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和訓導主任鬥智鬥勇
滿心的惆悵也頓時煙消雲散了，她抿嘴笑起來，說，“就會說好聽的哄我，哄了我這麽多年，不累？”
章容先把瓶瓶罐罐給擰好了，喜歡當下香噴噴的她，邊說，“怎麽會累，這是我最喜歡幹的事！”
“不害臊，哪裏像是當爸的？”蘇玉春埋怨著，唇角卻彎彎的，躺到床上後卻依偎到了章容先的懷裏。
章容先摟著媳婦，心裏也很滿足。
雖然孩子長大要遠走高飛確實令人惆悵不已，不過他們還有彼此呢，媳婦對他最好，他也對媳婦好，所以不會孤獨。
相擁著，兩個人很快睡去。
教育局的人又來了幾回，章廷卿去科大少年班已經板上釘釘。
特樓住的都是知識分子，子女，孫輩也多十分優秀，一家人的生活並沒有被打擾，該掙錢掙錢，該去上學的上學。
“瞧見沒有，我們學校的訓練主任，外號一迪斯科，外號二老匪。”
角落裏，薛範範指著校門口四十來歲的矮個。
訓導主任長著一張方臉，肩膀孫然很寬厚，可是個子不高，一大早就黑著一張臉，像是咬著牙槽骨的樣子，模樣十分凶悍，一身洗得透亮的白襯衫熨得倒是很筆挺，下擺紮在褲腰裏，穿的是老舊的呢子褲。
“叫老匪我懂，為什麽叫他迪斯科。”
章甜煙站在這裏十分鍾，對方已經踢了七八個學生的屁股。
老匪的凶，不是裝出來的，咋咋呼呼的凶，凶得十分有裏子，有威懾力。
快上課了，他嚎了一聲，音量驚天動力，把還在街末尾的學生都給喊了起來。
薛範範指了指訓導主任那一顆不僅禿，還亮的頭。
“聽上一屆說，有一次在禮堂開學生大會，他坐的位置剛好頭頂上有一束燈，他的禿頭在燈光下亮得能反射，像是開了光，偏偏他還說得起勁。”
薛範範用手模擬迪斯科的彩球，問：“像不像”
章甜煙搖頭，“不知道，我沒去過迪斯科”
“我也沒去過”薛範範起身，把左肩的書包還給章甜煙，“我走了，下午別忘了。”
章甜煙哪敢忘，下午一放學跟小旋風似的跑到中專學校，一進門就聽到熟悉的渾厚聲音正在喊學生的名字。
不靠麥克風，就靠嗓子純喊。
她在校門口聽得很清楚，等走到三棟教學樓下的時候還能聽得見。
章甜煙要訓練，下午的課可以早退，可中專學校還有五六分鍾才下課。
她坐在花壇邊上，看著老匪沉肩墜肘，氣運丹田，學生的名字一個個的往外蹦。
老師們也習慣了，沒自己班的就接著上課，有自己班的，示意被點名的人從後門麻溜的走，別讓訓導主任吼第二嗓子。
老匪也瞧見了章甜煙，把嗓門一收，咆哮聲變得低沉渾厚，問：“怎麽不上課”
章甜煙一怔，“我隔壁學校的。”
她亮了亮校服。
老匪很凶，“我知道，附中沒下課，你為什麽不上課。”
章甜煙也沒想對方連別的學校學生都操心，不由得起身站直，老老實實說：“我是運動員，下午能不上課去訓練。”
老匪嘴裏吐出來的字眼兒都像是咬著牙棱骨，一個個往外蹦，他沒再言語，又接著吼了兩個學生的名字，吼完了拔腿就走到升旗台那，很快幾個倒黴蛋小跑下樓，顛顛的朝升旗台那跑。
下課鈴一響，薛範範最先在樓道冒頭。
章甜煙讓他看手心裏被嚇出來的冷汗，薛範範表示正常。
老匪一般都在放學前五分鍾喊學生出去訓話，按他的說法是放學前罵人，不影響學生上下午以及明早的課，而且放學人多，讓犯事的小兔崽子長記性。
章甜煙瞅著一字展開，一臉晦氣聽訓的學生。
薛範範從書包裏撈出一件寬大的校服讓蘇玉春換上，邊說：“老匪要開會，他開完會才打球，咱們一塊去聽聽”
黑壓壓的禮堂全是人。
有人喊薛範範，說給留了位置。
薛範範擺擺手，帶著章甜煙貓到角落裏。
老匪一進大門，鬧哄哄的場麵頓時收斂了不少。
老匪巡視全場，沉沉說：“前幾天我晚上巡視，在教學樓後抓到一對偷偷處對象的，你們知道在幹嘛嗎！”
學生竊竊私語，都處上對象了，肯定實在偷偷打啵唄。
老匪怒喝，“大半夜在教學後裏拿了兩個蘋果,一對紅蠟燭,還有一柱香,在拜天地！想結婚，想玩，還讀狗屁書”
瞅著老匪那副苦口婆心，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章甜煙輕聲說：“他還挺好的”
薛範範心不在焉的點頭，爸媽還是離婚了，他得快點才跟跟著親媽去南方。
散會都一個小時後了，學生們餓得慌，湧出禮堂後有的回家，有的奔去食堂。
薛範範帶著章甜煙繞到球場，果不其然看到老匪舉著球拍，跟另一個男老師正拉網兜，還是今早看到的白襯衫和呢子褲，連三八皮鞋都沒換。
薛範範再瞅了一眼章甜煙。
穿上了中專的校服，戴上了帽子，他從褲兜裏撈出親爸毛巾廠裏的精棉口罩給人帶上，捂得那叫一個嚴實，保證讓人發現不了。
“主任，怎麽不去吃飯。”
“孩子們先吃，都是長個的年紀，我不急那一時半會。”
老匪剛發了個球就瞧見穿著本校校服的學生，手牽著手大咧咧的走過。
他已經三申五令禁止在學校裏處對象，然而居然還有學生那麽大膽，當他是死的，居然還在公開在學校裏晃悠。
老匪撇下球拍拔腿就追，吼：“前麵的，站住！”
男學生回頭了，老匪氣得倒仰的喊，“薛範範！”
他要瞅瞅那女的是誰，然而對方居然撒丫子跑了。
薛範範老實站好。
老匪沒有搭理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明天他去班級裏一樣能夠把人逮住。
逃跑的那個女娃才是重點。
追了兩條校道之後，老匪有點驚。
他以前是炮兵，雖然退役多年但身體素質還在，那女娃都快跑出殘影來了，而且跑步動作極其正規，肯定練過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