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 心浮氣躁
容默漫不經心把玩著曲悠順滑柔軟的墨發,口中道:“那將南苑收拾一下,住在南苑吧”
南苑是整個聖翰學院裏最精美的院子,而且地勢也是最好,並且,容默說的是整個院子,院長頓時吹胡子瞪眼:“那裏怎麽能讓她一個小丫頭片子住!這不是太不符合禮數了!”
南苑這個院子剛剛才建立好,他這個老頭子還沒住進去享受享受呢!
“你這個學府什麽都差勁兒,也隻有那南苑勉強入目,本宮的徒兒肯住進去,那是對你的抬舉!怎的,你還不樂意了?”容默眉眼不動,眸底的似笑非笑卻讓院長老頭下意識退了一步。
他痛心疾首道:“厚顏無恥也隻有你能展現得淋漓盡致,好啦好啦,南苑就南苑吧!”
容默這才滿意道,“嗯,今日本宮的乖徒兒要與本宮敘天倫之樂,所以你現在趕緊去安排她的住所,今日她不上課了,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還不滾!”
如此明目張膽趕人,一點也沒有一絲尊老愛幼的作態,也就隻有容默做得出。
院長老頭卻也不生氣,隻笑著看了幾眼曲悠,這才精神抖擻地出了門,末了,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看得曲悠直愣神,院長以前曾經教過先皇以及皇帝的德高望重先生,在整個風月國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且這位院長老頭據說脾氣不太好,就連皇帝也會禮讓三分,可是看容默如此的不客氣,這倒是讓曲悠有些詫異了。
容默帶著薄蟬如翼的透明手套,緊緊地貼在皮肉上,仿佛就是一體般。
他的手如玉雕琢,纖長又精致,除了手掌比一般女子寬大這點外,簡直就是精美的藝術品。
而這雙手如今正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她的秀發,仿佛極為喜愛,愛不釋手的模樣。
曲悠整個人都是被他抱在懷裏,溫暖的包裹讓她又羞又不自在。
最終還是道:“師父,你能鬆鬆手麽?”
容默眼眸不動,瀑布般的墨發隨意披散著,隻用了一個精致華美的重紫色玉簪挽著,墨發鬆鬆垮垮地垂在後背。
其餘墨發隨意垂在前胸,有幾縷拂在曲悠的麵頰上,帶起了酥酥麻麻的瘙癢。
他精致矜傲的下巴微微揚起,玉白的肌膚在陽光照射下泛著點點光暈,就連他眼簾下一貫妖豔的血紅曼陀羅,也淡去了詭異豔麗的光澤,顯得柔和了許多。
隻是曲悠的視線卻是落在他高高衣領裏的雪白脖頸上。
她發現一個特點,容默不管何時何地出現,哪怕衣袍或華麗或豔麗,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總是有著高高的衣領,將漂亮白皙的脖子藏在裏麵。
哪怕是天氣再熱,太陽再大,衣袍都有高高的領口。
這讓曲悠很奇怪,風月國民風開放,到了夏季,女子們的穿著打扮也很清涼,從來沒有人會將自己包裹得如太後這般嚴實。
這讓曲悠忍不住疑惑,太後娘娘的入幕之賓多不勝數,而且臉皮厚得比城牆還厚,若是說他是個保守內斂的女子,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的。
難道他是有什麽秘密?想到這裏,曲悠微微眯起了眼,將腦袋湊近,深深嗅了嗅,鼻尖除了霏糜的異香,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氣味。
“你是屬於小狗的麽?”容默瞧她聞來聞去,禁錮她的手卻半分不動彈,顯示是不願意放開溫香軟玉的身子。
見他沒動作,曲悠挑起眉頭,笑嘻嘻道:“師父身子真香,不知道是什麽香氣?”
曲悠前世雖然學過醫,但是她並不精通,隻是略懂皮毛而已,但是她對什麽香氣很敏感的,基本上的香氣她都能辨別。
隻是容默身上的這種異香,有著蠱惑人心的作用,但是她卻一直聞不出那到底是什麽,所以她不由好奇問道。
“哦,這是本宮自己調製的。”
曲悠吃驚地看著他:“師父真是厲害,什麽都會啊!”
曲悠這話諂媚的成分居多,但是容默卻仿佛很是滿意,慢條斯理道:“那是,這世上除了本宮能調製這種香氣,還有誰能行?!所以,徒弟有本宮這麽厲害的師父,可是賺大了,”
如此厚顏無恥誇獎自己,當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曲悠心中吐槽,麵上卻笑意盈盈道:“那這個香氣都有什麽成分?”
“成分麽,倒是很多。”容默也不把玩曲悠的秀發了,直接抓住她的爪子揉捏她胖乎乎的手掌,慢慢道:“其中有二樣是最重要的,其一便是那罌粟,提煉它最毒花瓣的液體,混合在藥物中搗鼓成固體,其二表是玉骨……”
曲悠蹙眉道:“玉骨?那是什麽東西?”
