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跡
一日，趙凡拿著一堆證據來到了連清的院子，蘇嫣正好也在這。
趙凡這兩天被連清派去調查蘇紳和韓家，可是累得不輕。他把證據都擱到桌子上，讓蘇嫣和連清察看，自己則倒在椅子上休息。
蘇嫣和連清各自拿過了一份，翻看起來。
半響，蘇嫣將東西擱下，手撐著頭，默默歎了口氣。
這其中的問題怕是隻大不小。
太陽落山之後，又過了幾個時辰，被連清派去盯著佟士冶的淩峭也回到了蘇府，並向連清說了他的收獲。
“方才佟士冶去了城外的一個小破廟，似乎是在祭奠著誰。”淩峭如實稟報道。
蘇嫣和連清聽了這話，皆是若有所思。
蒼澤怕是真的已經逝世了。
先讓淩峭下去休息後，連清側頭與蘇嫣說道：“明天我們去城外看看吧。”
蘇嫣嗯了一聲，應了下來。
她對“蒼澤”的感情還挺複雜的，對佟士冶也是。
第二天下午，蘇嫣就和連清坐著馬車來到了舒陽城外，那個淩峭口中有些奇怪的小寺廟。
“確實有點奇怪。”蘇嫣抬頭看著這個很是破敗的廟宇，好奇地說道。
她還沒見過破成這樣的寺廟。
一般大周各地的寺廟都是給禮部報備過的，每年都會撥下一筆錢來修繕，雖然不多，但也不至於讓寺廟淪落到匾額上滿是蜘蛛網的地步吧。
連清打量著寺廟周圍，輕聲解釋道：“這座廟宇本來就不大，香火也不算旺盛，僅隻有七八名僧人。大約十年前，這座寺廟的僧人們都搬去了成明府的聽音寺，這裏就被廢棄了。”
“據說前幾年這裏被一個小教派的信徒給占了，雖然白日裏沒有什麽人來，但等晚上他們空閑了就會到這來拜神祈禱。”連清徐徐說道。
今天早上他和淩峭出去打探這座廟宇的消息了，所以他們下午才趕過來。
蘇嫣頷首，接著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
連清緩聲解釋道：“上次那個弄了我一身水的蓄水池，碰巧就是城裏包打聽的。”
“看來你那件衣服算是濕值了。”蘇嫣眨了眨眼睛，打趣道。
連清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含笑。
觀察了幾眼寺廟外圍，連清上前推開了年久失修的大門。
蘇嫣緊緊跟在他身邊，一步也不肯離開，畢竟她可不會武功。
這時一陣風吹起，將廟裏的塵土揚了起來，蘇嫣一時睜不開眼，下意識往連清懷裏躲去。
連清背過身，把蘇嫣抱在懷裏，等風停了才喚了一聲“阿嫣”。
蘇嫣搖了搖腦袋，拉著連清的袖子往裏走去。他們先進了正殿，並沒有發現什麽，就退了出來。而在左側殿裏，他們看見了許多的牌位。
蘇嫣與連清對視一眼，分頭找了起來。
果然，他們在最上麵的一排裏找到了蒼澤的名字。
“你們是來拜祭的嗎？”
突然一道
年邁的女聲從蘇嫣和連清身後傳來，蘇嫣下意識打了個哆嗦，緊接著就被連清護在了身後。
站在殿外的老婆婆扯了扯嘴角，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老婆婆走到他們不遠處就停了下來，她盯著連清看了幾眼，微笑著說道：“你長得很像國主。”
連清眸光一閃，聲音平靜地問道：“老人家您是？”
老婆婆擺了擺手，狀似隨意地說道：“我不過是個從南越嫁出來的老太婆，沒什麽值得說的。”
接著老婆婆又問道：“你們是來祭拜王儲的吧？”
蘇嫣與連清皆默不作聲。
“前幾天小佟回來了，一定是他告訴你們的。”老婆婆頗為惋惜地說道，“這個小佟啊，對王儲殿下的忠心是沒得說，就是腦子一根筋。王儲都去世好幾年了，他還是那副頹廢樣子，連自己的終身大事也不上心……”
老婆婆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大部分都是在說佟士冶太執著，這樣不好。
一旁的蘇嫣聽得心情頗為複雜，她這個“仇人”其實也挺不容易的，但是她還是不想這麽輕易地放過他去。
雖然今生的佟士冶根本沒有惹著她。
等送走了前來祭拜的老婆婆之後，蘇嫣和連清站在寺廟門口討論關於佟士冶的事。
“佟士冶怎麽辦？”蘇嫣出聲問道。
連清沉吟了片刻，淡然道：“就這樣吧。”
現在的樣子其實也挺好的，隻不過林先生那邊怕是要失望了。
“待會回城的時候，我先把你送回蘇府，再去找林先生。”連清側頭對蘇嫣說道。
蘇嫣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應聲道：“好。”
等走了幾步後，蘇嫣扯了下連清的袖子，連清下意識側身向蘇嫣望去。
“能不能幫我個忙？”蘇嫣抬著頭與連清對視。
“什麽忙？”連清欣然問道。
“去幫我揍佟士冶一頓。”蘇嫣開口說道。
連清覺得蘇嫣的要求有些奇怪，挑眉問道：“為什麽？”
“看他不順眼。”蘇嫣低著頭輕聲道。
連清蹙眉，若有所思。
阿嫣從來不是個隨心所欲的人，除非佟士冶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連清神情突然嚴肅起來，蘇嫣一瞧就知道他想歪了。
蘇嫣推了推連清，柔聲解釋道：“我跟他沒仇……”
說到半截，蘇嫣忽地住了嘴，喃喃道：“也不是沒仇。”
“算了算了。”蘇嫣擺了擺手，隨意說道，“你就當我前世跟他有仇吧。”
連清倒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隻是又問了蘇嫣一聲，“你真想打他？”
“嗯。”蘇嫣點了點頭。
“好吧。”
連清最終還是答應了蘇嫣的“無理”要求。
“最好能讓我‘幫幫忙’。”蘇嫣又悄悄補充了一句。
連清停下了腳步，側頭認真地看向蘇嫣，再次問道：“真沒事？”
蘇嫣也認真地搖了搖頭，“真沒有。”
他們兩個又走出了幾步後
，連清突然問道：“阿嫣，你怎麽會認識南越的文字？”
從老婆婆口中他們得知這裏是出身南越的莎羅教的祭拜場所，所以方才的牌位大多都是用南越文字寫成的。
南越的文字雖與大周文字有幾分相似，但含義卻有些許差別。若不是提前了解，除非是這方麵的天才，否則不可能第一次見到就知道字的意思，而蒼澤的牌位也是使用南越文字寫上去的。
蘇嫣被問得一愣，頓了頓，才答道：“小時候覺得有趣，隨便學了學。”
連清並未質疑，隻是點了點頭，不再說起此事。
蘇嫣緩緩鬆了口氣，她實在還沒想好怎麽與他說。
（本章完）