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另有洞天
說不害怕絕對是假的，蕭斌覺得這麽大個怪物，就算在陸地上都很難對付，更別對方更擅長的水戰了。
夏雨那種遊泳健將被咬住了都毫無還手之力，蕭斌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這次凶多吉少了。
“至少要同歸於盡，否則我沒臉麵對身後依賴我的女人。”蕭斌腦中掠過這個念頭，那恐怖的大鯢也到了麵前。
巨口猛然張開，蕭斌的刀子也同時舉了起來。
大鯢似乎嗅到了刀子上的殺氣，原本一咬而下的大腦袋突然向旁邊一歪，蕭斌挾著玉石俱焚氣勢的一刀落了個空，貼著大鯢的身體滑開了。
大鯢則是緊接著一甩尾巴，巨大的衝力帶著水浪抽在了蕭斌的肩膀上。
劇痛傳來，蕭斌手臂一麻就丟了刀子，然後又帶著婉月向旁邊趔趄了兩步才重新站穩，大鯢已經轉了個圈重新撲了上來。
“在水裏無論速度、力量還是靈活性，你都是完全的劣勢，要不要考慮上來求我給個痛快？”李智的槍口仍然對著蕭斌，不給他一絲退路。
蕭斌有點後悔在跳下懸崖前沒好好說遺言了，這個時候就算他想說，大鯢也不會給他機會。
沒了刀子的威脅，大鯢再無顧忌，在水中一昂頭，立起上半身就要淩空下撲。
就在此時，咻的一聲響，李智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手腕一震，手指反射性地發力，槍響了！
巨大的響聲後，是大鯢憤怒的吼叫！
一片鋼珠全部射在了大鯢的後背和後腦上，皮糙肉厚的大鯢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劇烈的疼痛讓它發瘋了！
猛烈地拍打著水麵，大鯢激起的水浪差點把蕭斌和婉月震翻，李智顧不上查明原因，抓緊時間先逃出去了十幾米遠。
大鯢雖然名叫娃娃魚，但是跟普通的魚類可不同，如果它願意，是可以上岸的！
李智可不想葬身在憤怒的大鯢口中。
最初的疼痛和憤怒釋放過後，大鯢那雙詭異的小眼睛四下一打量，發現朝自己開槍的人已經跑遠了，轉過頭就想吃掉蕭斌和婉月泄憤。
然而，這兩個人也不見了！
蕭斌一手劃水，另一隻手拉著婉月，兩人在河水中向著上遊逃命！
就在大鯢發瘋之時，蕭斌略一觀察便發現往下遊逃走風險太大。
先不說經過大鯢身邊時可能被它憤怒地一口咬死，就算僥幸繞過了大鯢，李智身上是否帶著彈藥，會不會被他迎麵痛擊還是未知之數。
但是蕭斌也知道大鯢瘋狂過後必定會找人報仇，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河道裏麵繼續向上遊前進，是生是死，堵他一把！
在和李智賽跑的時候蕭斌就在後悔，那時如果不是趕時間，問清楚李滿倉他進出溶洞的密道就好了！
這時蕭斌更是後悔得要命，好在眼前的情況給了他一絲安慰。
地下河是從山的北麵斜插過山體而出的，中間貫穿整個溶洞。
而穿過山體北側的河道並沒有被水充滿，就像一個裝了多半瓶水的瓶子放倒一樣，上麵的三分之一是空的，雖然空氣不怎麽新鮮，但是足夠讓蕭斌和婉月不至於被淹死了！
兩人彎著腰避免撞到頭頂，胸部以上都露在水麵上，逆著水流艱難前進。
雖然眼前看不到光亮，但是蕭斌知道，既然水能流進來，那他們早晚就能出去！
“希望那怪物去追李智，放咱們一條生路！”蕭斌自欺欺人地安慰婉月，婉月正要點頭，一陣水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很顯然，能夠激起那麽大聲音的，正是那條大鯢！
“媽的，冤有頭債有主，你追錯人了！”
蕭斌讓婉月繼續前進，自己則是轉過頭倒退著走，隨時準備跟這水怪拚命。
“它中了槍應該這會兒應該流了不少血，河道又窄它也施展不開，老子終於可以跟它公平些較量了！”蕭斌掏出小錘，發現婉月正在遲疑，故意大聲說給她聽。
不過蕭斌也不完全是在安慰婉月，因為從大鯢追來的速度上就可以感覺到，它無論是狀態上還是發揮空間都下降很多。
當然，這並不代表它的獠牙就不危險了！
蕭斌又往後退了七八米，大鯢終於追上，一口咬下！
蕭斌的雙腿早就成弓步蓄勢待發了，前腿發力一蹬讓身體後退半米，同時小錘用力敲下！
大鯢不知是怒氣未消還是沒把小錘放在眼裏，亦或是狹窄的河道影響了它的活動，這次它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
哢！
兩排獠牙咬了個空，撞擊在一起發出讓人心悸的聲音。
同時小錘也敲在了大鯢的雙眼之間！
蕭斌一邊後退一邊觀察大鯢的反應，他希望小錘在娜娜身上的神奇效果能夠重演！
畢竟它們算是同出一脈，應該都被小錘克製才對！
大鯢呆了一下，接著身體晃動起來，蕭斌心中一喜，但是很快大鯢用力一甩頭，雙眼重新恢複了殘忍！
“皮肉太厚，效果不佳！”蕭斌抓緊時間繼續後退，大鯢再次撲上來的時候，小錘也故技重施！
一聲類似人聲的痛呼傳來，大鯢再次被敲中腦門，但是它仍然一甩頭就繼續撲上！
再敲，再撲！
