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自欺欺人
曲悠:“……”
對於太後的厚臉皮,如今曲悠已經很淡定了。
但是原本恭敬站在一旁的俊秀男子,聽到主子這話,卻震驚得那修長的身子都幾不可察地晃了晃,麵無表情的麵部也不停抖動。
仿佛是在忍耐著什麽,卻畏懼與主人,不得不恭敬垂首,不敢動彈一絲一毫。
可是即使他拚命壓抑,曲悠還是敏感地感覺到了他細微動作。
“滾出去!”容默突然道,曲悠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藍袍俊秀的男子腳底似抹了油般,一溜煙就不見了,一副見了鬼拚命逃命的模樣。
曲悠輕咳一聲:“師父您還真是勇猛。”
說罷,她臉色不變,靜靜吃起美食來。
如今已經過了午膳,吃飽喝足後,曲悠這才收拾好自己,正色道:“師父,徒兒想要進相國寺。”
“你是去找慧源?”容默一語道破她的目的。
曲悠點頭:“我答應了容蓉要替她解毒,但是很多東西徒兒並不會,聽說慧源大師是個神醫,若是有他提點,解容蓉的毒,也就不難了。”
容蓉身體內的毒是從母體帶出來的,整個風月國恐怕也隻有慧源大師能救治,可是相國寺並不是說誰都可以進的。
當然,曲悠是郡主之位,自然是輕而易舉的,可是她擔心的是見不了慧源大師,畢竟這位大事見他一麵,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最主要的是,聽說這位大師從來不接見女子,這讓曲悠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
“你想要本宮如何幫忙,幫了忙可有好處?”
曲悠聞言,知道對方是個不吃虧的主,便道:“五百兩黃金可夠?”這可是她十分之一的財產了。
得到這麽多賞賜,曲悠自己啥都沒買,卻被容默給敲詐了一半,雖然肉疼,但是也沒法子,誰讓那個什麽大師不見女子呢!
容默挑了挑眉,嫌棄道:“算了算了,五百兩就五百兩吧,本宮就當是收取教育費了。”
說著,便攤開了玉白細膩的手掌,意思不言而喻。
曲悠從懷中掏出銀票遞給他,看他細細地數著票子,一副怕她少給了他一張的模樣,數了整整小半刻鍾,才滿意收進袖子裏:“看在你是本宮徒兒的麵上,本宮自然是要幫徒兒的。”
曲悠已經對他三觀徹底顛覆,就算如今他與美貌男寵現場直播,她也覺得很正常。
“你什麽時候去相國寺?”容默問道。
曲悠眨了眨眼:“如今不是還要念書麽,一切就由師父安排吧。”
“嘁,真是麻煩”說完這話,他又將曲悠拉入懷裏,將葡萄一顆顆剝了皮,無比自然地放進猩紅的嘴裏,細細嚼碎,隨後無比自然用大掌按住她得後腦勺,紅唇就撬開她的唇齒,一口一口如嬰兒般喂她吃下。
若是曲悠反抗,他便徑直加長了啃咬的時間。
曲悠自然是無比的窘迫與羞赧,隻是對方太過霸道,哪怕她再不喜,也不得不乖乖吞咽了葡萄。
見她乖巧溫順了下來,容默這才滿意一笑:“為師從來沒有喂過孩子,倒是別有一番滋味,嘖嘖嘖……”
他如此反複嚼碎了喂“嬰兒”般的曲悠,直到桌子上那一盤葡萄沒有了才停了下來。
隨後他意猶未盡嘖嘖嘖嘴,看得曲悠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想起自己方才還很享受的模樣,心底不由微微一歎,她隻覺得自己三觀徹底被太後給扳歪了,甚至她忍不住已經懷疑自己的性取向問題。
“本宮今日的確有事找你。”容默飽食饜足了,這才心滿意足道:“再過幾個月,徒兒就及笄了吧?”
曲悠微微一愣,女子成年禮叫及笄,風月國女子們都是十五歲及笄,也可以說隻要及笄,便可以婚配了。
而曲悠還有幾個月就到了十五歲,如今聽容默這麽說,點頭道:“是的,還有四個月十六天,師父是什麽意思?”
容默問這個幹什麽?
“嗬嗬,是啊,本宮倒是很期待你及笄呢。”徒兒及笄,當師父的自然開心了。
曲悠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麵上卻乖巧問道:“及笄那天,師父可有什麽送徒兒的?”
容默很漫不經心,悠閑閉著眼道:“送禮啊,是要送禮,既然你是本宮的徒兒,自然是要送大禮的。”
他語氣輕柔,曲悠卻莫名覺得有些不安,輕咳一聲道:“如今時辰也不早了,師父不用處理政務麽?”
其實曲悠是想說你屁話也講完了,不滾麽?
