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石中仙穀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見我剛才那一下，會不會以為我有法術，向著山裏打出一道真氣，就讓山動了起來？”柳蒼露叉著腰等待著什麽。
蕭斌點點頭湊到峭壁上看，一株野草的後麵露出比拇指粗不了多少的小洞。
“小龍進去觸發機關了？”
柳蒼露誇了一句聰明，解釋道：“我想這就是冥冥中的安排，機關在幾尺深處，中間還拐了好幾個一百八十度的彎，隻有小龍這種能夠自由活動，並且還能通過感應把信息傳遞給我的活物，才能嚴格按照順序依次觸動機關，打開山門。”
“換做其他蠱蟲或者工具，都很難做到。”柳蒼露說完轟隆聲也停止了，小龍重新回到她的袖中。
“所以現在你們需要考慮清楚，如果跟著我進去了，而我突然翻臉，那你們可就出不來啦！”
蕭斌看著婉月，婉月往他身上一靠：“隻要你在身邊，去哪我都無所謂。”
“帶路吧！”蕭斌對柳蒼露露出信任的微笑。
雖然對可能是賒刀人的老家門口機關有一些心理準備，但蕭斌和婉月仍然想不到，入口居然會是這樣的！
那不是一道石門，也不是一個石洞，更不是一條石階，那是一條縫！
而且這條縫還並不是入口，而是進入入口的入口！
峭壁的東側突出來的一塊房屋大小巨石，突然脫開了峭壁向後“仰倒”，露出中間一條裂縫。
三人走到裂縫跟前，峭壁上露出了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必須先進入縫隙再向左拐才能進洞。
就好像那塊巨石是人身上的一個痦子，把它掀開露出了皮膚上的血孔一般。
柳蒼露帶頭走了進去，蕭斌和婉月跟上，關閉巨石的操作卻很簡單，隻需要在洞內旋轉牆壁上油燈的燈座即可。
這樣的設計充分說明了一點，那就是穀內的人不願意被外人發現，但是自己人可以自由出去，典型的排外態度。
柳蒼露雖然找到了地方卻得不到當地人的幫助，也就不足為奇了。
手電筒的光芒射向前方，蕭斌和婉月同時張大了嘴。
誰能想到，從外麵看來堅硬陡峭的石壁，裏麵居然如同蜂巢蟻穴，充滿了大大小小的孔洞！
“跟緊了哦，不然沒有蠱蟲的幫助，你們可能繞上幾天也走不出去！”柳蒼露讓小龍下了地在前麵遊走，三人緊隨其後。
看著石壁蕭斌突然想到了什麽，讓婉月跟著柳蒼露，自己落在了第三個。
“這些孔洞有大有小，又四通八達互相連接，也不知道是怎麽形成的。”柳蒼露邊走邊介紹。
“那個山穀三麵環山，隻有東南這一麵是被這峭壁圍擋，咱們現在正是要從峭壁體內穿過去。到了穀裏你們可就要注意了，那裏的情況跟外麵有些不同，更像是古時候的宗族體係，所謂的長老們是精神領袖，也有很大的實權，但是總體來說自給自足沒有太多雜事，對外來客雖然排斥但也算得上友好，隻是跟蠱相關的信息他們一概諱莫如深。”
“世外桃源？”婉月笑道。
“他們確實承認自己是很久以前一批人的後代，在穀裏紮根後就沒出去過，跟陶淵明寫的情況有些相似。”
“現在外麵是太平盛世了，還避世不出，豈不是錯過了很多精彩的生活。”蕭斌隨口說著，用說話聲掩蓋自己劃牆壁做記號的聲音。
“哢嚓！”婉月低頭一看，驚叫著撲向蕭斌，差點讓他的小動作露餡。
“別怕，是人骨，看來以前也有人偶然間進入過這裏，但是沒繞出去，還迷了路找不到出去的機關，所以不幸餓死了。”蕭斌安慰婉月。
“不是餓死的，我檢查過，他們的骨頭上都有奇怪的小孔，所以我更傾向於他們是中蠱而死，但是穀裏的那些老家夥堅持說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就是餓死的，這更讓我覺得可疑。”
柳蒼露頭也沒回，仿佛對這裏的屍骨已經見怪不怪。
左拐右繞，蕭斌終於聞到了比較清新的空氣，果然又走了幾分鍾後，三個人從石壁裏麵鑽了出來！
“梯田！”婉月脫口而出，接著揉了揉眼睛更正：“不對，是村子！”
穀裏的這座村莊規模上要比溫儀村大幾倍，依山而建分成了兩層，的確有點兒像婉月說的梯田。
看建築的風格果然年代較為久遠，峭壁和村落之間還隔著一條河，看河的流向正是流進溶洞那一條。
從木橋上過河後，路的兩側是待收的莊稼，水車垂柳讓人恍然覺得好像到了江南水鄉。
“看來不光是人，就連這裏的小環境也是自成一套體係啊。”蕭斌感慨著。
柳蒼露不屑道：“小環境怎麽敵得過大潮流？我在裏麵住了幾天就發現，他們的生活中有不少現代的物品，他們收我的費用也是用於出去購買一些實用的東西，隻不過願意出去走動的人很少罷了。”
