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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避其鋒芒

  傳聞中,蘇皇後在嫁給皇上,也就是彼時的二王爺慕南潯之前,擁有舉世無雙的絕代芳華,仰慕追求者多不勝數。


  彼時蘇皇後和慕南枝走得很近,慕南枝身為太子,地位崇高,蘇家自然歡喜兩人結成佳偶。強強聯合,已然落魄的蘇家終於等來了逆襲之機。


  隻是後來不知怎的,蘇家宣告將蘇皇後嫁予二王爺慕南潯,也就將助力全部轉移到了二王爺這邊。


  再後來,便發生了皇帝薨逝,太子也被查出與道士聯合謀害聖上,之後才有了二王爺聯合各路軍士一起討伐太子,逼迫慕南枝退居西南獨居一隅之事……


  慕亦寒幼時曾聽他母後與父皇爭執過,似乎當初事發時,蘇皇後並不相信慕南枝會行謀害前皇逆反之行徑,皇上因此大發雷霆,以為蘇皇後袒護於他,因此也愈發與慕南枝產生了隔閡,與西南方儼然成了兩個不同的國度甚少有各方麵的往來。


  而聽聞蘇皇後被皇上廢棄,下了牢獄準備處以極刑時,一直平靜據守蓄勢待發的西南王,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突然發兵攻打北方。


  西南王公然威脅當今皇上,讓他務必將蘇皇後釋放出牢籠,不僅要護其周全,還要恢複其名譽。


  隻是皇上下了決心,不僅沒有畏懼,反而在沒有將事情徹查清楚的情況下,愈發狠厲而急促地將蘇皇後處以了極刑,並且將其屍首曝光於天下,似乎在宣揚著他的睥睨天下無所畏懼,衝那個向自己挑釁的男人耀武揚威著……


  往事在痛苦之河上漂浮著,時隱時現,慕亦寒眯起了眼睛,深呼了一口氣,方才將那洶湧泛濫的河水遠遠地推拒了開去。


  “得了吧,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又能去做什麽?如你那般畏畏縮縮的勁頭將來必定成不了大事。”


  杜銘洪亮的話語聲打斷了慕亦寒的思緒,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是啊,如若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又何況其他更加任重道遠的事?

  “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法子可以替葉姑娘討回公道呢?”吳廣天反問道。


  “這個嘛……”杜銘撓了撓頭,頓時啞口無言。


  走狀告官府這一條路想來是行不通的。兩方爭執下,最終落得個不歡而散還好,若是被對方反打一耙,由此生發出更大的矛盾可是得不償失了。


  “畢竟亦寒兄跟太子之間現下還是相安無事,若是真的對峙起來,對方使出什麽樣的手段還真不好說。”杜銘條縷清晰地分析著。


  不得不說,有時候的杜銘顯然遺傳了他父親大理寺少卿杜之規的性格,思維縝密疏而不漏。


  一時間,房間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吳廣天有意轉移話題,以便活躍起氣氛,對杜銘含笑說道:“再過幾

  日便是你我殿試的時候了,到時候你武我文,可要加倍努力啊,莫要在最後關頭給老祖宗們拂麵子。”


  杜銘拍著胸脯哈哈大笑著道:“我杜銘是誰?那可是令京城內外的豪傑勇士們都聞風喪膽,俯首稱臣的!這個武狀元,我必定把它拿下!”


  緊接著,他又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道:“都因南方水患太過嚴重,京城雪災後又遇流民問題,才導致今歲殿試往後拖延了這麽許久。我早就迫不及待想要一展身手啦。”


  慕亦寒聽兩人提到了殿試,驀地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詢問吳廣天道:“你適才說過,那杜老兒的二兒子也要與你一同入殿試?”


  吳廣天頷首道:“正是。不過說起來,當初我與那杜於民還曾同窗共讀過,並不覺他學業好到哪裏去,在同窗中也隻是屬於中遊而已。可人家偏偏能在考試中發揮超常,不僅在鄉試會試中碾壓過所有的同窗,且在全國考生中也是排名屈指可數,叫人羨慕得緊那。”


  “哦?”慕亦寒微微彎起了眼眸,眸光中劃過一抹狐疑,“那麽你可是打心底裏相信這個說辭?若是平日裏不思進取,每每到最後關頭如有神助,這樣的人豈不是太被老天爺眷顧了嗎?這對於那些寒窗苦讀,付出了加倍努力才取得進展的學子考生們可是大大的不公平呢。”


  吳廣天明白慕亦寒的意思,若有所思地道:“你還別說,就在他們家大公子杜於坤考取功名後,學院裏便有人傳言說,他能考取進士很值得人費解和懷疑呢,恐怕其中有貓膩也說不定……”


  杜銘冷哼一聲,接口道:“一次僥幸也就罷了,接二連三地僥幸得中,他們當咱們這些旁觀者是瞎子傻子嗎?以他杜家的實力,勢必是可以用錢和權勢買通和壓迫考官,暗中相助他的子嗣的。”


  “像這等明目張膽地官商勾結的例子難道還少嗎?他們在朝廷如此重要的科舉大事中魚目混珠,做這等卑劣的手腳,實在可惡!”杜銘一拳擊打在桌案上,連帶著茶碗也跟著乒乒乓乓嗡鳴著表達著憤憤之意。


  吳廣天緊蹙眉頭,無奈地說著,“雖說皇上對這種事情格外忌諱,每每到科考時也會查得再緊密不過,可還是不乏漏網之魚。這種事不可避免,也是你我無法杜絕的呀,又何必同仇敵愾憤世嫉俗呢?”


  眼看著杜銘和吳廣天又要進行一場口水之戰,慕亦寒卻凝神沉思著什麽,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擊桌案的速度也略略放緩了些。


  終於,他的眸光中倏然劃過一抹光亮,輕啟薄唇,打斷了兩個人激烈的討論。


  “我看這倒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兩人惶惑不已地看向慕亦寒,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慕亦寒嘴角勾起一

  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似乎在向旁人陳述,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既然直接對抗我們對抗不得,何不來個旁敲側擊?打蛇還要打七寸,我們就避其鋒芒,擊起最軟弱的軟肋,如此豈不是輕易得多嗎?”


  吳廣天和杜銘漸漸地咂摸出點味道來,方才明白了他話語中深刻的含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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