雖然心底如此腹排,麵上卻笑得很甜美。
容默睹了她一眼,“既然你在要去相國寺,那就五天後吧。”
說完,他喊了一聲:“小三!”
那俊秀的藍袍男子立馬出現在屋子中,無比恭敬跪在地上:“是!”
曲悠正在喝茶,聽到容默這樣喊藍袍男子,立馬噴了出來,但是感受到一道陰森的視線,曲悠瞬間捂住了嘴,輕咳一聲:“咳咳,那什麽,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說著,她低下頭裝作什麽都不知,可是那抖動得厲害的雙肩卻讓那叫小三的男子莫名其妙看向了她。
“你笑什麽?”
“咳咳,沒什麽。”曲悠乖巧道。心底卻在吐槽。
如此漂亮的俊秀的男子,名字竟然如此惡俗,果真是與太後的品味非常符合……
“將本宮的奏折全搬去曲府千瀧郡主的閨房,哦,是了,記住別讓其他人發覺。”
那叫小三的男子立馬應聲離去,隻留下曲悠一直因為笑意而止不住抖動的肩膀。
容默莫測的眸子一瞬不移地盯著她:
“怎麽,徒兒有什麽好消息了,說出來讓本宮聽聽?”
他話語很輕,卻讓曲悠一下子止住了笑意,她仔細打量對麵大美人的神色,沒發覺任何異樣,她這才放心哈哈笑出了聲:“師父,徒兒問您一個問題,你的男寵是不是還有小二小四小五?”
如此白癡的名字,真的太破壞美感了。
容默冷哼一聲:“是啊,還有小六小七小八……怎麽,這有何好笑的!?
曲悠第一次笑得如此不顧形象,甚至還笑得流出了眼淚,她抹了把淚水,這才勉強止住笑意道:“那師父招寢的時候,是不是這樣的:今晚一二三四五一起侍寢,其他的下次翻牌?”
一想到好幾個男子嬌滴滴地圍在太後身邊的畫麵,曲悠就是莫名覺得好笑,依照她對容默性子的了解,以他如狼似虎,侍候的男寵一個二個鐵定不行,最少也怎麽是三個吧……
一想到這個畫麵,曲悠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容默還是第一次見曲悠如此豪放的笑容,不由微微一愣,隨後聽到她的問話,不由磨牙陰森森道:“是啊,不過今晚便是徒兒你侍寢了。”
容默顯然是很惱火曲悠如此明目張膽的嘲笑,那字幾乎是他從齒間蹦出來的,咬牙切齒森冷的模樣終於讓後知後覺的曲悠回過神來。
她抹了把淚水,不解問:“什麽今晚?”
這模樣很明顯,她方才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容默冷笑一聲,朝空氣中一揮手:“將這個沒良心的的東西扔進學堂!”
他話一落,還沒待曲悠反應過來,她已經身處吵鬧的課堂門口了。
此時此刻,曲悠腦袋依舊是蒙圈狀態,站在門口一時半會兒忘記了動作,顯然沒想到會被容默的手下扔在了這個地方。
隻是她如今身處課堂門口,如此顯眼,幾乎才一會兒,便有學子已經發現了她。
教書的夫子看到曲悠一動不動,又沒見過她,隻以為是來上課遲到的學生,不由怒道:“現在課都快上完了,你竟然才來!你叫什麽名字!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中年男子粗吼聲震得曲悠瞬間就回過了神,隻是她看了看堂下坐得滿滿的學子們,又看向滿麵怒容的中年夫子,瞬間就明白了此刻的處境。
曲悠心底不由唾罵容默的小心眼,麵上卻滿麵歉意:“不好意思夫子,學生第一次來學府,因為太大了,一時間迷了路,才遲到了,不好意思,真是的不好意思!”
她滿麵的愧疚,大大的眼睛也溢滿了誠懇與歉疚。
那夫子本就隻是惱怒曲悠遲到,但是看她態度如此誠懇,加上來這裏上學的學子們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夫子的氣便消下去了幾分。
正在這時,卻聽一個悅耳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位同窗,你就算是新來的,迷了路,也不至於遲到了整個上午吧?咱們書院,可沒有那麽大呢。”
話裏的意思明顯,曲悠可是整整一個上午都沒有來上課,還拐彎抹角地說她是明目張膽撒謊。
要知道,教書的夫子們都是厭惡學子撒謊,尤其是聖翰學院這種一等學府,這裏教書的夫子更甚。
所以那夫子臉色越發不好看起來。
曲悠看向那聲音,便看到第一排坐著的一個身穿綠色薄紗,裏麵著了粉白色襦裙。
她有一張標準的瓜子臉,杏眼桃腮,年紀不過十五歲上下,如今正輕蔑地瞧著曲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