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絕境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雖然兩人都已經筋疲力盡，但是最大的威脅都已經解除，他們可不想在這陰溝了翻了船，白白當了淹死鬼。
“往上爬！”婉月指著左前方傾斜的洞壁：“這牆上有現成的台階，通往下一個平台。”
兩人同時站起，蕭斌沿著石壁朝上看去，石階很粗糙，但是看來應該還比較結實，而且是呈螺旋形盤旋而上的，角度不算太陡峭，隻要注意濕滑別掉下去就可以。
隻是一眼望去，最上麵的小平台跟洞口好像還有些距離，但是隔著幾十米難以判斷出到底離多遠，總之先上去再想辦法！
蕭斌打定主意，讓婉月走在前麵，這樣就算她一失足滑下來，還有自己在身後保護。
兩人小心翼翼地繞洞而上，婉月一手扶著洞壁，另一隻手放在身後死死抓住蕭斌的右手，冰涼的手心居然還出了汗。
蕭斌雖然也因為高度和危險性繃緊了神經，但還是強迫自己向下看去，水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升著，瀑布持續落下的轟隆聲讓他充滿了緊迫感。
估算了一下腳下台階的升高幅度，蕭斌判斷當自己到達最高平台的時候，應該還有十幾二十分鍾的時間差。
唯一的變數，就是平台和洞口的距離了！
“咱們總是和時間在賽跑，被李智追，被大鯢追，現在居然又被水追，你說咱倆是不是應該錄個真人節目，名字就叫奔跑吧情侶？”
蕭斌開玩笑來緩解婉月的緊張，婉月氣得想回頭打人又不敢亂動，隻能用指甲掐了蕭斌的手一下。
“嘶——好疼！你的指甲怎麽這麽長！”蕭斌誇張地叫著。
“我也不知道，我記得來參加聚會之前，特意剪了呢！”婉月專注地爬著台階。
蕭斌皺了皺眉，突然輕叫了一聲：“不好，你看！”
兩人已經爬到了洞穴的上半部分，距離最高的平台已經很近，但是平台和洞口之間那段距離卻給了兩人一個沉重打擊！
那是即便婉月站在蕭斌肩膀上，也夠不到的高度！
“上去再想辦法！”蕭斌和婉月加倍小心地走完了剩下的台階，來到了台上。
婉月大口喘氣平複緊張的心情，蕭斌不停地目測洞口距離和婉月與自己的身高。
“如果你站在我的肩膀上，我用力跳起來，你再跳一下，應該可以夠到洞口！”蕭斌提出了一個方案。
但是不等婉月回答，蕭斌自己又搖搖頭：“難度太大了，萬一沒配合好就會失去平衡掉下去，而且洞口上麵不管是沙石還是野草，肯定都很滑，你能不能抓住爬上去也是個問題。”
蕭斌看著婉月發紫的嘴唇和發白的手指，知道她的體力已經幾乎耗盡，身體狀態差到了極點。
轉過身開始在牆壁上敲擊，蕭斌抱著僥幸心理想發現條密道之類的救命稻草，然而也是徒勞無功。
不過幾塊被敲掉的泥土卻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洞口以下的洞壁上雖然石筍很少，但還是以石乳覆蓋為主的，這一塊泥土雖然顏色相近，但很像是有人後來抹上去的。
“會不會寫著逃出去的提示！”蕭斌趕緊用小錘輕輕敲掉泥土，心想在這種地方還要故意掩蓋起來的東西，一定不會是毫無意義的！
果然不出所料，泥土落下後，光滑的洞壁上出現了一片劃痕！
有點像溶洞地下三層豁口處的那些文字，但是這些劃痕卻明顯不同，他們一段一段排列得很整齊，怎麽看也不像是文字，至少不是漢字。
如果說是一隊隊士兵倒還更加形象一些。
“長的劃痕有兩厘米長，短的隻有一厘米，這些劃痕加起來得有幾百個，到底是要表達什麽意思呢？”
水麵還在上升，並且速度逐漸加快，婉月見蕭斌卻研究起了劃痕，不禁出聲提醒。
蕭斌低頭一看也是心頭一緊：“我之前估計錯誤了！”
“我隻對比了台階上升的幅度和當時水位上升的速度，但是我忘了這個洞的形狀，上麵越來越窄，水位上升的速度會越來越快！”
“頂多還有幾分鍾，水就要上來了！”婉月點點頭，給出了結論。
蕭斌卻突然一擺手：“現在是幾月份？”
“都什麽時候了還問這個，你是想明確一下自己的忌日嗎？”婉月沒好氣地瞪了蕭斌一眼，不過還是回答：“十月底了！”
倒不是婉月不著急，而是她現在已經對蕭斌有了一定的了解，她知道蕭斌所做的事一定有他的道理，而看他的樣子雖然著急，卻還沒到山窮水盡手足無措的地步。
“1、2、3、4…。”蕭斌居然對著劃痕數了起來。
婉月想起了網上的人無聊數瓜子，難道蕭斌要把這幾百道劃痕精確統計一下？
不過很快蕭斌就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劃痕不是提示，而是一種記錄！”
“記錄什麽？記錄這裏淹死過多少人嗎？那你還不去添上兩筆？”婉月像看著一個不務正業的孩子，用目光告訴蕭斌再賣關子小心被踢下水去。
