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蓋爾語

  12日早上七點，列車準時到達都靈中央火車站。


  羅德曼走出列車，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一陣寒風吹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將上衣領子立起，稍微阻擋了一下清晨的寒氣。


  公共馬車站，四匹白色馬匹拉乘的驛站馬車準點駛來，羅德曼趕緊跑上了車，密閉的車廂內溫度比外麵略高，也更為舒適。舒展了一下身體，他不禁感歎道：“現在這身衣服可真沒法應付都靈的氣候”。


  回到家換上了工作用正裝，外麵再套上一件淺灰色風衣，羅德曼看了看時間，八點二十，“應該不會遲到了”。


  到達辦公室時，同事三人已經到齊。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並交接了工作後，羅德曼開始了休假後的第一天上班。


  下午五點，三人都陸續下班離開，羅德曼還在辦公桌前整理和紀錄。他一邊填補假期間積壓的工作的同時，一邊等待部長考特森下班。


  直到看見部長辦公室的燈熄滅，羅德曼才從椅子上起身，拿上了自己的公文包。


  看著還在辦公室內等待的羅德曼，考特森一臉半開玩笑地說道：“雖然你才剛回來，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個壞消息”。


  羅德曼有些錯愕，並暗自想道：“這才第一天上班”。


  “最近福特那家夥又弄來了一些積壓的資料，搞的現在科室的工作量劇增”，考特森抱怨道。


  “原來隻是這麽一回事，自己還以為……”，羅德曼鬆了口氣。


  兩人一邊談論著最近工作上的事，一邊來到了政府大廳門口，考特森提議：“咱們走過去？”。


  “嗯”，羅德曼點了點頭。


  因為斯維特酒吧與政府大樓隻隔了一個街區，所以五分鍾後，兩人就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家麵向市內辦公室階層開設的酒吧，裝潢考究，再加上各個座位間設有隔斷，所以感受不到傳統酒吧的熱鬧與嘈雜。


  打開大門，一股熱氣撲來，壁爐內的火焰將室內調節成了合適的溫度。兩人脫下風衣，掛在了座位旁的衣架上。


  考特森熟練的從吧台處拿來一瓶金雀花麥芽，這種酒味道醇厚，價格適中，頗受市內中產階級的歡迎。


  他晃了晃酒瓶，對羅德曼說道：“沒問題？”。


  羅德曼點了點頭。


  “看來你這次旅行發現了不少有趣的東西，這才剛一回來就急著分享”，考特森打趣道。


  羅德曼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為部長倒滿酒，然後開門見山的問道：“部長，您去過維恩大石林的祭壇？”。


  “嗯”，考特森有些詫異，“兩三年前，那時你還沒有入部。有人寫信告訴我發現了一個記錄著古蓋爾語的遺址，作為研究這種語言的專家，我便過去考察了一個星期”，考特森


  有些疑惑，“怎麽，你對古蓋爾語感興趣？”。


  羅德曼現在迫切的想知道石林祭壇的石壁上那些文字的含義。


  他點了點頭，“部長，您能先告訴我那些石壁上的文字是什麽意思嗎？”。


  “意思就是——偉大的惡魔之主”，考森特語氣淡然。


  和羅德曼猜測的一樣，那群祭祀者果然正在進行惡魔召喚儀式。


  “你是說，他們在召喚惡魔？”。


  “可以這麽說，但並不準確，應該說是”，考森特灌了一口酒，“在召喚它的力量”。


  羅德曼的腦海內閃過無數個疑問，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沉默了片刻，羅德曼艱難的開口道：“部長，你相信它們的存在嗎？”。


  “相信，為什麽不相信”，考特森肯定的說到，“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可能一時無法接受，畢竟，誰也沒有真正的目睹過它們。但是你知道，科學是一門證偽的學科，當所有證明它們不存在的證據被一一推翻，於是”，考特森又猛灌了一口麵前的麥芽，“我隻能選擇相信它們——存在”。


  聽到考特森的解釋後，羅德曼反而有些釋然，他語氣堅定地對他說道：“部長，我想知道更多”。


  考特森眯縫著眼，“還是先從你說起吧”。


  羅德曼打定了主意，將來自家族的遠古詛咒以及自己這些年的調查發現全部告訴了考特森。


  考特森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原來如此，難怪你想要知道那些文字的含義”，他看了一眼空著的酒杯，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好吧，那就先從古蓋爾語講起吧”，他這樣決定。


  “大陸語的起源就是古蓋爾語，這你應該知道吧”，考特森突然問道。


  “嗯，知道”，羅德曼點了點頭。


  “可是，你知道為什麽這次你發現的是古蓋爾語，以及之後，你可能隻會發現古蓋爾語記錄的原因嗎？”。


  羅德曼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


  “因為古蓋爾語流行的時代，恰好就是人類還能與它們交流的時代”。


  羅德曼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從那之後，人類就不能和它們交流了？”


  “確實可以這麽說，而且，其中的原因也很複雜”，考特森答道。


  “隨著語言的不斷變化，現在大陸語言的發音早已經與古蓋爾語相去甚遠，自然就更不可能和它們取得聯係了，所以現在留下的遺跡，你能找到的留下了文字的遺跡，大多是由古蓋爾語書寫”。


  “那麽祭壇呢，祭壇又是怎麽一回事？”。


  “你可以把它簡單的理解為一個擴音器，隻有通過它‘放大’自己的聲音，對方才能聽到你的訴求”。


  “你的意思是說，

  如果想和它們交流，古蓋爾語和祭壇缺一不可？”。


  考特森點了點頭，“理論上可以這麽說”。


  羅德曼思考了片刻，似乎是下定了某個決心，“部長，我想學習古蓋爾語”。


  考特森沒有回答，隻是接著往杯裏倒了一杯麥芽，羅德曼心頭一沉，以為他會拒絕。


  “那你可得請我多喝上幾杯”，考特森舉著酒杯，看著羅恩曼，一臉笑意。


  羅德曼眼睛一亮，他知道部長同意了。


  “我知道你想學習古蓋爾語的原因，但是”，考特森停頓了一下，“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但總而言之，多掌握一門語言也並不壞，不是嗎？”，考特森意味深長的說道。


  羅德曼既然下定了決心，當然不會就這麽容易退縮，他語氣堅定的說道：“我知道，但我必須掌握它”。


  考特森看著羅德曼堅定的眼神，心情有點複雜，但轉念一想又釋然了。


  “對了，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最近國內新發現的祭壇的事嗎？等下次見過你家地下室的祭壇後再和你詳細說明。”


  兩人在酒吧門口分別時，考特森說道：“帝國理工的中央圖書館藏有一冊我編寫的蓋爾語詞典，你先去把它借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