進了下麵一層的村子，當地居民開始多了起來，看著他們的衣服和發簪，婉月差點以為自己是進入了什麽片場。
村民們對兩個新來的陌生人也很好奇，互相之間竊竊私語，好在他們說的話倒還能夠聽得懂。
蕭斌隱約聽見什麽去報告長老之類的，心想這樣更好，直接能見到長老級別的人物，省去不少時間。
村子西南角一處籬笆院，裏麵三間泥草房，這就是柳蒼露租住的地方。
“這地方真不錯，山清水秀炊煙嫋嫋，咱們就留下來生活，然後生他一院子的娃娃怎麽樣？”蕭斌看婉月對籬笆上的牽牛花愛不釋手，又舍不得摘下，不禁打趣。
“正好我喜歡小孩，那我就跟你們搭個夥，幫你們看孩子如何？”柳蒼露故意開玩笑。
婉月趕緊反對：“我倆的二人世界有你什麽事，我告訴你，這裏雖然跟外麵有區別，但是娶妻納妾的規矩在我這可行不通！”
“沒關係，我不介意蕭斌把你納回家啊！”柳蒼露說完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婉月跳過去跟她打鬧起來。
等了半晌也不見村中長老有何指示，柳蒼露讓二人先休息，自己出去買下午飯。
這水桶一般的山穀裏日照時間很短，一天吃完第二頓飯天就黑了。
“在見過長老之前，村民們會對你倆諸多顧忌，所以今天你倆就先別出門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柳蒼露剛一出門，蕭斌就和婉月嘀咕了起來。
“你懷疑當年賒刀人並不是上山采藥，而是回到這穀裏拿了特殊的藥草？”蕭斌說過賒刀人據傳是鬼穀子的後人，所以在見到了峭壁外的機關後，婉月更加相信蕭斌的判斷了。
蕭斌點點頭：“隻是不知道李智跟這地方有沒有關係，賒刀人跟溫儀村村民治病的方法是轉移和禁錮蠱毒，李智卻好像能讓蠱毒隨時發作，不過現在想想，李智的手段好像並不那麽高明！”
“他為什麽費盡心思弄個紅包遊戲，逐個殺死感染者？我這一路上想到幾個假設，你聽聽就明白了。”蕭斌整理了一下思路，婉月在藤椅上坐直了身體，像個小學生一樣乖巧。
“首先，可能他沒有足夠的能力讓不同人身上的蠱毒同時發作，並且在處死一個人之後，還需要一定時間的休息來調整狀態，才能進行下一次。”
婉月點點頭：“很有可能，然後呢？”
“然後就是，激活蠱毒除了時間上的限製，還有空間上的限製，也就是說，李智必須跟中蠱的人同處一定範圍之內，才能動手，就像柳蒼露控製小龍一樣，她的喉音如果離得太遠，小龍很可能聽不見，也就無從指揮了。”
婉月又點點頭：“很有道理，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可以假設這樣一個情景了，李智單獨跟咱們的同學見麵，然後每個跟他見過麵的人都會暴斃，這中間隻要驚動了警察，他就沒有機會繼續殺死剩下的同學了，對不對？”
“就算他每次殺人都不直接跟死者見麵，但是以現在的科技手段，隻要排查監控，就可以發現每次案發現場附近都有他的身影，被列為重要嫌疑目標是早晚的事，所以他便想了個辦法！”
“利用同學聚會把所有感染者聚集到一起，當然為了不引起人懷疑，他沒法拒絕非感染者參加聚會，於是我這個計劃外因素就出現了。”蕭斌自嘲地笑了笑，繼續道。
“通過清道夫殺人於無形的包裝，讓所有人籠罩在鬼神的恐懼之下而不敢報警，更不敢逃走，這樣李智就可以從容地每隔一段時間殺死一人，並且還用各種任務內容來製造假象，讓人覺得死者是因為任務沒完成而受到處罰，這樣大家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如何不停的完成任務上麵，沒有閑暇思考其他事情了！”
“而到了最後，他發現我對他越來越不信任，並且還發現咱倆無法被處死，甚至他可能也懷疑到我放了李滿倉，於是擔心事態即將失控，所以他便破釜沉舟，想用最後一個任務殺死所有人！”
說到這裏蕭斌拉起了婉月的手：“咱倆雖然無法被處死，但他不希望走漏風聲，所以也必須被滅口。但是他卻想不到，如此大的壓力之下，還能有如同咱倆一樣互相信任的人，所以他的計劃隻成功了一半。”
“夏雨、四眼、班長和麗麗都死了，雯雯和小飛情況不明，而大鯢的屍體被衝進大溶洞之後，李智很可能會猜到咱倆沒死，那麽假設他跟這個村子有關係，會不會回到村裏來，結果跟咱倆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