霸道的德國輕型軍用越野車讓出來，給了宋德洲。


  宋德洲感激得不要不要的，要知道他肖想黃崇年的座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老爺子摸都不讓摸，好不容易鐵樹開了花，宋德洲就差不把黃崇年這個老領導抱起來耍了。


  哪料宋德洲感激到一半，就聽到黃崇年悠悠地道：“要不是看在你閨女的麵子上，你甭想窺得我座駕。”


  宋德洲：“……”


  白激動一場了，他麵子都不如自家閨女……


  在一九九七的春節即將來臨之際，一輛軍綠色越野從福安街出發，一路途經江淮、荊楚、瀟湘大地，再從貴陽腹地經過，兩千公裏爬山涉水，終於踏進雲省。


  宋元琨似乎是曉得要去看望從未謀麵的爺爺，幾天幾夜，乖巧地窩在周泱泱懷裏不哭不鬧，就連宋德洲都不由得感歎，這小子倒挺識時務的。


  而宋餘卻因為離目的地越近，整個人像得了一場重病般，愈發的昏昏沉沉。


  她甚至已快要分不清，到底她是小宋餘，還是小宋餘就是她，曾有幾次望向窗外無邊無際的黃土地，心情抑鬱地偷偷流眼淚。


  在快到小縣城時，宋餘終於撐不住。


  她就那樣無聲無息地倒在了黃景禛的懷裏。


  “阿餘！”


  暈倒之前，她聽到了黃景禛的呼喚，他唯一一次的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