大鯢的確是瘋狂了，仗著自己力氣大，幾乎不給蕭斌喘息的機會，讓他必須不停揮舞小錘，每一次都盡全力砸出，才能給自己爭取一點後退的時間。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現在蕭斌和大鯢已經演變成了單純的體力戰，誰先撐不住誰失敗！
蕭斌覺得有點諷刺，這正是自己跟夏雨拚命的時候采取的戰術，最後是被大鯢打破了僵局。
而此時大鯢卻跟自己用上了同樣的招數，這次的贏家又會是誰呢？
蕭斌又退了幾十米，明顯感覺體力快要跟不上了。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在被李智追了那麽遠後就已經沒了力氣，他能堅持到這裏已經連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跡了。
感覺到身後婉月的聲音已經消失很久，想來應該是安全了，蕭斌略感寬慰，至少自己給婉月爭取到了活下去的機會！
“當、當、當！”如同敲鍾一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蕭斌雖然覺得奇怪，但是麵前的大鯢讓他根本無暇分心。
“蠱毒的恢複能力太強，小錘的效果被大鯢皮肉削弱後沒法一擊致命，而且看來蠱毒對小錘的效果已經產生了抗性，它每次停頓的時間越來越短了！”蕭斌的雙臂都敲得麻了，每一次要費很大力氣才能揮動小錘。
“蕭斌，出了洞口快跑！”婉月的聲音突然傳來！
“洞口？”蕭斌盡力甩了一下頭，發現身後不遠處的河道盡頭，有微光射進來！
一見之下蕭斌真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有了亮光就說明有出路，憂的是出了河道大鯢活動變得自由，搞不好憑它剩餘的體力能把自己和婉月全給殺死！
無論如何蕭斌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一步一步靠近洞口，他也在盡力積攢體力。
三米，兩米，一米！
大鯢的攻勢依舊瘋狂，蕭斌則是突然加大了力度揮出最後一擊！
就像砸中了堅硬的厚輪胎，反震之力也比之前大了許多！
顧不上胳膊的疼痛，蕭斌借著反彈的力量突然轉身，全力衝刺起來！
習慣了黑暗的雙眼見到些微光都覺得豁然開朗，蕭斌出了洞口絲毫不停留，繼續向前飛奔，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著就是大鯢的慘叫，這次叫聲中不僅包含了憤怒，更多的是它對死亡的恐懼！
是什麽東西能讓這水下殺手如此絕望？
蕭斌轉身，一邊後退一邊觀察，但是退了兩步之後便停住了。
因為大鯢再也追不上來了。
一根從天而降的石鍾乳刺穿了大鯢那扁平的身體，將它牢牢釘在了河道的出口處，它的一半身體還在河道裏沒有出來。
而河道的上方，洞壁上凸出的一個小平台上，婉月正雙手放下一塊大石頭，虛脫地坐了下去！
“你、你殺死了它！？”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蕭斌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聽見的聲音，原來是你在用石頭砸石鍾乳？”蕭斌看著那根兩米多長的倒掛石鍾乳，再抬頭看看它原來的根部，很難想象婉月是費了多大力氣才把它敲斷！
大鯢掙紮了幾下便慢慢不動了。
本來中了槍就一直在流血，又因為跟蕭斌較勁讓血流加速，更何況還有那神秘的小錘連續敲擊，大鯢早已是外強中幹，隻憑著怒氣追到的這裏。
本來濕滑的魚背也不會那麽輕易被刺穿，但是大鯢卻因為被鋼珠轟擊，背後一片血肉模糊，鍾乳石帶著巨大的重力勢能像鑽進豆腐一樣紮了進去。
確認大鯢已經死亡後，蕭斌順著洞壁上的台階跑上平台，用力把婉月抱在懷中，心疼地看著這明明非常柔弱，剛才卻救了自己一命的女人。
“揉胳膊，酸了！”婉月理直氣壯地撒嬌。
蕭斌趕緊照辦，一副心甘情願做牛做馬的樣子，同時觀察起這個小洞裏麵的情況來。
這個小洞底部的直徑也就二十多米，並且像一個倒立的漏鬥一般，越往上越窄，到了最頂部隻有一個房間大小的洞口朝著天空，但是透進來的月光和點點星辰都讓人有了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而更加讓人賞心悅目的，是一條從井口飛流而下的瀑布。
月光下如同白練垂空，又像飛花碎玉，晶瑩的讓人炫目。
但蕭斌略一思咐便沒有了欣賞的閑情雅致。
“原來地下河卻並不是地下水，這個洞頂塌下來之後，上麵的一條河被迫改道流下來，又通過跟大洞相連的河道流了過去，中間匯集了一些洞裏的水源，才變成了現在那個樣子，不過問題馬上就要來了！”
蕭斌指著大鯢的屍體：“這家夥把河道出口堵住了，雖然沒有完全堵死，但是入水速度不變，出水速度卻嚴重下降，就像小學那道數學題一樣，這裏的水位會不斷上升！咱們不想被淹死的話，就得趕緊想辦法從上麵的洞口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