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假立判
“到底行不行啊?”圍觀群眾有人起哄,“還說是專家呢,怎麽連真假都分不出來?”
“我看德佳的畫才是真的,他們的專家從始至終都沒動搖過,另外幾個專家跟牆頭草一樣,一會兒這是真的,一會兒那是真的,感情鑒定是靠蒙啊?這樣的話,我也能當專家了。”
沈明月聽這聲音耳熟,轉頭望去,果然是約翰,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鑽到前麵去了,正給德佳當托呢。
他這話居然引起了一片認同,有人附和道:“就是,專家都是騙人的吧。”
陶弛讚賞地看了約翰一眼,笑著說:“我們德佳拍賣公司的賣品,都是請國內權威專家過目過的,絕不會出問題,請大家相信我們。”
言下之意,那就是我這幅畫是真的,另外兩幅是假的。
李作元冷哼一聲,“放屁。”
“如果兩位還有異議,我們可以把畫送到首都去。”陶弛滿臉笑意,“德佳的總部在京城,在那裏,我們可以邀請國內頂尖的專家來幫忙鑒定,依兩位的意思,如何?”隻要不是當眾被揭穿是贗品,那就還有操作的餘地。陶弛這招以退為進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那倒不必。”少年清冷的聲音在喧鬧的廣場上響起,人們左右擺頭,尋找聲音的來處。
又開始了,又要開始裝逼了。沈明月看著表情清冷的少年慢慢悠悠地朝前走,在心裏給陶弛點了根蠟。很明顯,他這招以退為進是行不通了。
趙宣聽見聲音,殷勤地衝圍在前麵的人說道:“麻煩大夥兒讓讓。給我們少東家讓條路。”
被趙宣目光掃到的人都下意識一側身,看到底是哪個大人物又要登場了。見是一個奇裝異服的少年,渾身帶著一點沒睡醒一樣的惺忪和漫不經心。
有眼尖的人叫道:“這不是安城鑒寶王嗎?”
不明所以的人就要問了,“安城鑒寶王不是在上麵嗎?”
“並列的。”熱心人答道:“這位也是這個。”挑起大拇指。
江辰就這樣在眾人的矚目中走到中間,單手插兜,散漫地說:“何必那麽麻煩,就現在就能分辨真假。”
一位德佳的鑒定師說道:“年輕人,別這麽狂,這麽多專家都不能下定論,你又如何能肯定呢?”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江辰唇角微勾,朝幾位專家做了個請的手勢,彎腰看著畫說道:“這三幅畫幾乎一模一樣,但肯定隻有一張是真的。”
李作元搶白道:“這不廢話嗎?隻有我這幅畫是真的。”
“你們家祖上是糊紙的吧?”江辰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不然怎麽這麽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都笑了。沈明月臉上也露出笑意,沒想到江辰的嘴炮也這麽厲害
。
李作元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終隻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年輕人不要太狂妄,當心閃著腰。”
安州省美術館的張館長沒什麽專家的架子,笑著問道:“這位小友,你有什麽辦法?請說。”
江辰自矜地一笑,點了點畫上的鈐印,說道:“這是施廣平的私印,天地一沙鷗,各位專家請看看,這三幅畫的印有什麽不同嗎?”
施廣平的印是篆字,字形圓轉,線條勻稱而長,非常優美。幾位專家仔細地對比這三幅畫上的印,確實是一模一樣的。
張館長沉吟許久,才說道:“若要說有哪一點差別,那就是有一幅畫的‘一’字中間有一個小缺口,但這一點缺口可能是蘸朱砂的時候有點雜質,或者在保存過程中受到侵蝕,應該並不成問題。”
省博的李專家也說道:“對,這很難成為判斷的依據。”
江辰點點頭,“二位是書畫界的名宿,判斷自然是對的,有問題的不是這個‘一’字,而是……”少年修長的手指點在印的角上,“三幅畫中,隻有這一幅的印是完整的,另外兩幅的右下角都有一個很小的缺口。”
眾人的目光都隨著他的手指看去,張館長把眼鏡拿下來擦了擦,再定睛看去,“還真是!”隻是那缺口太小了,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看到缺口的當然不止張館長一人,李作元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了,他的畫是屬於有缺口的兩幅之一,“剛剛張館長說得對,這個缺口可能是保存過程中受到侵蝕所致的,根本不能成為判斷真假的依據。”
畢卓也點點頭,附和道:“這證據太缺乏說服力了,我相信在場的專家們也不會讚同。”
省美院的鄭教授說道:“確實沒有說服力。否則,‘一’字為什麽不能當做憑據呢?”
“各位稍安勿躁。”江辰仍舊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沒有因為別人的質疑而露出絲毫不安之色,“今天,請何先生來,並不是講故事的,而是請他帶了一樣東西來,這樣東西,足以打消諸位的疑慮。”
圍觀的人麵麵相覷,嗡嗡地議論。
陶弛和李作元麵色難看,代替圍觀群眾問出了心聲。
“什麽東西?”
“有證據怎麽不早點拿出來?”
沈明月已經猜出來,就等著他放大招了。
果然,隻見斯文的何先生從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袋子,解開抽繩,從裏麵拿出一方小印,解釋道:“這是我太爺爺模仿施廣平小印刻的,隻是當年一時不慎,角上磕壞了一點,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我太爺爺覺得是天意,就沒重新製作,所有的仿作都蓋這方小印。”
說著,他拿了一張白紙出來,現場蓋了一個印,放到桌上,“各位專家可以
對比看看。”
其實,那一點小殘缺屬於蘸朱砂不均勻都可能出現的情況,非常不起眼。但如今所有人都仿佛拿著放大鏡去看,兩廂對比之下,缺陷自然無所遁形。
江辰微微一笑,“各位專家,現在還有什麽疑義嗎?”
張館長帶頭說道:“沒有疑義,這幅畫是真跡,另外兩幅是仿作的贗品。”其餘幾位專家都點頭附和。
陶弛衝畢卓使了個眼色,畢卓站出來說道:“且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