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貪念
原來我還曾助長過女鬼的陣勢，困擾多天的問題一下就給解釋的通了。
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刮子，長這麽大竟然被女鬼給擺了一道。
我有幾分惱怒，但事情總算有所進展，是要想想接下來要從哪方麵入手了。
現在時間可不能白白浪費。
我正這麽想著，門外突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像是什麽東西砸在地麵，聲音時斷時續，聲響巨大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外麵也陰了天。
我隻感覺空氣中霎時壓抑了沉悶了不少，並沒有看到其他的不對。
難道剛剛的聲音是打雷，天氣確實也要下雨的樣子。
但不一會兒，有人敲響了洪林家的大門，還有一聲嬌呼，說門口立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壞了，是青碑！
又想到不能被人看見洪林跟洪二叔五花大綁的樣子，我小心的把門掩好，走到大門前，開了一條縫。
村口的張大娘？她怎麽來了，她不是一想不待見洪二叔他們麽，覺得好吃懶做沒作為，尤其是生了個洪林一混蛋。
她一反常態，臉上半點不見厭惡，反而興衝衝的，也不在意為什麽是我來開的門，直接跟我說著，村長讓所有人去西邊集合，分東西！
那模樣跟狗見到了肉骨頭似的，眼裏貪婪多到溢出來。
我覺得怪異，嘴裏答應著，送走了張大娘，回到大廳，跟剩下的幾個人商量一道過去，怕洪二叔跟洪林在惹事，小心的用半碗香灰給他們定了魂。
臨走前，我再去看了一眼被布擋住的青碑，上麵的血跡像是被吸收了一般，表麵散發出淡淡的紅光，有幾分攝人心神，這東西，絕對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不然肯定要出大亂子！以防萬一我又細細的遮蓋了幾層才離開。
張大娘的話讓我很是好奇，全村的人都能分到的東西？一路上不時的看到很多人疑惑的目光，但直覺告訴我，不會是好事。
直到很多年後，我還記得當時猶如朝聖的那一幕。
跟信奉了邪教一般的著魔。
洪家溝是個很貧窮的村，這裏的人大多都是自給自足，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少，甚至還保留了古時候以物易物的交易原則，可這並不妨礙他們對金錢的追求。
可能人都是有所貪婪的。
等我們到了之後前麵已經有了一大群人，隻能勉強聽到村長的聲音，說天降福瑞什麽的，又等了一會兒，看到人差不多齊了，村長讓分成兩派，男的一排女的一排。
我排在後麵，隻能看到村長麵前擺著四個大箱子，用紅布蓋著，滿當當的東西。
“怎麽會跟咱們分東西？”
“我聽說是村長挖到了寶貝……”
“你們說的都不對，沒聽村長念叨的，是天降，天降福瑞！”
有些人竊竊私語，大多數都是跟我一樣，不明情況的，可我也觀察到，有少部分人，眼裏是跟張大娘一樣的貪婪，我來了點興趣。
明明現在我應該在為如何阻攔或結束隱天蔽日來奔波著急，可心裏下意識的不想離開，好比冥冥之中的召喚。
大概又等了十幾分鍾，村長手裏拿著大喇叭一臉激動的來到人中間，扭身“噗通”跪在地上，這一幕把好多人都嚇得夠嗆，摸不到頭腦。
接著舉起喇叭讓我們都跪下，說是老天給洪家溝送福了。
老一輩的都隨著村長跪下了，一部分年輕的梗著脖子打算當個笑話看，小孩子更是不知道所謂何事，好奇的站在長輩旁邊。
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吹起的風有幾分毛骨悚然。
村長嘴裏念念有詞，說的還是當地的方言，我隻能勉強聽懂，他在感謝老天，我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何突然要長跪不起，幸好一些人跟我是同樣的想法，把我想問的問了出來，其中就有村長的孫子。
村長疼孫子是出了名了，在洪家溝幾乎是要星星不給月亮，本以為村長也會給出一番解釋，可沒想到居然一拐杖就打在腿上，“別說渾話，伢子你快跪下！”
其他幾個老人也都拽拉著讓他們一起跪。
不多時，整個人群中站著的隻有我一個，也虧了我在後麵，旁邊是些草木垛子，躲在後麵也沒人注意到我。
絕大部分人都理不清情況，都是隨大流，看村長做什麽，他們就跟著做，直到村長長長的一叩首站起身，來到四個大箱子麵前。
朗聲說到，“今日天降黃金！咱們洪家溝時來運轉，有福了，我當村長十來年……”
囉囉嗦嗦一大串話，我沒有仔細聽，而是瞪大了眼睛看著箱子裏的東西。
是我眼睛瞎了？怎麽看箱子裏裝的都是石頭，還是隨處可見的石頭，哪來的黃金？
可村民都在不停的歡呼，還一股腦的湊上前，跟真的看到了黃金別無他二！
甚至還有人拿著石頭往嘴裏咬，嘴裏大喊大叫，是真的，真的是黃金！
我渾身都在發抖，這些人是不是都瘋了，一個兩個去搶箱子裏麵的黃金，還有人跪在地上哭，場麵亂作一團，我隻能感到陣陣冷氣……
人的貪欲多麽嚴重……
四大箱子根本不夠分，於是有人開始搶奪……男人去搶奪女人，女人去搶奪老人，不知道誰先動了手，鬧哄哄的場麵變成了打群架。
一個，兩個，三個，開始有人躺在地上哀嚎。
村長被他孫子壓在身下，懷裏揣著的是幾塊石頭！還當個寶。
真的是瘋了，都瘋了……難道隻有我一個人看出來他們哄搶的是石頭而不是黃金？
不能在這麽下去了，會出人命！雨水打在我臉上，讓我清醒幾分，我從草垛子後麵出來，朝他們跑過去，嘴裏說著讓他們清醒點，是石頭不是黃金，可沒有人在意我說的話。
或者說，此時在他們眼裏，我也不過是個來搶奪黃金的一員？
我看到王大爺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還有拳頭落在他身上，趕緊跑過去想要攙扶，哪成想王大爺一看到我，開始劇烈掙紮，手指著我，“惡鬼來了，惡鬼來了……”
接著一口氣上不來，竟生生的憋暈了過去。
王大爺的一聲叫喊驚雷一般的引起人群的巨大反應，所有人莫名變成了統一戰線，都在指著我，“打死他，打死這個惡鬼。”
“是惡鬼，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