罌粟這種毒物,在前世她隻知道有人會用來做成毒品,卻從來沒有聽說過用來製香的,畢竟這東西若是聞多了,不但會引人神經麻木,上癮,甚至會休克。
這東西她知道是什麽,可是那玉骨又是什麽?
不知為何,曲悠聽容默說玉骨的時候,她心底竟然有些發毛的,更是頭皮發麻,曲悠隱約覺得,這玉骨絕對是什麽不好的東西。
果然,下一刻容默悅耳的聲音幽幽響在她耳邊:“這玉骨嘛,可以說是人骨,當然,所謂玉骨是選取美人身體上最脆最幹淨的骨頭,從活人身上生生切割下來,放進鹽水裏洗幹淨,然後放進沸騰的藥水中,用小火細細燉上三天三夜,待骨頭中的濃鬱香氣全在了藥水中,再放入罌粟搗鼓成的固體進裏麵。”
他看曲悠小臉漸漸發白,很是興奮般,繼續用著情人般才有的聲音輕喃道:“然後再用小火燉上十天八夜,將濃縮的精華都煮爛在藥湯中,冷卻後加上另外的特質藥水,攪和後再搗入各種名貴藥物,再煮上個三天三夜,便可以拿出來晾幹,晾幹後的藥湯就成了固體,要用的時候,便取一點放入香囊中與其他花草混合在一起。”
“如此以來,香氣自然便濃鬱異常,在大熱天的時候,這種霏糜的異香還有一種功效,徒兒可想要知道這種功效是什麽麽?”
他妖豔的臉上依舊是那麽的傾國傾城,仿佛說的是什麽平常的話語,但是曲悠卻隻覺得全身似乎都被浸泡在寒冷的冰水中,格外的毛骨悚然!
她麵上卻鎮定問道:“哦?是什麽?”
容默很滿意曲悠波瀾不驚的模樣,他嘴唇湊近她的小巧耳邊,溫柔道:“自然是最高級的,令人心智迷亂的春/藥。”
曲悠頓時抬頭看他,卻被他那雙幽暗不見底的眸子給震懾住。
不由心下巨震,是的,她一直隱隱就在猜忌,因為每次與他待在一起久了,她總覺得心煩意亂,心浮氣躁。
而且每次被他肆無忌憚的蹂躪,她就覺得身子格外的無力酸軟,現在一聽他這麽一說,她立馬就明白了過來是什麽原因,不由惱羞成怒冷笑道:“太後娘娘,這般戲耍悠兒,很好玩麽?”
虧她最近兢兢業業為他做膳食!竟然這般戲耍她,曲悠有些惱怒,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惱怒什麽。
其實,曲悠心底一直沒將容默看成是一個女子,或者說,他強大得讓她忽視了他也是一個女子。
而曲悠惱恨的就是他明明也是女子,她卻怎麽窩囊得總是中了他的計?
與其說曲悠是惱恨容默對她的玩弄,不若說是她氣憤自己的弱小。
“你在生氣?”容默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異樣,不由微微眯起了眼,“你在生什麽氣?”
曲悠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後,瞪了他一眼:“肚子餓了能不氣麽!”
她嬌嗔的模樣取悅了容默,他大手在空氣中一揮,不一會兒功夫,便有個身穿藍袍的俊秀男子端著美味可口的菜食進了屋。
曲悠的視線如今不在美食上麵,而是在麵前這個有著俊秀麵容,氣質陰冷的美男子身上來回巡視。
他的穿著打扮,很是利落,但是無論是衣袍鞋子,都是用了上好的綢緞製成,衣袍上還都繡著一朵朵金線繡的精致蓮花。
“師父,這個也是你的入幕之賓麽?”曲悠抬頭輕聲問道。
這麽俊秀的一個男子,還如此的恭敬,曲悠越看越覺得對方是太後的裙下之臣,不由上嚇打量這個男子。
容默看她好奇的模樣,一把將她推離懷中,譏笑一聲:“你這腦子裏都裝了什麽齷蹉東西,趕緊吃飯,吃完好辦事!”
曲悠一愣,隨後很自然乖乖坐在椅子上細細用起膳來,雖然她不是個話多的人,可是她仔細琢磨了一下對方的用意,還是不太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想了想,她小口喝了口湯後,厚著臉皮問道!:“師父,還要辦什麽事?”
她再仔細回憶一遍,卻依舊想不出對方到底是什麽意思。
容默本來不想回答,但是看到曲悠那雙大眼睛帶著崇拜的,好奇的的目光盯著他的模樣,就知道她又在演戲。
容默笑得邪氣逼人,甚至還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意味深長的壞笑,言語粗暴又直接:“自然是幹/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