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吃虧是福
可是蘇翠珊不是這麽想的,當她看見鄉裏鄉親在學校裏受難的,心裏別提多難事了。老鄉們老說喉嚨和胃疼,明明餓得半死都吃不下,這群人裏,有長輩,有同輩,她咋能見死不救了。
母女兩就吵起來了。
“上學校怎麽著都輪不到咱們家,要去也是得熱病人的家屬先去,再說了,那些得熱病的為啥不讓家屬來,不就是怕傳染給家裏人麽,兩邊人都自私,咱家又不欠他們的,憑啥去。”
蘇翠珊顫抖的指著劉語安,“你沒心啊.……裏頭還有抱過你的長輩,以後要是我也得了這病還敢指望你嗎?”
劉語隻好說:“沒影的事,你是我媽,能不管你嗎!”
蘇翠珊不快道:“就跟你那親爸的幾個兄弟一樣計較,不愧是隨了老劉家的血!孩子,吃虧是福!”
親爸劉壯國就是劉語安的陰影,她現在還記著對方囂張跋扈,把蘇翠珊和姐妹兩打得奄奄一息的畫麵呢。
親媽居然埋汰自己,把她跟此生最恨的人捆綁在一塊,此時心情是又恨又急,都快哭了。
兩母女鬧得不愉快,礙著付國華在呢,回到家後就各自散開。
蘇翠珊進灶房做飯,沒一會劉月雯就到屋裏說,‘媽抹淚了,姐,你咋的讓咱媽哭了。’
劉語安無奈啊,隻好跟妹妹們說了。
劉樂冷笑,“她哭啥啊,姐又沒說錯”
“不管怎麽說,惹哭媽就不對”劉月雯不讚同的看向劉樂,“還有你,以後少跟媽頂嘴,咱們不容易。”
撇去淩小秋不說,劉月雯是三個閨女裏最孝順的。
這種孝順就有點盲目的性質,不管蘇翠珊怎麽做錯,她都覺得不該讓人難過。
“你還是跟媽道個歉吧。”劉月雯提醒大姐後又出門上灶房幫忙去了。
劉語安心裏憋屈啊,特別是這事被付國華知道了,晚上還特意上了一堂思想課,讓她別跟蘇翠珊強嘴。
劉語安又不好跟丈夫說是為了啥事,堵心的入睡了。
離過年還有十多天,劉語安在家裏過得挺憋屈的,在付國華提出要去瀘市的老朋友家看看時幹脆就一塊去了。
鄉下比城裏還冷,在三安屯裏成天就是蹲在屋裏,付國華也覺得挺好。
這事落在蘇翠珊耳朵裏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女兒長大了,翅膀硬了,現在一言不合就可離家出走,厭煩看見她了。
想起以前命苦的自己,蘇翠珊更加鬱悶了,所以兩夫妻走的時候她也沒去送。
兩口子從三安屯到黑省,從黑省坐火車去了瀘市。
一下火車站,兩夫妻就尋思著買點吃的暖暖胃,直奔冒熱氣的攤位去。
劉語安遠遠的瞅見了個人,那不是呂秀娟麽
她仔仔細細的瞧了又瞧,確定就是呂秀娟,她咋變化那麽大啊,皺紋橫生不說,背還有點佝僂,臉上更是瘦的都塌腮了,差一點就認不得了。
呂秀
娟也瞧見了劉語安,視線相對的時候卻撇過了頭好似不認識一樣。
劉語安身邊也有付國華呢,於是也沒開口跟呂秀娟打招呼。
其實呂秀娟壓根就沒看到劉語安。
現在正是返鄉返家的高峰期,她每天看著車站的人來來往往,有時候目光所到並不一定就記到了腦子裏,此時他正在想送煤工到家了沒有。
今兒家裏買了蜂窩煤,施誌豪一直等著,聽見聲響了就出院子門。
送煤工把板車停在院子外,戴著發黑的手套把蜂窩煤運到院子裏來。
呂秀娟交代過的看著數,或者避免煤工弄碎了煤,於是施誌豪就擱院子裏站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著聊天。
聽說賣煤一個月可以掙六七百來塊呢,施誌豪有點心動。
六七百足夠施陽的藥錢,針灸錢,還有家裏普通的開銷了。
他問:“你們那還需要人不?”
送煤工經常給他們家送煤,知道施誌豪大學生,都笑了,說:“大學生掙錢有什麽難的,國家管,一畢業就吃香喝辣的。”
施誌豪隻是笑了笑。
送煤工走後,施誌豪背施陽到附近的診所針灸,一進門就瞧見房東的丈夫也在呢。
“大學生來了”房東笑眯眯的招呼,跟周圍人說:“厲害著呢,咱們這巷子裏唯一的大學生”
施誌豪還得去火車站一趟把呂秀娟換回來歇歇腳,安頓好施陽後跟房東打了聲招呼就出門去了。
一幫人目送著他遠去。
這年代去診所開藥都是醫生從瓶瓶罐罐裏簡撿藥。
房東先跟老醫生嘮嗑,一會讓人多開幾天的藥,一會說輸個液,感冒好得快。
“你先吃吃”
“能吃藥就不輸液。”
老醫生透過老花鏡就是隻給開兩三天的藥,也不讓人輸液。
抓好藥後,老醫生給施陽針灸。
施陽閉著眼睛好似睡過去了,其他人就三三兩兩的說起話來。
來診所的都是住在附近的人,施陽一家剛搬到這來的時候大夥就討論過。
施陽有文化,平時說話時候都跟其他人不一樣,透著一股文雅。
有人聽說他以前是搞農業的,問他咋的不重操舊業要去送報紙,施陽也不回答,大夥就覺得這鄰居有點傲氣。
不過左鄰右舍還是很佩服這一家的,畢竟當爸的有文化,還培養了個大學生。
聊著聊著,房東就把之前從媳婦嘴裏得知招夫養夫的事抖出來了。
“畢竟是婦道人家,大大小小的事情每個幫手,上大學的兒子要吃要喝,還得伺候一個”
“唉,我家裏那個也是這樣說的,就想辦一件好事”
“成了沒?”
“估摸著沒成”
“是個男人都不願意那麽幹”
“可總不能讓女人累死吧,哪一天我要癱床上了,興許就同意了。”
大夥輕悄悄的說話,邊觀察著床上閉著眼似是睡覺的男人。
好一會,呂秀娟來了。
診所裏的幾個男人幫忙抬到板車上去,她騎上車回了家。
進院子後沒人幫,呂秀娟得把施陽扛回屋裏去。
她以前走路帶風,背永遠直挺挺的,現在也微駝著直不起,一拉之尾椎骨就痛。
“你再找個男人吧”剛回到炕上的施陽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