“你坐電梯的時候有沒有注意過檢修記錄表？上麵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添上一個工作人員的名字和日期，證明進行過定期檢查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劃痕代表的就是對禁地的檢查記錄！”
蕭斌指著牆壁讓婉月看：“每一根較長的劃痕下麵，都有十二根短劃痕，雖然整齊得好像一個軍官帶著一隊士兵，但其實是代表一年和十二個月！”
“十三道劃痕是一整套，代表一年，一共有四十九套，代表前麵的四十九年間，每個月都會有人從這裏下去，通過河道檢查禁地。”
“而最後這一套，隻有一長九短，說明了什麽？”蕭斌故意停住給婉月思考的機會。
“是不是說，每個月都是月底來人檢查，所以十月的那條短劃痕，還沒有出現？”
蕭斌打了個響指：“答對！”
“雖然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來人是去檢查禁地，但是這鬼地方除了禁地以外，還有什麽東西值得讓人每個月都來，並且一下堅持了快五十年？”
婉月表示讚同，但接著問了一句：“真是了不起的發現，可是這除了說明賒刀人一直在關注禁地以外，對我們的脫困有什麽幫助嗎？難道他們會這麽巧現在過來，然後湊巧救咱倆一命？”
蕭斌搖搖頭：“那個老人曾經說過，能救自己的人，隻能是自己。所以你跟我學！”
說完蕭斌伸開四肢，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施法控製河水？還是讓自己暖和一點準備跳上去？”婉月看著已經快要湧上平台的河水，苦笑著問。
“是踩水！學我的動作，可以讓你在水中不會沉下去！”蕭斌雙臂做著壓水的動作，兩腳也不停地踩地。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有別的方案，我也不想讓你再下水一次了！”蕭斌衝婉月投去鼓勵的目光。
“雖然我也不太會換氣，但是隻要咱倆一直踩水不讓頭沉下去，堅持到水滿自溢，咱們不就出去了嗎？”
聽了蕭斌的話婉月咬咬牙跟著學了起來：“我就知道不會是什麽好辦法，否則你早就說了！”
“注意我胳膊和手的角度，這樣壓水效果最好！”蕭斌說完向兩側一拍，已經齊腰深的水麵濺起不少水花。
婉月領會了一下，照貓畫虎地向下一按，已經沒過了小腹的河水差點把她帶得雙腳離地。
“別緊張，等水過了下巴，咱們憋一口氣再踩水！”蕭斌拉著婉月的一隻手，給她安慰，婉月用力點頭。
水一過胸人就開始呼吸困難，婉月看著幾十米深的水下，不禁慶幸大鯢已經死了。
“憋氣，用力蹬！”蕭斌比婉月高，但是為了給婉月做榜樣，還是在水剛過婉月下巴的時候就跟她一起憋氣，同時浮了起來！
婉月努力學著蕭斌的樣子手劃腳蹬，借著水位上升的浮力，果然沒有下沉，這讓她緊張的心情略微踏實了一些。
又踩了一會兒，婉月覺得體內的氧氣即將用完，便按照蕭斌教的辦法，慢慢用嘴呼出一半的空氣，接著用力向上一躥，張口吸氣。
啪！
瀑布濺起的水花打在婉月臉上，一口空氣和著半口水湧進了婉月的嗓子！
“啊——”婉月突然咳嗽了兩下，身體猛然下沉！
慌亂之下婉月已經完全忘記了踩水的要領，隻覺得雙腳無處著力，自己就快要被大水吞噬了！
一隻手突然出現在婉月的腋下，用力向上托起，讓婉月的頭重新露出了水麵。
蕭斌單手用力劃水，雙腳全力向下踩著，支撐起了兩人的重量。
“別慌！重新來！”蕭斌喊完又用力舉了一下婉月才鬆手，自己卻差點被婉月的重量壓下去喝水。
婉月趕緊重新憋氣踩水，蕭斌換了口氣後用手指指上方，婉月抬頭一看，水麵距離洞口隻有兩三米的高度了！
蕭斌的幫助和成功的希望讓婉月信心大增，動作都有力了不少。
兩米，一米五，一米！
半米！
洞口外的月光就是那勝利的曙光，兩人仿佛已經看到洞外的大千世界在向自己招手！
“成功了！”蕭斌激動地看向婉月，婉月報以微笑，但是兩人的表情卻突然同時起了變化！
距離洞口隻有一尺多遠的水麵開始下降了！
而與此同時，蕭斌和婉月同時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從腳下猛然傳來！
蕭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拚命朝著婉月遊去，就在他剛剛抱住婉月身體的時候，一個大漩渦出現在水中央，帶著兩人飛速下墜！
大鯢的屍體經不住巨大的水壓，被衝走了！
水池的塞子被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